15、血色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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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如总统套房一般的居室，进门是一张米白色的柔软地毯，其他地方也都用浅淡的月牙白装点，正对着门是一面落地窗，白色的窗帘打开了一半，窗帘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她戴着白色面巾，看不清面容，但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让人想到这一定是一位清丽脱俗的女人。
机器管家走到女人身后，推动椅子，陈简这才发现那椅子是一把轮椅，这位神秘的庄园主人居然不能走路。
“见笑了陈先生。”这位女士的一双瞳孔是浅绿色的，就像一汪清透的浅海。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汀兰小姐？”陈简惊叹道。
“您过誉了。”
两人相对而坐，机器管家端了茶上来。
汀兰小姐摸着轮椅扶手上的玫瑰花图案，开口道：“我拜读了陈先生许多作品，但没有见过主角有像我这样的。”
“那是因为我的阅历太浅了，还没有能力写出您这样有魅力的生命个体。”陈简喝了一口茶，看向屏风内的门，也许那里有他想探寻的东西。
“残缺凋零的花瓣无人问津，但面对完整的玫瑰人们总是信誓旦旦说就算掉落也会捡起，其实没人喜欢残缺的东西。”
“断臂的维纳斯不够完整，但却让每一个人神魂颠倒。”
汀兰小姐笑了：“陈先生恭维人的话是天生就会吗？”
“我只是如实说而已。”陈简接着说道，“听说汀兰小姐喜爱收藏，不知道陈某有没有机会大开眼界？”
“不过有些老旧物件，不看也罢。”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但接着又心情很好的说道，“想出去散步了，陈先生有没有兴趣一起。”
这是接近这位庄园主人的好机会，陈简当然不会放过，正想说好，但一旁的机器管家突然说：“主人该吃药休息了，不宜再外出。”
汀兰小姐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笑道：“看我这记性。”机器管家把她推到里间，陈简也打算离开了，但回头的时候突然看见开放性厨房的洗手台上放着一盆蟹爪兰。
“陈先生，请，不送了。”正出神望着那花时，被机器管家的声音惊醒，陈简不好意思的告辞了。
晚上有人敲门，陈简打开门，是之前见过的机器管家，他手里托着一个雕花的扁平木盒。
“陈先生，这是今晚的礼服。”这个叫做辛午的机器管家把衣服放在床上，他注意到机器人已经换了一身晚宴的装扮，裁剪精致得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从后面看身形挺拔，根本分辨不出这是一个机器人。
“大家都有吗？”辛午要退出门去，陈简看着这意大利羊毛面料的高级西装，有些迟疑的问道。
“大家都有。”机器管家说道，“不过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穿上这身西装，陈简发现这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深灰色竖条纹的设计让衣服看起来更有质感，贴合着腰线的裁剪把他平时锻炼的优点凸显了出来，窄腰宽肩，挺拔轩昂。
看着镜子中难得规整的样子，他把头发也抓了抓，起码要和这身衣服相得益彰。穿着这身去到晚宴，陈简还有些不自在，更别说别人投来的目光。
真的如辛午所说，每个人的礼服都不一样，朝他走过来的楚向，就穿的一身休闲西装，敞开的衬衣领口里还戴着黑色项圈。看起来就像在自家客厅里面一样轻松自在。
“陈老师。”楚向笑着对陈简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目光。”
陈简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说：“大家都一样，我倒没有特别注意。”
“哪里一样了，”楚向甚至为他的没有自知之明而懊恼，“你是全场最帅，你没发现吗？”
“这……”陈简本来想掩饰尴尬喝了一口水，听到这句话，他差点把水喷出来。
楚向怕他呛着，给他顺背，有眼力见的管家走了过来，告诉楚向他来处理，于是把陈简拉到宴会厅的通道人少处，帮他把滴在身上的水擦干。
“陈先生，有没有好些。”辛午戴着白色手套的机械手轻抚着陈简的后背。
“已经没事了。”他退后一步，与机器管家拉开距离，被一台机器这样触碰，还是有些奇怪。
正要再次走进宴会厅，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把他叫住了。
陈简心想怎么她也来了，一回头就看见一团白色的轻纱靠近自己，那团白色轻纱上有一张漂亮的小脸，是曾珠。
“老板怎么来了？”陈简有点疑惑，没通知说老板们出席呀。
“不是活动方邀请的吗，我下午才收到的通知。”曾珠抱怨道，“害我都没时间准备美美的妆造。”
“这样也挺好的，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浴花。”
“那我就是浴花仙女下凡。”曾珠并没有被打击，反倒开心的夸起陈简今天帅得惊天动地。
说完曾珠拉着陈简走进了宴会厅，这时他发现大禹的高管也来了，是李妮，她穿着一袭白色修身晚礼服，优雅的拿着一杯白兰地正与白洲在谈话。
而大厅里加入服务的机器女仆也多了两个，不过那几名下午愤然离场的作者没有出现，但这并不影响宴会的热烈程度。
李妮看见了陈简，贴着白洲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就朝陈简走来。
“曾珠小姐，陈先生好久不见。”李妮到了两人面前打招呼，但她没有看向曾珠，只盯着陈简。
曾珠有些而气恼她高傲的态度，正要向前一步，陈简拉住了她的手先她一步走上前。
“李小姐今天气色很好，从你们赞助了这么大的活动就知道，贵公司在李小姐这样的精英带领下的强大。”陈简说，“在贵公司这样的大象面前我们就是小蚂蚁，不过小蚂蚁还没有被踩死，只因为我们有出色的蚁后。”
“陈先生太过谦了。”李妮转向曾珠，“我很钦佩曾珠小姐的才能。”
“不敢当，我们小人物只会一步一个脚印的笨办法做事，不像李小姐的公司，有着非凡的技巧让一切变得简单。”
说完曾珠挽上陈简的手臂，让他跳舞，陈简对李妮点了点头，算是失陪。
优雅的华尔兹在充满各种香气的宴会厅中响起，带着一对对男女翩然起舞，如艳丽的蝴蝶轻盈美丽。
陈简感觉今晚已经应付过去了，便打算离开，突然李妮走到了大厅的舞台上，音乐声因为她的发言而变低，他对众人说：“这次研讨会非常顺利，得益于大家的积极参与。”
这完全就是以当家人的姿态在说话，下面开始议论纷纷。
“她说话，老江那老头该站什么位置呀？”曾珠抱着手冷笑道。
刚说完，江存悯就走上了台，说了些感谢大禹的话，并说技术和艺术的结合才是未来的出路，并且宣布将成立人机创作伦理委员会，拟定委员会成员为古沁，白洲和楚向。
陈简很意外，怎么要在这里宣布这一出，还有这人机创作伦理委员会又是什么？他环顾了周围发现人群中的楚向有些茫然，而白洲明显是知道的，他神情很淡定，而古沁，她没有出现在宴会上。
江存悯宣布完后，宴会厅里一片哗然，大家交头接耳，也表现出了各种疑惑。
就在这时，众人头顶上的水晶吊灯闪烁了一下，陈简刚抬头那吊灯就砸了下来，他忙推开身边的曾珠，自己却来不及躲闪，心想不妙，却被人一把揽住腰身带到了一边，紧接着一声巨响，宴会厅陷入了黑暗。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这声音根本就不像一场停电事故，反而像被赶进暗屋里遭遇屠杀的时的绝望哀鸣，过了几秒钟一股血腥味钻入鼻腔，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让陈简汗毛直立甚至两腿发软。
他摸索着叫曾珠的名字，腰上的手突然松开了他，改为抓住他的手，陈简一愣，这是一只戴着手套的机械手——是机器管家辛午。
“陈先生跟我来，我能看见。”辛午拉着他沿着墙角转上了楼，楼上一样黑灯瞎火，他们一连爬了四五层楼，期间一点亮光都没有，全靠辛午带着他，甚至在被楼梯绊倒时，这个机器人眼疾手快的捞住他的腰身。
两人就这样爬到了8楼。不知道曾珠安危的陈简心情没法放松，急迫的小声问辛午：“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带着武器，但不是我们常见的武器。”
“他们是谁？”
“不知道。”辛午说，“他们从头脚都穿着黑衣，戴着面具。”
平息喘息，陈简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突然他听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有声响传出。他知道辛午也听见了，因为他在黑暗中感受到对方的机械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慢慢靠近那间房间，他们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丝昏暗的光。
是烛光，陈简透过那一道虚掩的细小门缝看见蜡烛放在床头柜上，他稍稍移动视角便看见了床上的一幕，顿时睁大了眼睛，那声音就是从床上传来的。
那是一对男女，女人长腿缠住身上人的腰身，在烛光下交缠。
陈简的脸唰一下红了，倒不是因为自己是童子鸡没见过这种场面，而是身边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还握着他的手，虽然对方是个机器人，但还是感到一种异样的窘迫。
悄悄退后，准备离开，突然屋里两人说话了。
男人带着喘息说道：“服了吗？女人只要下面的嘴被喂饱，上面的嘴就不会抱怨了。”
“那我要看看你能把它喂得多饱！”女人娇喘着说，“来呀，你这个孬种，你不是说要把我们这些进化派都杀光吗，先把我杀了再说！”
陈简是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的。
“我现在不就在捅你吗，不够深吗，现在够不够！有没有感觉要死了！其他人交给他们了，我才不管，我只管捅死你！你这个小贱人！看你还和我顶嘴！”
女人被撞得呻吟破碎，只胡乱说着捅死我，要死了的淫言浪语。
又听了一会，陈简觉得没有什么有效信息，便拉着辛午悄悄摸黑退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因为停电，陈简的房卡没法开门，辛午把手掌放上去，卡塔一声门打开了，两人进去用物理锁锁好门。
“是寒川。”陈简说道，“那个男的是寒川，难道这场变故是守存派做的？”
“我来推测一下。”辛午说，“你们这次会议是大禹赞助的，那么一定把所有支持人机共创的作家都请来了，但肯定也请了不喜欢AI创作的一批人，比如您，他们大概就是想拉拢您。费了这么大力气，绝对不会是把大家骗来杀。那么就极有可能是反对人机共创那一边做的了。恰好他们都没有来参加晚宴，他们很可能就是制造意外的人。”
陈简感叹这个机器人这么短的时候就把人物关系搞清楚了，所以让这些人工智能来写逻辑关联性强的小说，再好不过，人类根本没法比。
“寒川会是整个事件的策划和主谋吗？”陈简思考着。
“也许不是，但他一定知道。”
陈简拿起刚刚留在了房间内的手机，依旧没有任何信号，他觉得匪夷所思，难道他们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信号塔都屏蔽了吗？
突然想到楼上的汀兰小姐，陈简说：“不知道汀兰小姐会不会有危险，我们上去找她。”
“不用，她应该不在袭击范围。”辛午用机械的声音冷冷说道，配合着他的表情，陈简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大概这个机器管家以为自己对他们家小姐有所图，所以提起了防备，陈简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确实有所图，只是图的不是她的美色。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脱衣服。”辛午机械的声音打破沉默。
陈简错愕的看着他，只见他抬头指了指陈简肩膀上被划破的地方。那里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衬衫，衬衫上染了一点红。
陈简不想脱衣服，感觉这不算什么大伤，甚至也没多疼，他都没在意，但辛午已经找到了医药包，翻出了棉签，碘伏和纱布。
在辛午要来帮他脱衣服的时候，陈简还是识相的自己脱了，露出肩膀，那里有一道五厘米长的划伤，好在划得不是很深。
在上药时，机器管家非常轻柔，轻柔得陈简以为他不是一台机器，不过抬头看他的脸，好看的额头还有那一只栩栩如生的眼睛也确实不像人——人就没有这么好看的。
在他望着面前的人出神时，辛午突然抬起头看向他，猝不及防撞进机器管家浅灰色的眸子里，他的眼睛看似冰冷又藏着些深不见底的情绪，陈简心想是谁给他做的这套仿生器官，技术一流。
“好了。”机器管家说，声音带着些电流的沙沙声。
有些慌乱的收回目光，陈简把衣服陇上肩膀，那里已经整齐的贴上了两张纱布。
看着自己露出肩膀衣服凌乱的样子，陈简脑海里冒出些香艳的画面，这都什么时候了，真是要命，他心想一定是刚刚看了寒川和古沁的大作战勾起了自己好些天没有解决的敏感欲望。
刚刚把衣服穿好，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
“电力恢复了。”陈简欣喜的说道，话音刚落，他被辛午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探向他的额头。
“你怎么了？”机器管家说道，“脸这么烫。”
连忙躲开辛午，陈简尴尬的说道：“没事，没空调，有点热而已。”
“你确定？”打量着陈简的脸，辛午说。
要是一个人类这样子，陈简觉得他就是在赤裸裸的调情，但这明明是个机器人，还是个机器男人，他懂个毛线的调情，陈简有些烦躁，挥开想继续探向他额头的机械手，开始查看门外的情况。
“你们监控中心在那里？”
“地下室。”
两人确认门外没有危险，走楼梯准备去地下室。
“有人！”走在前面的辛午突然拦住陈简，警觉的低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血色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