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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伤害别人身上，这种只能算畜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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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和坏消息，听哪个？”叶乙浔握着手机，侧眸看向身旁的郑允，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郑允抿了抿嘴，像是下定决心：“听好不听坏，好消息！”
“好消息，你是第一名。”叶乙浔道。
还没等郑允追问，他就紧接着补充：“坏消息，是黑名榜。”
郑允立马双手抱头，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呃——，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谁问了？”
叶乙浔静静凝视他这副搞怪的样子，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在教室里说的规则，是什么啊？”郑允演够了，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正事。
叶乙浔低头在手机屏幕上点几下，随后将手机递到郑允面前，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郑允接过手机，见屏幕上呈现出一个黑底金边的榜单，用户信息皆是匿名。榜首位置后面赫赫然标注着七百万的醒目字样。
“这是学校里一个隐秘的软件，专供在校生匿名购买□□。”叶乙浔看出郑允眼中的疑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同学们能根据自身需求，考试前在上面选购不同科目的答案，题目难度不同，价格自然也各异。那个榜单，统计的是每位同学购买答案的累计金额。”
说着，叶乙浔拿回手机，又点了两下，再次递给郑允，“这是在校生的黑名单投票榜，一旦不幸被投到第一名，就等于是被宣布了死刑，谁都能踩一脚。”
此刻，屏幕上黑名单榜首郑允的大头照，正咧着嘴冲他自己“笑”，惹的他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
“很少有转学生刚来就被投到黑名榜第一的，你作为首例，有什么想发表的感言吗？”叶乙浔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对面的 Number one。
郑允微微皱眉，一脸认真地端详手机屏幕，半晌，他脑袋往后一仰，一本正经道：“我真帅”。
言罢，他又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几秒后发出疑问：“你没买过答案吗？这上面显示你购买了零元。”
叶乙浔歪头看他，神色懒散，漫不经心回答：“嗯，我不用买答案。”
郑允还想再追问些什么，突然，一阵突兀的推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他。
当下正值放学时分，他俩偷偷摸摸躲在图书室的书架后面交流，本就心虚，这声响吓得两人皆是一哆嗦。
叶乙浔迅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郑允心领神会，乖乖闭上嘴巴。
“我去，看我明天怎么收拾那个转校生，敢在这里撒野！”一个声音带着满满的火药味，恶狠狠地说道。
“哎，你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那转校生背后不是还有叶乙浔罩着嘛。”另一个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忌惮，提醒道。
“叶乙浔？他算什么狗东西！”先前那人语气中满是不屑，“不就是仗着成绩排名高点，在那儿装清高吗？排名这玩意儿，有钱谁还买不到？我花点钱，也能把名次弄上去。”
听到这里，叶乙浔突然就笑了，嘴角竟缓缓上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真搞不懂他成天装什么装，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谁知道他被插过多少次了。”那人越说越难听，话语里满是轻蔑与侮辱。
话落，两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声，在静谧的图书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令人心生不适。
“哥，你别说，他那张脸确实不错，你看他的时候，真没想过上了他？”
“去你的，老子可不是同性恋。”男人啐了一口，又嘿嘿笑了两声，接着恬不知耻地说道，“不过，他要是求我的话，我也能大发慈悲让他爽爽。”
下流无耻的言语，配上令人作呕的笑声，郑允听在耳中，眉头不禁轻轻蹙起，因为他看见藤多京依旧嘴角含笑，这让郑允愈发不解，都被人这样羞辱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直到两人推门离开，叶乙浔还是在笑。
“这一点也不好笑。”郑允严肃道。
叶乙浔上扬的嘴角这才缓缓放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声说道：“听到过太多次这种话了，只感觉很好笑。”
郑允固执地重复：“这一点也不好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伤害别人身上，这种只能算畜牲，不是人。”
言罢，他低头在叶乙浔手机上快速存入自己的联系方式，而后将手机递还给他，便打算起身离开。
就在郑允抬脚的瞬间，叶乙浔猛地伸手，紧紧拽住了他的手腕。
郑允扭过头，目光直直地撞进叶乙浔的眼底，只听见他轻声问道：“你想不想有人代替你，成为黑榜第一？”
“不。”郑允几乎是脱口而出：“倘若我真那么做，我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卑鄙小人。”
郑允说完，挣开叶乙浔的手，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书架尽头。
傍晚时分，郑允拖着身躯回到家中。一进门，他径直走向书房，果不其然，父母都在里面。
母亲谭静芸端庄地坐在书桌前，父亲郑原则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两人目光紧紧落在面前的笔记本上。
“妈，我回来了。”郑允慵懒地靠在门框边，打了声招呼。
两人闻言抬起头，谭静芸率先温柔回应：“回来了啊，快上楼收拾下，一会儿一起出去吃饭。”
郑允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开，郑原却出声叫住了他：“等等，小允。”闻声他又转过身，静静地等着下文，“你在学校，有没有碰到江家那孩子？”
郑允微微仰头，脑海中快速搜索着记忆，片刻后，摇了摇头：“至少在我们班里，没见着。”
郑原了然，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又是那熟悉诡异的一幕——一具人正晃晃悠悠地吊在天花板上。
屋内灯光闪烁不定，忽明忽暗，仿若鬼屋。郑允满脸无奈，生无可恋地盯着悬在空中的那双脚，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嫌弃。
“你玩够了没？我一会儿还有事，真没空陪你闹了。”郑允对它下了最后的通牒，可灯光依旧闪个不停，他的耐心彻底告罄：“行，你继续吊着吧，明天我就跟父母说搬家。”
话音刚落，屋内灯光陡然一亮，那个原本悬在空中的晴天娃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头从吊绳中抽了出来，一脸央求地飘向郑允：“我错了，小允，我再也不吓唬你了，不要搬走啊，好不容易盼来个你，你要是走了，就再也没人能看见我了！”
郑允打开衣柜，心不在焉地挑选要穿的衣服，嘴里不忘吐槽：“你说你，活着的时候二十岁，死了鬼龄都三十年了，加一块儿都半百的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晴天娃娃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羞愧地低下头，眼眶泛红，又林黛玉附身了。
郑允脱下校服，换上一件黑色卫衣，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出门。
余光瞥见晴天娃娃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他终究缓和了语气：“别伤春悲秋了，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多带点香。”
留下这句话，郑允便开门扬长而去。
晚间 19：45，一辆白色汽车稳稳地停在饭店门口。郑允一家三口相继下车，郑原将车钥匙递给服务生去泊车。郑允微微仰头，望向这座在夜色中金碧辉煌的三层大饭店。
即便还未踏入饭店，里面的喧闹声便已灌进耳中。郑允依稀记得，十年前这儿可没这样繁华，没想到现在生意竟如此红火。
三人一进门，服务员便迎了上去，领着他们上楼去预约好的包间。
那是一个位于三楼紧邻江景的包间，视野极佳。郑允站在玻璃前，垂眸向下望去，就把桉阳市江边最为迷人的夜景尽收眼底，霓虹闪烁，江水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是约了客户吗？”郑允随口问。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便被推开。
郑允转身望去，就见一位优雅的女士挽着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士走了进来。他弯腰致礼，再次抬头时，一张熟悉的脸竟毫无征兆地闯入眼帘。
两人四目相对，几乎是异口同声：
“陆殃/郑允？”
谭静芸出乎意料地惊讶道：“你们认识？”
“嗯，同班同学。”郑允率先回过神来，点点头解释说。
陆殃眉毛一挑，一个坏点子在心里萌生，他故意提高音调道：“是啊，今天第一次见到郑允他就说要对我不客气呢。”
郑允吐出一口笑，不甘示弱：“没办法，谁让你非说喜欢我呢，我只喜欢女孩子。”
陆殃一听这话，立马像一只炸毛的红色小兽，抬手就要揍他。
陆母“啧”一声，赶忙打下去他的胳膊，笑道：“小孩子打闹呢。”
谭静芸微笑回应，表示理解。
饭到中途，郑允借口上厕所不认识路，让陆殃带路，把他揪了出去。
陆殃本就按不住好动，便乖乖跟了出去。
“没想到你这个穷酸样，居然是郑叔叔的孩子。”陆殃双手插兜，傲慢不屑道。
“没想到你这个红毛怪，居然是陆叔叔的孩子。”郑允有样学样，双手也插进兜里，模仿着陆殃的语气和神态回怼。
“别以为你是郑叔叔的孩子，我在学校就会罩着你，我们得撇清关系。”陆殃道。
“哇。”两人呛嘴的间隙已经走到了厕所门口，郑允径直走进里面，挥手拜拜，“那真是求之不得。”
小学生嘴炮争霸赛至此暂告一段落。
郑允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眼前就呈现惊人的一幕——只见陆殃正将一个男人死死摁在地上，满脸气愤，扯着嗓子吼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是不是偷偷溜进女厕所了？”
那男人被摁得动弹不得，尝试挣扎了几下无功，最终只能服软，哭丧着脸求饶：“对不起，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殃嗤笑一声，高高扬起拳头就要朝他脸上砸去，“你该向女士们道歉，不是我。”
郑允见势不妙，立马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劝解道：“够了够了，放手吧陆殃。”
陆殃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似乎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过了片刻，他终究还是缓缓起身，那男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窜而去。
“这种人，有一就有二，谁知道他心里憋着什么坏呢，女厕所里可都是女生的隐私啊！”陆殃依旧气愤难平，胸脯剧烈起伏，继续放狠话：“下次再让我抓到，非打死他！”
郑允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好了好了，消消气，下次要是再遇见，我陪你一起揍他。”
郑允话音刚落，两人身后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郑允？”
两人同时回头。
“叶乙浔？”陆殃率先发出疑问。
叶乙浔此刻一身服务员制服，手中端着盘子，与郑允的目光交汇时，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当视线移到旁边的红毛时，那笑容却如冰雪消融，瞬间冷了下来。
“你……在这里打工？”郑允不确定地问道。
他着实吃了一惊，毕竟能在银阳高中上学的，非富即贵，怎么也想不到叶乙浔会沦落到打工的境地。
叶乙浔点点头，神色平静地应了一声：“嗯。”
陆殃毫不掩饰地嘲讽出声：“装啥。”
“你……和他一起来吃饭？”叶乙浔仿若没听到陆殃的话，径直看向郑允，轻声问。
“关你屁事。”陆殃不耐烦地抢答。
郑允肘击了他一下，回道：“碰巧遇见而已。”
叶乙浔点点，没再言语，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他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彻底崩塌，仿若一张破碎的面具，露出了藏在底下的冷漠。
他快步走进拐角处的杂物间，抬手关上门，将手中的盘子随意搁在一旁。随后，他颤抖着双手脱下服务员制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和打火机。
他将烟叼在嘴里，抬手用打火机点火，可那火苗却像是故意跟他作对，怎么也点不着。
“操……”
他又连着摁了好几下，依旧无果。终于，压抑已久的情绪如火山喷发，藤多京猛地将打火机摔到地上。
两根手指夹着烟，将其从嘴里拿了出来。他手掌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颤抖，仿若在极力隐忍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