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终极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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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他胸腔飞快鼓动，终于在深吸一口气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喂，你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陈简头有些疼，胸膛一秒钟之前好似要炸开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范霜的脸近在眼前。脑子突然有些搅浆糊，他看了范霜好几秒才说道：“我怎么了？”
“我也想问你怎么了，你在这里睡了两个小时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范霜说道。
陈简这这才注意到他趴在一张桌子上，但他记不起自己为什么睡在这里。
“范霜，我之前在干嘛？”他问道。
范霜表情很古怪，看了他半天才说：“你叫我什么？”
“范霜啊。”
范霜脸色更加古怪，并且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发烧了吗？脑子不清楚了。”
陈简挥开她的手：“你在说什么呀，我没有发烧，你为什么那样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吗？”这时候另一个人走了过来，陈简一看居然是老袁。
“老袁，你怎么在这里？”陈简激动地说道。
“老圆？你是在叫我吗？虽然这个月没有控制饮食，是长胖了些，但不至于叫我老圆吧。我怎么在这里？我本来就在这里呀，不然我该在哪里？”老袁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挠了一下头。
“不对……”陈简突然感觉一阵不安，他根本说不上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面前是自己熟悉的办公桌，这个大厅也是自己熟悉的办公场所，里面走的人都是自己认识的……可他们又为什么这么陌生。
“是不是写故事写迷糊了？”范霜说道，“怎么把我们叫成你小说人物的名字？”
“什么小说人物的名字？”
范霜冲桌前的设备抬抬下巴，“喏，你正在写的故事呀。”
眼前并没有电脑，只有一副眼镜一样的设备，他自然地拿起来戴上，好像每天都在做的动作一样。
所有的故事一秒钟流入了他的大脑，这是一个叫做陈简的主人公的故事，可是如果故事里的主人公是陈简，那他自己又是谁？他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是谁？”范霜重复他的问题，“你是A00002呀，你怎么了？”
“A00002……”他喃喃道，好像还在消化这个不想名字的名字。
“那你们是谁？”老袁和范霜面面相觑，他们似乎确认了眼前的人出了问题。
“我是A23129，他是A00024呀。”范霜说道。
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陈简感觉到难言地窒息，他明明熟悉这个世界，但他却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和别人的名字，不他此刻好像也不再熟悉这个世界了，这里的一切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我可能要回家一下……”他站起来，想出去，但范霜拉住了他。
“这边。”她指着大厅对面，陈简走过去，发现墙边是个圆柱形的装置，有人陆续走进去，关上门，到他的时候，有个女生问：“A00002请问您要去哪里？”
他想这应该是一台智能电梯，智能语音设备在说话，于是他说，“要出去。”
“请给我具体地点，或者说您是想回家还是到户外走走。”
“回家不是也得先到户外走走吗？”
“我可以直接把您送回家呀。”智能设备说道。
“直接送回家？”
“对的，如果要回家请确认。”
陈简说了声确认，下一秒这个电梯门就打开了。他心想是不是电梯坏了，他看了看门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办公大厅了。
他走出电梯，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但当他往里走的时候，墙突然向后移动，墙体变换颜色，成了一扇落地窗，窗外是一片绿油油的花园，几棵别致的松树把庭院装点得典雅幽静。
他走到墙边用手想触摸这扇屏幕墙，然而令他错愕的是，他的手伸了出去，这不是屏幕而是真实的场景。
踏出落地窗，他居然真的站在了露台上，阳光洒在皮肤上暖烘烘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难道自己真的生病了，他把现实世界和自己创作的小说世界混淆了吗？
“阿洛，告诉我这是哪里？” 他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好像每天都要说无数遍一样顺口，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下意识地行为，尽管他并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智能管家也叫阿络。
“这里是您的家。”耳朵里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他微微皱眉，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什么世界，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地球，它从太阳系原始星云诞生，局今45亿年，您生活在人类产生的第900万年……”
“不对，地球诞生应该是46亿年，人类产生600万年左右。
“我基于全球知识库的数据为您解答，也许有偏差，您生活在国界消除的第5010年，人类已经进入共产主义时代1100年了。”
“你说什么？”陈简脑子一懵，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些。
智能语音继续说道：“人类在3000年前破解了更多物理法则，量子隧穿和纠缠都应用在了宏观世界中，实现了无障碍运输和通讯，人类用更少的能量实现更广阔的探索。”
“所以我瞬间从办公室来到了这里是因为量子隧穿？”陈简有些明白了，似乎有许多知识源源不断涌进大脑。
“您说的是活动室吧。”智能语音说道，“一千年前人类就不需要工作了，所以不存在办公室这种东西了。”
“那怎么生活？”
“已经实现共产主义了，人需要的生活必需品已经不再是稀缺资源，他们全部由智能机器人生产创造，人类所需要的只有精神必需品，部分精神食粮由智能系统创造，但大部分还是由人类自己创造。”
“怎么可能实现不需要工作？能源，粮食从哪里来？就算有机器人去生产，那些机器人不也是需要钱买吗，谁出钱呢？”
“您的思维还停留在资本市场的运营原理这种几千年前的理论上，那时候因为生产力落后，物质匮乏，所以必须用市场经济来解决生产关系。可当物质积累到一定数量，科技发展到一定水平，市场的盲目性比如生产过剩、资源分配不均、物质极度浪费等致命内伤就暴露出来了。您回看几千年前的资料，还能看见生动的例子，比如果子烂在树上，牛奶倒入下水道等。当时的人类想要应对生产过剩就会刺激消费，并出台了一系列刺激消费的政策：比如宣扬消费主义，比如促进人口增长……但这些并没有解决生产力提升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先进的生产力需要先进的生产关系来匹配，人类个体不愿繁衍和社会需要人口消费这类矛盾逐渐显现，社会的一场大变革必然来临。这场变革反反复复历经了一千年，人类终于迎来了解放之光，现在没有经济的概念了，那都是旧社会的产物，我们现在的社会不以利润推动，而是以需求推动，跳过了你所说的“钱”这个环节，直接从资源到产品，满足人类的需要。”
“那真是便宜那些想无限繁殖后代的人了。”陈简寻思着说道。
“几乎没有人想要繁殖后代，就算想要繁衍也要通过层层申请和审核，您的孩子不是您的孩子，而是整个社会的孩子，养育孩子是复杂艰难的过程，政府尊重每一个生命，不会让不负责任的父母剥夺孩子得到各种幸福人生的可能。而且因为基因优化，第一代基因编辑人类可以活500年左右，所以不需要太多新人类出生，而且因为私有制的消亡，家庭这种私有制产物也随之消亡，人类的繁衍欲望已经降到了最低，繁衍几乎由政府负责了。您所说的想要无限繁衍后代的旧社会观念在这个时代已经消亡了。”
“大家没有繁衍欲望，那谁来保家卫国？”陈简百思不得其解。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国界已经消除了5000年，国家成为远去的概念，现在天下大同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家、国都是因为私有制，阶级制度的诞生而创造出来的社会关系，当私有制和阶级彻底消亡，国家也不复存在，没有国家和私有制，自然不存在为资源抢夺而爆发的战争。您想想，历史上哪一次战争不是为了争夺资源，哪一次不是为了压迫和掠夺？您也不必担心突发状况和地外威胁，智能系统把整个地球人类社会和已知宇宙编织成了一张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有可能出现的威胁都被计算了，并且智能系统为这些威胁时刻在研发对应的策略，这和古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很像，最大却别在于精准的计算大大解决了养兵千日期间的资源浪费。比如古代国家不知道什么之后会爆发战争，所以每年都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在军事上，每年养着大量士兵可能十年都不会爆发战争，那十年就是一种资源的浪费，而现在通过推演计算能够精准定位威胁，针对性打击。并且现在的安保系统都由智能系统掌控，士兵和秩序维护员也都是机器人，再也不需要人类冒险。”
陈简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不过他又说道：“人类会因为有了更多漫无目的的时间而毫无希望吧。”
阿络清朗的声音说道：“并不会，人类因为摆脱生计和育儿，会有更多时间追寻真理。从前人类一边被恐惧支配，一边被欲望牵引，创造生存和死亡的文明，现在人类被无尽虚空环绕，依旧在寻找存在的本质和意义。”
“没有了恐惧和焦虑，应该享受无限自由的生活，可几千年前的人为什么会陷入存在主义的漩涡？”陈简想起许多不愁吃穿的哲学家陷入虚无主义的痛苦中。
“以前生活在资本时代的人，他们物质虽然极度充裕，但社会结构却把个体框定在既定的规则中，你的价值在于你的工资，你的消费，你的技能和成就，当然技能和成就的标准也多是用金钱价值来衡量的。旧社会抹杀人类的个性，当你是一个没有钱的天文爱好者，你只能用半生时间去赚钱、去迎合社会的规则才能进行自己的爱好，在这个过程中你还需要家庭的托举，自身智商的优势赌上运气才能行，但现实是大多数人都从事着无意义的机械的重复工作，你的工作不是你自己的人生意义而是别人的人生意义，带着面具维护人际关系也不是你想要的交往自由。旧社会的不愁吃喝是用人生的自由交换的，那时候人类鼓吹的自由无非是选择为哪位老板打工，和把钱给哪位老板进行消费，这种自由充满了空虚和荒谬。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是挣钱—成家—生子—养老，一旦偏离这条路就会被视为异类，又谈什么自由？所以那时候会出现存在主意哲学，造成这种痛苦的根源是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共产主义带来的，并不是简单的不愁吃喝，而是社会关系翻天覆地的重构，“旧家”被摧毁后，我们建立起一个真正自由的新家，人不再只为了生存去工作和消费，而是为了自己去书写和创造人生。这个时代做什么的都有，几千年前人们把这些叫做兴趣爱好，和人生主线任务分开，但现在什么都可能成为人生的主线，这几乎是一个没有苦难的时代，但有时候没有苦难，梦想会少一些分量。所以有一群人专门编织苦难，就如几千年前在电影中造梦一样，您就是一位苦难编织爱好者，经常用半天的时间沉浸在活动室创作带有苦难色彩的故事。是不是因为最近创作的故事情感冲击力太强而让您的精神受到了影响，我帮您预约专业心理咨询，明天下午三点在综合服务中心五楼，或者周五在家里，您哪个时间方便呢？”
陈简好奇综合服务中心是什么地方，就选了明天。
他第二天按照阿络的语音指引来到了综合服务中心。他在大厅里出了传送器，一个巨大的白色穹顶映入眼帘，明亮柔和的光洒在大厅的植物上，让人仿佛置身热带丛林中。
他的咨询师是个妆容淡雅的人类女性，因为爱好这份工作而来到这里，她一年只会来十次左右，剩下的时间她在滑雪，星际漫游还有带着小猫在海边的别墅里吹风发呆。
她给病人做咨询时说话的语气柔和低沉，这让陈简觉得很放松。
陈简说出了自己记性不好，忘记了很多事情的烦恼，说了萦绕在心头的不安。
女人给他做了脑部扫描，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A00002，你最近可能受故事的影响，被破坏了部分脑神经，你暂时把故事放下，修养一段时间。”
陈简点点头，便离开了。
不过他并不想回家，于是走出了服务大厅，想看看这座城市。
他回看这座服务大楼，它是一栋有着尖顶的建筑，白色外墙看起来十分肃静。建筑物的前方是一座花园，但他四处望去却没看见公路，正疑惑间有个年轻男人从大厅里出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留了很长，蓬乱地盖住脸。他的身边并排走着一个女孩，女孩试图拉住他，但被他的手甩开了。他抬起头和陈简目光对上，就好像突然看见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他眼睛突然一亮，走上前来拉住陈简说道：“你难道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陈简被他拉住本来就一头雾水，听了他说道话更是摸不着头脑。
那胡子男人继续说：“山外还有山，人外还有人。”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陈简抽回自己的手警惕地看向那人。
“先生，非常不好意思，他有些神经衰弱……”年轻人旁边的女孩拉走他，并且非常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陈简礼貌回应道。
胡子男人挣脱开女孩的手，快速拉住陈简说道：“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我们不是唯一的存在，我们被支配被掌控，我们的命运和结局早就注定……”
陈简错愕地看着他，此刻他十分确认这个人精神有问题，估计刚刚是到里面做精神鉴定之类的。
“你在怀疑我，这很正常，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脑海里会浮现没有在这个世界，没有在自己人生中发生过的事情，你别以为那些事是假的，是你想象出来的，不是那么回事，它们都是真的。”年轻人很激动，他捏住陈简的胳膊，“但他们也都是假的，世界是假的，只有能量和信息是真实的……”
很快男人被女孩一把抱起来，抗走了。
陈简才知道那个女孩不是人类，他很疑惑，为什么在筛选最优基因的今天，还会出现精神出问题的人类。
但更令他奇怪的是，这个奇怪的人的话好像一道紧箍一样，套住了他的头，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最后声音大得他没有办法正常生活。
“那个人到底是谁？”陈简问智能管家。
“他的编号我没有权限查看，但我知道他经常去服务中心，您可以去服务中心碰碰运气也许能再见到他。”
陈简于是每天到服务中心蹲点，但连续三天都没有再见到那个人。
第四天他等了半天，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那天和男人在一起的机器女孩，陈简走过去询问男人的情况，但他听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女孩说：“主人两天前已经去世了。”
“是意外吗？”陈简问道。
“是他自己的选择。”女孩说完走进了服务中心。
陈简有些发懵，所以那个人是自杀了？天啊，这样的时代，这个没有痛苦的时代怎么可能会有人自杀。
过了一会女孩出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包。陈简问：“我能看看这位先生生前的东西吗？”
女孩摇摇头，说：“那是主人的个人隐私，我不能给你看。”
女孩对陈简点点头就离开了，陈简不死心，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要去做，而事情的关键在于这个死去的人。
他于是悄悄跟在女孩身后，他看见女孩从花园穿过去在一棵银杏树下捡了几片叶子放在口袋里，然后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多分钟，在一处小区停下，打开花园的栅栏门走进去了。
陈简走过去，从栅栏往里看，他看见草地上有一座小巧别致的小屋，但没有看见那个女孩的踪影。
他正四下用目光找寻的时候，栅栏门突然打开了，女孩就出现在他面前。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恰巧路过。
“进来吧。”女孩突然说。
陈简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花园，女孩把门推了推再次说：“进来吧。”
这间小屋里没有多少生活气息，但堆放了很多书，桌上有一台光脑设备。
“主人生前做了很多神经科学的研究，他曾说发现了意识的真相，自那以后总说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世界，存在的本质是能量和信息。”女孩说道。
“他是因为太痛苦了才……”陈简小心翼翼问道。
“不是。”女孩说，“主人从来都不痛苦，他只不过发现了一些他觉得的真相，他需要去验证，这个时代没有人会痛苦，更没有人因为痛苦而自杀，即使有人自杀那也是个人对生命的选择。”
陈简翻看男人的书，确实都是一些研究文献。
女孩给了陈简光脑的权限，把里面的信息都传输给他，他回去后戴上脑机设备，查看了那个怪人的所有研究资料。
这个地方获取信息和知识有个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脑机直接传入大脑，省去了视觉听觉传输带来的损耗。陈简只用了三天就把那些知识消化了，之后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一种感觉在觉醒，好像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有一晚他刚睡着突然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深渊，深渊无穷无尽，无始无终，没有大和小，没有存在和消亡，如同没有尽头的分型结构。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没有意识，突然一束光或者说一种感觉击穿了他，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那种感觉牵引着他生成银河宇宙地球天空海洋和大地。
他站在光的起点，望向光的终点。突然，指尖传来一阵轻微触碰的感觉，似乎是风轻抚过他的指缝，那微弱的力量在他指尖汇聚成了形状，一只人类的手穿过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他的面前出现一个英俊的男人，他浅灰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那目光似乎来自遥远的星际之外，穿越了几亿光年才来到这里。
他浅色的嘴唇动了一下，陈简听见他说：“阿简，我在这里。”
陈简目光一凝，好像有东西击穿了他的胸膛，他喘息着弹动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来发现范霜和老袁围在他的床边，他并不在乎，他突然想起来了，他不应该在这里，他跳下床，嘴里念念有词，说着：“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
“你几天都没来活动室，我们很担心你。”范霜或者说A23129看着他异常的表现担忧的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陈简在次回到脑机前，查找方法，“一定有办法，A111222是怎么做的？”A111222就是那个疯狂的胡子男人的编号。
两人见他神志不清到的样子，叫来了护理机器人，强行把他送去了服务中心。
到了那里，陈简被绑在了床上，因为大家都觉得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看着自己被绑住的手脚，他嘴里喃喃念着：“解开解开解开……”
范霜和老袁觉得他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理智，正转身要叫医护，突然陈简手上和腿上的绑带啪一下断开了，陈简欣喜而震惊，他翻身下床，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从窗户跳了下去，这里是10楼，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但他不在意，他和那个奇怪男子一样看见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才一瞬间，他的周围就变换了景象，天地间没有色彩，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什么色彩都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眼前一粒小如针尖的光突然充满世界，炫目和璀璨的景象在他瞳孔中流转，世界的演化，历史的变迁，一轮一轮文明的兴衰……他感觉自己融入了宇宙中，变成了一切，变成了所有人，意识的碎片散落在每一个角落。所有的画面在无限纬度中展开，没有起始也没有终结，他可以窥探一切。
在瞳孔的极速变换中，他突然感到了重量，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拉住，他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躯壳中，他的眼前是在血泊中挣扎奋战的人，他似乎只离开了一秒钟，眼前仍旧是他失神前的画面，但他知道自己不一样了。他泛红的眼睛望向白莎，瞬间白莎的身体竟然瘫软下来，所有的奇怪生物停止了攻击，并且活生生在大家面前变换了形态，植物变成了普通的爬山虎，蜥蜴缩小了体型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蜥蜴，动物们好像找回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规规矩矩变成了人类熟知的模样，然后从各个出口逃走了。
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杨华，松了一口气，他低声说道：“还好管用了。”
陈简看了一眼飞行器的门，门自动打开了，他走到白莎的面前，白莎抬起头看着他，夕阳的光晕在他背后范起一道光的轮廓，他好像从光里走来的神。
但白莎仇恨的眼睛根本无视自己的渺小，她愤恨地抽起手边的椅子腿就往陈简胸膛上插。
看见这一幕的陈络一个瞬移，闪现到陈简面前抱住陈简，眼看那根棍子会捅进机器人的后背，但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根棍子堪堪停在陈络的背后一毫的地方。
“怎么这样？”白莎惊恐地发现自己握着棍子的手完全动不了，送不出去，也收不回来，而更让她惊诧异常的是她手里面的棍子被一股力推着往她自己的方向移动。
她用力把棍子捏住，但是那股力量太大了，她来不及发出惨叫，棍子已经从她的额头穿了过去。
“你该回你自己的地方了。”陈简看着倒下去的白莎，淡淡地说道。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妮几乎疯了一样尖叫，陈简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噤了声，但眼里的惊恐却没有褪去，她的声音是被一种无形力量压下去的。
陈络的眼里只有陈简，他捧住陈简的的脸，好像是询问他没事吧。陈简轻轻摇了摇头，他看着陈络的臂膀，蓄着泪的眼睛红彤彤的。陈络看了看自己胳膊的位置空荡荡的样子，勾起嘴唇，温柔地说道：“我没事，不会疼。”
第二天这座城市被蓝焰军接管了。
范霜作为郑子谦的遗孀遵从他的遗愿暂时管理S市，她任命刘训为总指挥，负责战后的城市恢复。
极初被覃晓接管了，这是张泽早就布好的局，五年前他就把弟弟张超安插到各个科技公司，里应外合获取关键信息，就是为了扩大自己的科技版图。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样命短，他死前让覃晓一定要替他把这个公司管理好。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弟弟张超被鸟叼走后掉落在了沙滩上，那鸟正从天空俯冲下来想吃掉他的时候，身形突然缩小了，变成了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麻雀，张超就这样逃过一劫。
楚向失血过多一直昏迷，汀兰日夜不离地守着他，所以三个孩子现在都归老袁和曾珠照料。
陈络的胳膊第二天就好了，就像重新长出来一样，老袁看着他的胳膊和被修护好的其他地方，惊讶得说不出话。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沙漠中，他和曾珠看见的那一幕。
明明那时候陈络还是一个残破不堪的模拟人形的机器。可那晚，他们看见和陈简手牵手躺在沙地上的分明是一个人类少年，一个真真切切的人类少年。他那时候就隐约猜到了陈简拥有的超能力是什么，可那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太不科学了，可现在看见了白莎，看见了陈简的表现，再离谱的事情他都觉得皆有可能。
他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捉摸的能力，杨华却有些科学的猜测，并且他为这猜测进行了多年的研究，当他意识到这些人拥有的能力跟宇宙构造有关，便感到不寒而栗，他几次劝说曾少峰不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但曾少峰被执念蒙蔽了眼睛，不肯停下。他只能背叛他，甚至背叛当局而投靠反叛军来阻止灾难的发生。
泽城背叛的那个专家就是杨华，至此他协助蓝焰军开启了生化战，他想要尽快掌握主动权来阻止极初再进行危险的实验。
这会杨华和陈简单独在实验室里，杨华说道：“我猜想世界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而我们每个人就像这台计算机模拟出来的智能体，我们都被上了锁，用的是黑箱模式，并不会有人突然就能自检到自己是这台计算机的一部分，但对部分人基因优化后，神经链接的增多让他们更加接近这台计算机的频率。就像人类在梦中知道了自己在做梦一样，梦会很快崩塌，而一旦有人觉醒了，这个世界也会很快崩塌，我的猜测对吗？”他看向陈简，渴望的眼神催促他快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终极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