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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寄生温室（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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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异变始于午夜。
温郁“偶然”留在桌角的《神经科学简史》被替换成了《克隆人伦理法案》。
当他抽出相邻的书册，发现整面墙的藏书都变成了同一本书的不同版本——
最早的一本出版日期竟然是二十年前。
作者署名被墨水涂黑，但扉页上有行小字：
“致WY：我们终将在螺旋尽头相遇”
书架玻璃映出他苍白的脸。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倒影里的书架……仍然是原本的藏书。
系统突然静音，温郁视网膜上闪过红色警告：
【认知滤网破损12%】
他转身时撞倒了砚台，墨汁泼洒在最新版本的《克隆人伦理法案》上。
黑色液体诡异地凝聚成DNA链形状，最终显露出一份被涂改的亲子鉴定：
【样本A（陆沉舟）与样本B（温郁）基因相似度99.3%】
【备注：镜像螺旋体变异确认，记忆移植可行性91%】
温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响起陆沉舟今早说过的话：“……换一杯。”
不是“我给你换”。
而是命令式的“换一杯”。
就像主人对……自己的克隆体说话。
——
凌晨2:17
温郁抱着枕头站在陆沉舟卧室门前。
他故意把白发揉得乱糟糟，睡衣最上面的纽扣松开，露出锁骨下方那个与陆沉舟如出一辙的花瓣胎记。
心理学模块提示：此姿态使目标理性思考能力下降60%
“做噩梦了。”
他用带着鼻音的少年腔调呢喃，脚尖不安地蹭着地毯。
“……能一起睡吗？”
陆沉舟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
男人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沉默地让开半边床位。
当温郁钻进被窝时，他僵硬得像具雕塑，却悄悄把枕头往温郁那边推了推。
温郁背对着陆沉舟蜷缩起来，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他的后背紧贴男人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失控的心跳。
更美妙的是——
当他“无意间”蹭到陆沉舟的左手时，发现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圈戒指。
内壁刻着：“给7号”
……
雨夜。
温郁站在琴房暗门前，指尖还残留着陆沉舟戒指的冰凉触感。
那枚刻着“给7号”的素圈被他悄悄拓印了下来，此刻正躺在他睡衣口袋里，边缘微微发烫——
提醒他某种荒谬的可能性。
系统光幕闪烁：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记忆防火墙出现裂缝】
琴键上残留着未干的茶水。
温郁故意将红茶泼洒在中央C键上，液体顺着琴键缝隙渗入机械结构。
三秒后，整架钢琴突然下沉，露出隐藏的升降平台——
通往地下室实验室的通道。
潮湿的空气中飘着防腐剂的味道。
温郁赤脚踏上金属台阶，足底传来刺骨的寒意。
走廊两侧的应急灯随着他的脚步渐次亮起，照亮玻璃墙后数以百计的培养舱……
全部是空的。
除了最后一个。
温郁的呼吸凝滞了。
舱体内漂浮着少年时期的陆沉舟——
或者说，一个与他有着完全相同胎记的十五岁少年。
少年脖颈处插着数十根导管，胸口贴着泛黄的标签：
[原型体WY-0 记忆提取进度99%]
温郁视网膜上突然强制播放一段影像：
二十年前的自己穿着白大褂，正在给培养舱里的少年注射蓝色液体。
“你回来了。”
陆沉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却比平日低沉了至少八度。
温郁转身时，男人正站在阴影与光亮的交界处，左手指骨不知何时已经暴露在外——
机械关节上清晰刻着“WY-0”的编号。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温郁向前迈了一步，让自己完全浸在顶灯惨白的光线下。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陆沉舟暴露的机械骨骼：“父亲……还是该叫您‘初代’？”
这个动作让他的睡衣口袋倾斜。
那枚拓印的戒指模型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陆沉舟的眼神变了。
他猛地抓住温郁的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
锁骨下方的花瓣胎记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
“你当年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陆沉舟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
“为什么这具身体……正在变成你？”
温郁突然笑了。
他踮起脚，用虎牙轻轻咬住陆沉舟的喉结：“不是变成我……”
鲜血从咬痕处涌出，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为蓝色数据流。
整间实验室的仪器同时亮起，投影屏上疯狂滚动着基因序列对比图。
温郁舔掉唇角的血，在漫天飞舞的数据光点中轻声说：
“是您终于想起来了……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
晨光穿透窗帘时，温郁发现别墅里所有的镜子都变了。
他站在盥洗室前，指尖触碰冰凉的镜面——
倒影里的“自己”却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
穿着沾满机油的白大褂，眼下浮着青黑的倦痕。
当他想凑近看清时，镜中人突然抬起手，在玻璃上写下一行字：
“第七次轮回，你依然选择了他。”
系统突然发出电流杂音：
【记忆同步率突破临界值92%】
温郁猛地后退，后背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陆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男人手里拿着梳子，表情平静得仿佛昨晚地下室的对峙从未发生。
“头发乱了。”他说。
梳齿没入银白发丝的瞬间，温郁突然看见记忆碎片——
二十岁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正小心翼翼地为培养舱中的少年梳理头发。
舱体标签写着：
[WY-0 首次意识唤醒实验]。
视网膜角落闪过数据流：
【记忆植入确认：陆沉舟的梳发动作与宿主肌肉记忆100%重合】
……
早餐时分。
煎蛋在盘子里呈现出完美的溏心状态。
温郁用叉子轻轻戳破蛋黄，看着金色液体蔓延成标准的圆形——
就像他每次做实验时刻意追求的精确度。
陆沉舟的咖啡杯突然倾斜，深褐色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洇开奇异的图案：
一条首尾相接的衔尾蛇。
“抱歉。”
男人用纸巾擦拭，却让图案更加清晰。
温郁盯着那片污渍，突然伸手握住陆沉舟的手腕。
他的拇指正好按在对方脉搏处，感受到皮肤下异常的机械振动频率。
“父亲知道吗？”
他歪着头微笑。
“您每次说谎时，右眼的眨动频率会降低0.3秒。”
餐厅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机械执事停止动作，它们的电子眼由蓝转红，齐声发出刺耳的警报：
【检测到主体意识觉醒！执行紧急协议A-7！】
陆沉舟的瞳孔剧烈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