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决斗吧！监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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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经理，这是梁远集团给我们的方案，还有一些过往合作资料我整理了就一起拿来。”
汤枣踩着高跟鞋走路带风，把裴牧青欠下的债放在桌面，然后利落地汇报接下来的会议与事项，轻重缓急早已提前安排好。
作为裴牧青的直系学妹，汤枣小他三届。毕业后从实习生一步步爬到助理的位置，跟着裴牧青做事。上进有野心，做事周全细心，是很厉害的一个女孩子。
裴牧青正翻着文件，谢过汤枣，转头就看汤枣手里的一大叠，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这是他化形期请假欠下的工作，堪称触目惊心。
眼下也将近十二点，裴牧青索性文件一推，暂时休息，思考下午的安排。
半晌，他问：“小枣，B组之前说的会议在什么时候，进度对接到哪里了？”
“后天下午，小裴经理好像又推迟了，说是组内最近忙不过来。”汤枣没有看手机，迅速汇报出来。接着撇撇嘴，“我们也挺忙的，没见这样推三阻四。”
裴牧青想到这个堂弟，就更头疼了。去年毕业就顺利地打包塞进公司，做人不好评价，工作马马虎虎，全赖底下人靠谱，有惊无险完成。偏偏有个好爹兜底，晋升仿若坐火箭，很快就近乎和裴牧青平起平坐。
这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这人儿还和裴牧青不对付。
“我不同意。”
“我们B组完全有能力独自负责这个项目。”裴宣策吊儿郎当地翘着腿，把文件丢回桌面。
什么能力？精准险蹭ddl吗？也没见得每次都能蹭上，还不是要A组给你们擦屁股。
旁边的汤枣暗自腹诽，不露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裴牧青倒是没什么很大的反应，黑框眼镜下眼睛一眨不眨，冷淡地陈述：“嘉华科技的项目如果没记错的话，B组两个月了还没处理好。上周似乎还接了齐德的器械供应，初期报告目前还未上交。”
“A组手头的项目均已进入收尾阶段，或许比B组更合适。”
裴牧青话音落下，诺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上头人神仙打架，各组手底下的小喽啰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吭声。都是领死工资的，提成也要累死累活，倒也不是很在意。
两位都是姓“裴”的，虽说裴牧青裴经理的父亲去世早，但毕竟也是沾亲带故的。两边都不好惹，但裴牧青长得凶，待人倒是还算体贴，可以小惹。而惹了裴宣策，就踢了炸药桶，一周不得安宁。
总管老郑额头挂汗，两边来回瞟，试图附和：“也是，B组宣策也出了大力，最近看着都消瘦了不少，不如趁机缓一缓，好好休息一下。”
裴宣策才不傻，用眼神觑着，张嘴就是：“我身体好得很，不像某些人，一请就是小半周，也不知道会耽搁多少事。”
“……”
“这……哈哈哈哈。”老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发现整个房间只有自己的尬笑，讪讪地闭上嘴。
“要不……”过了一会儿，老郑开口。
裴牧青垂眸，兴致缺缺地看向手机。屏幕里，是浅灰色的沙发，安静地立在那里。没看到想看的，裴牧青操纵监控滑动，换了个角度。
在沙发和盆景的夹缝里，一团圆球惬意地趴在阴凉处，半晌也不带挪动一下。
修长的手指拂过屏幕，放大了监控，让无知无觉的小兔清晰地展现出此刻的姿势。兔毛长了一点，但是高清监控下还是能够看出来一点参差不齐，像是……裴牧青想了想，脑中浮现树上未成熟的木棉，又想到小羊。
嗯，都很像。
小木棉懒散地贴在地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不再是毛球的形态了。短短的爪子抓着地面，整只兔子柔软地不可思议，在一瞬间拉长，凹成长长一条。然后眯着眼，从监控里看，只能看见白绒绒里一个粉红鼻尖，只剩下粉白的色彩。
下一秒——
白绒球里骤然裂开一道小口子。
小兔眯着眼，十分有镜头感地，冲裴牧青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晃晃脑袋，小兔随意舔舔两只前爪，扒拉了几下兔脸，立起来，巡视四周。
“牧青，你觉得呢？”
裴牧青不着痕迹地回神，抬头看向老郑。
“不然就两个组一起，一组对接，一组处理数据，分工合作嘛。”老郑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荒谬，乞求地看向裴牧青。
“行，那就这样吧。”
裴牧青站起来，微微点头，“我还有事，就不多留。”
尽管对于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但不高兴的态度还是要表现一下。
裴牧青阴沉沉地走出会议室，然后打开手机。
小兔在屏幕里欢快地吃着碗里的饭，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去。裴牧青准备了幼兔的兔粮和干草，有什么区别其实他不是很懂，但每一样都按推荐抓了一大把，绝对管够。
看起来小小一只，吃相倒是很豪放嘛。裴牧青靠着墙，举着手机点评道，又调整了一下角度，放大。
小兔毫无察觉，推土机一样在明黄色的大碗里吃着兔粮。三瓣嘴高速咀嚼着，小胡须一颤一颤的，满足地眯起眼，咽下去后准备再来一口。小兔扒拉着碗边缘，探头。碗有点大，还有点深，吃完上面一层，底下就有点难够到。于是，小兔不得不往前倾。
啪叽——
明黄的碗里装着叶绿色的草料，一层圆溜溜的兔粮，以及，一团颤颤巍巍的白团子。
团子冒出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挥挥，找到支点。
小兔气愤地把脑袋从底下拔出来，耳朵竖成愤怒的一字型，叼起身边的一根干草，仰头一摔。可恶！身上都是食物的碎屑，兔脏兮兮。讨厌的碗！
豆豆眼冒火，但是看到那根草飘飘遥遥落在碗外，又费劲跳出去，捡起来吃掉。
食物珍贵，不可以浪费。
然后又趴在碗边吭哧吭哧大吃。
又掉进去，毛发凌乱地爬出来。
在第三次从碗里爬出来时，兔火冒三丈。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微弱的电流声。
？
像一捧冷水浇下来，小兔环视四周，动作缓慢地变换姿态，兔耳警惕竖起。
空气静得可怕。
裴牧青敛了笑，手忙脚乱把监控调了静音，暗中观察兔子的反应。
角度有些偏移，但裴牧青目前不敢大幅度调整，怕吓到这只兔子。毕竟，小兔总是紧张兮兮的，变成人了也是一副小可怜儿样。
小可怜儿正在扮演雕塑，仔细观察着四周。
是什么东西在看兔笑话！
阳光透过白色窗帘落在室内，明亮温暖，也让室内一览无余。小兔四处逛逛，跃动的小浮尘在静谧中舞动，似乎真的只有他一只兔。
小兔将信将疑，只好继续低头吃饭。咬着脆脆的兔粮，发出沙沙的声响，晃晃耳朵。
是天真无邪没心眼的小兔。
裴牧青合上餐盒，收拾好桌面，放心地转动监控。看到屏幕里露出毛茸茸的圆脸，觉得角度还是不好，大胆地把监控从角落里挪出来，方便观看小兔吃饭全过程。
吃得差不多，小兔从碗里爬出来，开始擦嘴洗脸。立着身子，毛茸茸的短爪子飞速抹在脸上，而后扭着身子清理背后的绒毛。爱干净是一只兔子的良好美德，每只兔子都要遵守这一条准则。小兔也不例外，所以每天在这一项目花费的时间格外地长。
好兔兔，他这样想到，耳朵灵活地抖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小兔背对着摄像头，埋头清理。
尽责的监控无声滑动，远远地把画面传送到手机上。裴牧青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工作上的郁气神奇地消失了，心情很好地用双指放大画面。
却发现原本应该在碗旁边的小兔不见了。
监控骤然黑了下去。
裴牧青放下杯子，纳闷地查看软件，没有故障。再点进去，画面仍然是昏暗的，但微微晃动，光晕也镶切着毛茸茸的白边。
被兔子发现了。
早在两天前，小兔就发现了这个怪东西。
黑乎乎，躲在角落里，晚上还会对着墙壁发光。他原来以为是个奇怪的电灯，没想到它会动。而且专门挑人类不在家的时候，自以为很隐蔽地跟在兔的身后，在兔看过来时，就不动了。
哼，把谁当笨蛋呢。
兔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拆穿而已。
小兔佯装吃饭，佯装洗脸，兔耳警惕，蓄势待发。
这里面绝对藏着一个动物。首先排除掉人类，太大只了塞不下。这样小小的体积，兔子估量了一下，可以一脚踢飞。
于是，小兔压着圆乎乎的监控，表情凶狠，脚下连环踢。刚才从里面发出了声音，绝对没有听错。这个坏东西在看兔的笑话。
把这个壳子打开，就能现出原形。
让本兔子看看到底是什么动物！
裴牧青调动监控圆球，发现这个视野毛乎乎。像是一大捧蒲公英簇拥着，蒲公英露出三瓣粉红嘴巴。
原来是在小兔的胸膛底下。
兔子虽小，胸脯的毛量倒是不少。蓬松极了，从下往上看，像是开了大头特效，胸膛鼓鼓蓬蓬，藏着粉红鼻子。眼睛倒是看不见，往上是两个圆润的脸颊，像是毛线帽子顶上的两颗小绒球。
裴牧青欣赏着，顺手截了两张图。
然后小兔以一种俯视角度，怼着一张兔脸，向裴牧青张开了嘴。
监控传来一声脆响，小兔后退半步，磨了磨牙，虎视眈眈。
硬，得想办法开起来。
裴牧青总算明白自己的监控被纳入敌对范围，赶忙开了声音，“小兔，是我。”
对面呆住，毛茸茸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耳朵疑惑地立着。但裴牧青就是知道，小兔认出他了。
“这是监控，小兔。别咬，牙齿疼了等会儿。”
回应他的，是一团高速炮弹，监控被撞到墙上，发出更大的响声。
手机屏幕上是一双毛茸茸的兔脚，接着是滚动的地板。
场面十分混乱。
裴牧青试图再次出声。
但发现自己，不对，监控倒着挂在兔子的胸膛上。虽然毛茸茸的景色确实绝妙，但这个情况有点不妙。小兔这么小，可怜巴巴的，哪来这样大的劲儿。裴牧青疑惑，难道是自己真的吓到他了？
小兔耳朵红红，藏在绒毛里的三瓣嘴冷笑，竟然还敢装作人类骗兔子。
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放在这个球里面。
还不老实。
小兔摸清这个只会出声儿的东西没有丝毫战斗力，一脚踹到墙上，发现没开。又用脑袋怼着，仔细观察，终于在底部发现一条缝隙。
哼哈，小兔眼睛一亮，亮出牙齿，叼着监控，仰头一摔。
监控发出裴牧青的声音，“别怕，小兔。”
还敢躲在里面！还敢冒充人类！
裴牧青在手机里担忧地看着一颤一颤的兔脚，勉强调整角度，辨认出是在家里的楼梯上。
一句“小兔，你……”还没有发出去，翻滚颠倒的台阶在屏幕里出现。
裴牧青大惊，兔子不会被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吧。
半明半暗的监控断断续续，勉强尽责，遥遥传递最后一副画面。
一团白色立在台阶之上，竖着耳朵，两只爪子搭在胸前，看上去老实巴交，安然无恙。
屏幕暗了下去，裴牧青松了口气，打开软件准备买一个新的。想了想，又问客服：“有没有好看一点，不容易吓到宠物的款式，带毛的有吗？”
小兔居高临下，看着不出声的监控，判断其已经老实，蹦蹦跳跳地从台阶上下来。扒拉着检查有没有开口，晃晃，没有东西掉出来。
奇怪。
还没有打开。
不过总算没有不知死活地发出人类的声音了。
小兔抓着监控，拖到门口正中央，确保裴牧青回来开门一眼就能看到。
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冒充。
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人类必须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决斗吧！监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