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擂钵街和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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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君，那就麻烦你，将你的力量施加到这里吧！”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和中原中也互相推辞，把随身携带的《堕落论》打开，随便翻到一页，示意他往里面注入能量。
他直觉中原中也好像有某种误解，荒神的能量狂暴无比，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位人类能够掌握的。
看中原中也平时的样子，和所谓脾气暴躁的斗尖荒霸吐也没什么相似啊？
中原中也抿着嘴唇，抬手放在【坂口安吾】展开的书页上，调动体内的异能力，很快，细碎的红光从他身上出现，一路蔓延到《堕落论》上。
出乎【坂口安吾】的意料，《堕落论》居然真的有反应。
红色的纹路凭空出现，最开始是书脊处出现的一个红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蔓延到书页上，形成一个繁复华丽的图案。
原本不抱希望的【坂口安吾】愣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难道，中原中也真的能够使用荒神的力量？
红色纹路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眼看着要完全成形，却在最后两条纹路相交的一刹那突然崩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原中也懵了，继续使用异能力，但《堕落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啊，果然不是啊，我就说嘛！”
【坂口安吾】抽出《堕落论》，放回自己大腿处的绑带上。
“中也，荒霸吐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我来找祂，也只是希望能够借一点能量，你也看到了，你的异能力只是有一点反应而已，根本不是荒霸吐本身啦。”
所以不要把一切都怪到自己头上啊！
这个傻乎乎一脸实诚的家伙。
“可是，那，怎么……”
中原中也眼神失焦，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原本一直坚信的事实一夕被推翻，还是这种足以影响到他自我认知的信念，年纪尚小的橘发少年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中也，如果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去寻找真相吧！”
【坂口安吾】一手搭在中原中也身上。
“要是你信得过我，不如将你在港口Mafia那里打探到的情报跟我说一下，也许能有办法呢？”
中原中也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里面只有满满的关心和担忧，对上他的视线后，还增加了一点鼓励。
明明这家伙刚刚还被他不怀好意地揣测过，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你不怪我怀疑你吗？”
“你也没说错啊，这么说起来的话，应该是你要原谅我别有居心吧！”
两人互相对视着，忽然都沉默了一下，不一会儿，又一起笑起来。
“那就算了吧，这件事我们扯平了。”
中原中也率先提出和解的话。
严格来说，他们其实并没有吵架，只是相互之间说开了一些隐藏的东西。
不过，也是这次的谈话，反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中原中也得知【坂口安吾】来到横滨其实本来就没有地方去的时候，干脆将他留在了‘羊’里面，为此力排众议，顺便让中村羽一众小萝卜头都跟【坂口安吾】待在一起。
因为【坂口安吾】会带他们认字学习。
港口Mafia的袭击缘由搞清楚了，他们不是冲着‘羊’来的，但是遭遇这一场无妄之灾，中原中也还是在事后砸掉了港口Mafia的几个据点。
为了防止港口Mafia的报复，最近这段时间‘羊’的成员还是避免在外行动，一切需要的食物和物资都由中原中也带回来。
【坂口安吾】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也偶尔会找借口跟中原中也一起出门。
他有点在意，那天中原中也的异能力虽然没有成功实现定位，但是显然他与荒霸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并不清楚这种情况是好是坏，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留在中原中也身边，观察他身上是否会出现异常。
还有虎视眈眈盯着荒霸吐的侵蚀者，其他都好说，唯独这个绝对不能让步。
【坂口安吾】和图书馆的大家与侵蚀者进行了持续多年的战斗，对这种不问缘由破坏他们心血的生物深恶痛绝，世界融合之后，侵蚀者四散逃离，还与本土一些奇怪的能量融合在一起，行踪更加诡秘，连掌握着多种炼金术法的司书都没有办法再定位它们的位置，现在既然遇见了，就不可能再放过。
擂钵街是一个直径两千米，深度一千米的巨大坑洞，形态各异的棚屋与自建房组成了这个可以让人勉强栖息的地方。
【坂口安吾】之前过来的时候都是晚上，能见度不高，对擂钵街的印象也只有朦朦胧胧的一大片参差不齐的房子，还有就是随处可见的废弃物，以及……残留的血迹。
这个地方尸体是留不住的，不提来来往往路过顺手就摸点东西走的那些人，还有专门的收尸人会处理尸体，一般都是烧成灰倾倒在海边，报酬不算丰厚，赚个伙食费还是不难，这个工作是挂靠在政府部门的。
官方对擂钵街视而不见，但也不会任由这个地方尸体堆积成山，否则的话，光是尸体造成的疫病这一项，就足够横滨市焦头烂额。
除此之外，一般有点势力的组织也会定期清扫势力范围内的尸体，擂钵街的人群鱼龙混杂，谁知道会不会摸到什么好东西呢？
这些事情都是中原中也告诉【坂口安吾】的，身量不高的橘发少年神情淡淡，说起这些擂钵街司空见惯的事情时，哪怕心思纯良如在中原中也，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对他们而言，这只不过是日常而已。
擂钵街每天都有人死去，也每天都有人进来。
法外之地，实力至上，弱肉强食，也不过是最基础的丛林法则。
“中也没有想过，带孩子们离开擂钵街吗？”
“外面的世界，已经很难容得下擂钵街的人了。”
中原中也摇头，他当然尝试过这件事情，当时还遭到了白濑和省吾他们的反对，只是没有试过就放弃，根本不是他的性子。
可惜，白濑他们说得没错，在擂钵街长大的孩子，是很难融入正常的世界的。
‘羊’组织说是少年自卫互助团体，奉行反击主义，事实上中原中也展现出绝对的实力之前，他们也只是艰难求生。
年纪小的孩子们抱团取暖，努力获取食物，长到十几岁就脱离‘羊’，去外面闯荡了。
美其名曰闯荡，实际上还是流浪，在擂钵街的孩子，坑蒙拐骗，偷鸡摸狗都是获取食物和生存下去的必要手段，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正的，离开擂钵街也是在横滨市灰色地带讨生活，有些潜力好的，还能加入横滨的极道组织。
各大势力之所以不对‘羊’出手，就是因为一直把这里当成备用的人才培育基地，擂钵街就是一个大型角斗场，能从擂钵街走出去的少年，能力心性都得到了很好的淬炼，招揽过来直接就能用，一个面包就能打发，实在是方便得很。
当然，‘羊之王’出现之后，这种情况就得到了改善，像白濑等已经十五六岁的小孩也没有离开，反而一心想把‘羊’发扬光大，成为真正占据地盘的一方组织。
“你不想羊成为更强大的组织吗？”
经过数天的观察，不难发现，‘羊’组织的成员们对组织的发展方针与中原中也的看法是相悖的，双方之间已经爆发了数次争吵。
“不是我不想，是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守住。”
中原中也苦笑。
‘羊’的成员都是未成年，年纪最大的白濑和柚杏一行人也才十五六岁，拿什么去跟正规的极道组织对抗？
没有军火资源，没有过硬的实力，连自知之明都没有，中原中也是真正活跃在战场第一线的人，但是他每次也是九死一生，最近两年才慢慢成长起来，逐渐展现出统治战场的实力。
一开始对异能力不熟悉的时候，中原中也身上也是经常带着各种各样的伤痕。
“我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上次的袭击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有保护好他们的能力，只能在事后毁几家仓库撒撒气。”
说到这里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好站在一处屋檐下，光与影形成一道交界，将他笼罩在阴影中，那一头明亮的橘色头发似乎都变得黯淡了。
“中也，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问题，算了算了，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们赶紧找吃的去吧，再磨蹭就晚了。”
【坂口安吾】一手揽住中原中也的肩膀，直接将他拉到了阳光下，让明亮耀眼的阳光洒满他全身，橘色头发重新焕发出光辉。
中原中也合该是肆意张扬的，怎么最近总是喜欢伤春悲秋呢？
还是因为那场伤亡惨重的突袭吗？
“你不是说港口Mafia在找荒霸吐吗?上次袭击了‘羊’，但是他们也一无所获吧，最近说不定还会有人来，我们去打劫吧？”
“啊？他们只是来打探消息，应该不会带什么吃的吧？”
“哎呀，没说打劫一定要找吃的呀，咱们去问点消息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自己是荒霸吐，但是既然有人在找，他们肯定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说不定就知道什么呢！”
“好吧，等等——别搭着我了。”
听到【坂口安吾】的提议，中原中也没有反对，被他带着走了一段路，后来实在受不了这人搭上他的肩膀就干脆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事情，忍无可忍地脱离了【坂口安吾】的“魔爪”。
“哎呀，自己走好累的，中也你不是会那个，那个操控重力吗？要不你带着我走呗？我也想试试飞起来的感觉。”
“我的异能力不是这么用的啊喂！”
“来嘛来嘛，快让我试试！”
“你怎么一大把年纪还撒娇？诶，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中原中也吃软不吃硬，很快就被磨得软化了态度，代表异能力的红光显现在【坂口安吾】身上，随后带着人飘了起来。
【坂口安吾】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态度高涨，非常好奇自己身上的状态，还在半空中做出各种类似游泳的姿势，试图自己掌握移动的技巧。
“没用的，你的重力受我操控，移动方向也是固定的。”
【坂口安吾】又尝试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有用才消停下来，没过一会儿，他又扒拉着中原中也的胳膊，抬手指着斜前方不远处。
“哎哎中也，你看那里，那个穿着黑西装的小鬼，像不像是港口Mafia的人？”
中原中也一愣，也随之飘了起来，看见不远处的台阶上有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正在打电话，身上披着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西装外套，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瘦弱。
“是他们，胆子真大，居然真的还敢来啊！”
中原中也嘴角上挑，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将【坂口安吾】挪动到附近藏好，随机整个人如发射的炮弹一样，直直朝着那个身材矮小的少年冲了过去，一把将人踹飞到另一边的矮墙上。
“港口Mafia是没人了吗？怎么派你这么个小鬼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擂钵街和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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