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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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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空无一人的道路上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带起的气流掠着路边的矮树丛哗哗作响，发动机喧嚣的嗡鸣打破了黄昏费心营造出的旖旎氛围。
遇上一个弯道，摩托车车速不减反增，戴着黑色头盔的男人凭借着高超的技术加速过弯，再巧用刹车控制方向，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呲啦——”的声响。
市区内的高楼大厦就在不远的前方，贺归岑本想进行最后冲刺，握着车把的手微微收紧，高速产生的刺激感让他的头脑愈发清晰，屏气凝神挑选出一个最合适的时机预备给油。
呼呼的风声中突然破出一道温柔的声音，是一首小众的英文流行音乐，与贺归岑周身锋利的气质相融，倒有种恰到好处的和谐，贺归岑也因为来了电话，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贺归岑按开头盔上的卡扣，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一把掀开，抓了抓散乱的头发，露出额头。
掏出手机，“贺家老大”的名号躺在屏幕中央。
他低头划向接听，带着不明显的笑意说：“姐，怎么今天有事找我?”
“有空吗现在?”贺南缈直入主题，不浪费时间，“我们这边有个艺人堵车，我想着你有摩托，方便去接一下吗？”
“哪家小明星，架子这么大。”贺归岑调整角度，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接他对我来说又没什么好处，凭什么我去。”
贺南缈在听筒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传来一声轻笑：“那你可别后悔。”
“谁啊?”贺归岑语调拖长，还带着些漫不经心，下意识觉得贺南缈是在唬他玩，“我有可什么后悔的。”
贺南缈的声音顺着电流从听筒流出，带着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贺归岑脑袋里像是被什么炸开了，他感觉自己没听太清，也有可能是听错了，但是反应半天，依旧是那两个字。
他听见贺南缈说：“林榭。”
凝滞了片刻的贺归岑明白了贺南缈的意思，很快作出反应，生怕对方突然反悔：“……那我有时间了，他在哪?”
“南江桥上，准确来说是桥中央，需要在七点半之前把他送到艺术中心，我现在发消息让他做准备……”贺南缈正要简单交代几句，却没想到贺归岑挂电话挂得是干脆利落，她察觉到后，盯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不由得摇摇头笑起来，“这臭小子……”
贺归岑扣上头盔正要往主干道上骑时，思来想去，不放心地翻开手机，点开盛少爷的聊天框，发过去一条消息。
【贺：接人，不回去吃饭。】
盛言予坐在键盘边，沈意和冉颜岚在一旁吵吵嚷嚷，他自动屏蔽，很快回复。
【盛少爷：已阅，退朝。】
【盛少爷：先别退，谁?】
贺归岑一眼看懂，惦记着时间，匆匆打字。
【贺：鸽我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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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榭，主办方那边给了通知，说是现在已经派车了，等会让你往人行道上站，方便找你。”李愿读过主办方号码发过来的消息，很快总结。
“那我现在能下去吹吹风吗？”林榭透过窗户的缝，感受到扑在发丝上的几分凉意，眼睫轻颤，“有点闷。”
冯远想着车反正也刚派，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于是点点头，叮咛道：“别乱跑。”
林榭对于自己的知名度没有太大自信，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摸出口罩戴上，只露出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
因为妆发是到后台才做，他穿着一身私服，宽大的牛仔外套配上烂大街的白色卫衣，隐入人群之中倒是不怎么打眼，就像个很普通的邻家弟弟。
夕阳晕染下的晚霞恬静美好，火红的落日此时隐去张扬，环抱着几团浮云，给天空镀上淡粉色，静谧又柔和。
他倚在桥上的大理石护栏上，眺望远方，江边的风拂过耳畔，吹得人神清气爽，他舒服得眯起眼，本来比其他人浅的瞳色似乎深了不少。
“嗡——”从东边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林榭赏景的情趣被打断，他循声望去，一辆覆着暗红色花纹的摩托车穿越众多车辆向他的方向驶来。
他恍惚间又看见那个身影，在久远的过去，也曾如此热烈的奔赴于他，可是不曾属于过他。
贺归岑隔着很远就看见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桥边的林榭，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车速慢慢停靠在距离林榭不远处的位置。
他心里不断排演着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抬眼看去，林榭正隔着一个马路与他遥遥相望。
顿时，一切思考着的烟消云散，贺归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走过去，到他的身边去。
不论有多困难，他再也不想退缩，放弃那个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人。
贺归岑翻身下车，单手解开卡扣，摘下头盔，目不斜视地盯着林榭，他稳住车把，从车与车的缝隙之间穿行过去，十分顺利地抵达林榭的身边。
贺归岑状若平静，就像是与一位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打招呼：“好久不见。”
林榭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贺归岑本以为是林榭看见他后触动很深，可惜注视片刻后他才发现如琉璃般剔透的眼珠里毫无情绪，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漠视，而是一种客气的疏离，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
“你是主办方派来接我的吗？”林榭一句话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也阐明了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脆弱关系。
贺归岑就算心里满是想说的话，都在林榭轻飘飘的态度下全然消散了，他看着那双漂亮但漠然的眼睛，笑了笑：“对的，是zero品牌的贺总让我来接你的。”
跟冯远和李愿打过招呼后，林榭跟着贺归岑到了摩托车边，看着对方从摩托车载物箱里拿出另一顶头盔，林榭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但还是忍不住在回忆中搜寻出相似的场景。
——某个拂着闷热的傍晚，风轻轻吹动发丝，林榭拎着书包站在路边，等待着穿着校服的少年从身后加快几步跟上来，却意料之外地，率先被冰凉带有湿意的橙味汽水瓶贴在手指。
他记得，当时自己有些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只剩下喜悦的清爽。
“上车吧。”
林榭很快从脑内画面中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替他检查完头盔佩戴情况的贺归岑，对方就果真像刚刚所自我介绍那样，保持着工作人员的礼貌姿态，从头到尾都没有过多逾矩。
林榭找到合适的位置坐稳，车辆缓缓起步，微凉的风滑过手背，安全起见，他试探地抓住贺归岑的衣摆，抿住唇，藏在头盔里的神情是难掩的紧张。
他承认，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没能放下贺归岑。
即使他可以通过伪装来控制面部表情，当作自己毫不在意，但林榭心里却早已翻起波涛汹涌，吞噬了所有的理智与平静。
不到二十分钟，摩托车就平稳地停在艺术中心场馆后门，整个过程中，林榭跟贺归岑再没有其余的交流。
林榭默不作声地将头盔摘下归还给贺归岑，他刻意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以免自己的情绪外泄出来。
交接的工作人员很快赶过来，带着林榭刷卡进入场馆。
电梯门缓缓合住，隔绝掉外界自然光线，林榭目光呆滞地凝结在空中，他耳边萦绕着的，还是错身片刻，分别时贺归岑真心实意说的那句：“活动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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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下，白日喧嚣热闹的城市风情早已归于沉寂，空无一人的街上只剩下路灯散着微弱的光亮。
一辆黑色轿车由边缘地带缓缓驶向市中心，两束破开昏暗的光柱为陷入冷清的道路添了生动，衬得夜幕繁星都似乎暗淡下来。
李愿坐在副驾驶上刷着微博热搜，几乎有关zero新品发布会的词条占全了前几位，热搜第一就是报道该品牌预计秋季推出的中国风元素系列服装。
zero是享誉国际的大牌，本次晚会邀请了圈内许多知名人士，份量很重。不少稍有热度的当代小生小花挤破头都未必能获得入场的资格。
李愿不停的下拉榜单，终于在茫茫字海中找到她想看见的词条。
#林榭水墨色西装惊艳#
她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点进去。几张活动现场的照片跃入她的视线。
少年一身白色西装，水墨色波纹点缀之上，多了分遗世独立傲然君子的气质，衣服后加长尾摆的设计，更显得灵动飘逸，在举手投足之间都不失贵气。
他站在色泽鲜艳的场景布置中，却丝毫没有被浮华侵染，仿佛与周围隔绝，自成一派。
李愿翻看了几条被推到热门的评论，都是清一色的称赞叫好，她紧张到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转过身去，想要给后座的人分享喜讯，却发觉少年微微偏着的头，和他逐渐放缓的呼吸。
车厢内的灯光暗黄，林榭身上依旧是那身水墨色西装，灯光拂过他的侧脸，简单卸过妆的脸上没有残留半点脂粉气，皮肤白皙，眼睫浓密，鼻梁高挺，只坐在那里就是一幅清新淡雅的风景画。
李愿一时滞住呼吸，她半晌反应过来，忙低下头看向手机，再度看到那些夸奖的评论，手指不受控制地放在截屏键上，轻按下去。
因为没有关手机静音，“咔嚓”一声响后，李愿的脑袋瞬间清醒，她身体僵直，听见后排传来少年带着疑惑的语气：“是到了吗？”
“没有，你还可以再睡会儿。”又一道声音响起，是主驾驶的经纪人冯远，他看了眼自责的李愿，给了个“问题不大”的眼神，转而对少年继续说，“今晚表现不错。”
林榭刚坐正身体，听到这句话后轻微一顿，随即很快说:“谢谢。”
语气礼貌谦虚，却带着一股子难以近身的疏离。
冯远侧过头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想说的话很多，但最后只归结为一句：“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成绩，没什么好谢的。”
冯远说的全是实话。林榭不同于以往他带过的所有艺人，年纪不大却特别的谦逊懂礼，即使处在事业的迅速发展时期，也没有半点骄傲自满，依旧脚踏实地，努力勤奋。
要说林榭唯一的缺点，就只能是过分客气。他有着不属于自己年龄的沉稳，对待每个人都如出一辙，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就连跟共事了快一年的冯远，也是同样的彬彬有礼。
冯远思来想去，或许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性格稍微淡漠一点，不算什么坏事。
他将视线专注于路况，不再多想。
“小榭看微博，你上热搜了。”李愿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告知林榭这个好消息。
林榭今年刚过十九岁生日，李愿作为他的助理还要大上几岁，一直以来都叫他“小榭”。
“好。”林榭打开手机，调出微博的页面，目光停留在热搜榜单上，语气没有大的起伏，好像与他没有关系一般淡然。
李愿偷偷向后望了一眼，少年仍然面不改色地翻着词条。
当她正要转回去时，某一瞬间，她似乎看到林榭滑动屏幕的手指僵硬地顿在半空。
除了林榭略显慌乱地按下待机键的动作之外，他没有什么别的举动，李愿迟疑地将视线转移到少年的脸上，依旧是刚刚那样波澜不惊。
林榭状若从容地降下车窗，清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被吹得散乱了些，那抹看不真切的距离感也渐渐淡化了，他的眉目柔和了许多，但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因为角度原因，李愿不能清晰地看见林榭熄屏前手机里的内容，只模模糊糊瞥到几张图片，但按她的印象，绝对不是有关今晚活动现场的消息。
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之前在哪里见过一样。
李愿垂眸，正巧，手机推送软件转载了当下最新的资讯，吸引了李愿的注意，她这次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点进去，映入眼帘的第一张图片是几个穿着时髦，恣意张扬的青年。
几个人服饰各异却形成了和谐的统一，他们站在舞台上，靠近右下的角落立着一块发光的标志。
“miracle”（奇迹）
——两年前，一支由在校学生组建的乐队参加了全国性的选拔比赛，进入大众视线，一举成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