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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也懂编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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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铺满了明德大学的每一寸柏油路面。俞凉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白皙的额头上。他眯着眼睛，再次核对手机上的宿舍分配图。
"文澜楼...应该在前面右转。"他自言自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计算机系的新生报到比别的院系早一天，校园里的人还不算多。俞凉特意选了这个时间，就是为了避开拥挤的人群。他讨厌嘈杂的环境，讨厌无意义的社交，更讨厌被人打乱计划。
拐角处，俞凉突然感到一阵风袭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就与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砰！"
"啊！我的乐谱！"
彩色的纸张如同蝴蝶般在空中散开。俞凉踉跄了一下，眼镜滑到了鼻尖。他下意识地蹲下身，开始捡拾散落的纸张。
"对不起，我赶时间去音乐系报到，没看路..."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俞凉抬起头，逆光中，他看到一个高挑的男生正弯腰捡拾乐谱。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像是突然闯入现实世界的二次元人物。
"没关系。"俞凉简短地回答，继续低头整理手中的纸张。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乐谱，突然顿住了。
那些五线谱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注释，不是常规的音乐术语，而是一些关于"节奏算法"、"情感参数"的奇怪标注。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注释的思路与俞凉自己开发的"情感化编程逻辑"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你也懂编程？"俞凉脱口而出，随即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
男生已经收拾好了大部分乐谱，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点点！我试着把音乐情感数字化，不过可能都是异想天开啦。"
那个笑容太过明亮，俞凉感到心脏漏跳了一拍。他迅速垂下眼睛，将手中的乐谱递过去。
"给。"
"谢谢！我是程阳，音乐系的新生。"男生——现在俞凉知道他叫程阳了——伸出手，"你呢？"
"俞凉。计算机系。"俞凉简短地握了握那只手，触感温暖干燥。
"哇，计算机系的大神！"程阳眼睛一亮，"说不定以后我还能请教你..."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糟了，真的要迟到了！"程阳慌张地看了一眼手机，"回头见，俞凉！"
没等俞凉回应，那个如阳光般耀眼的身影已经跑远了，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柑橘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俞凉站在原地，推了推眼镜，继续拖着行李箱向宿舍走去。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记这个小插曲，直到——
开学典礼上，当主持人宣布"下面有请音乐系新生代表程阳同学为大家带来钢琴独奏"时，俞凉正在笔记本上调试一段代码。熟悉的名字让他手指一顿，不由自主地抬起头。
聚光灯下，程阳坐在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第一个音符流泻而出时，整个礼堂仿佛被施了魔法般安静下来。
那是一首原创曲目，开头如涓涓细流，渐渐汇聚成奔涌的江河，中间段落的节奏变化复杂得令人咋舌，却在程阳手下显得举重若轻。俞凉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无意识地敲打，将听到的旋律节奏转化成代码记录下来。
当最后一个音符余韵袅袅地消散在空气中，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程阳站起身鞠躬，灯光在他的发梢跳跃，笑容比舞台上方的聚光灯还要耀眼。
俞凉低头看自己记录的代码，心跳比平时快了几拍。他从未想过音乐可以这样直接地触动人心，就像他从未想过一段完美的代码带给他的震撼。
典礼结束后，俞凉随着人流慢慢挪向宿舍区。文澜楼前的公告栏前挤满了查看宿舍分配的新生。俞凉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才走上前，在长长的名单中寻找自己的名字。
"文澜楼502...俞凉...室友是..."他的目光向右移动，突然僵住了。
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程阳。
俞凉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箱走进宿舍楼。五楼不算高，但他的心跳却随着每一步台阶而加速。站在502门前，他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敲门。
"请进！门没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俞凉推开门，看到程阳正站在椅子上贴海报，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俞凉，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俞凉！真的是你！我看到名单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是今天遇到的那个计算机系同学！"程阳从椅子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我们居然是室友！太巧了！"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将程阳的睫毛染成金色。他笑得那么开心，仿佛遇见俞凉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
"嗯。"俞凉点点头，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度，"是很巧。"
他拖着行李箱走向空着的床位，背对着程阳，悄悄露出了这一天里的第一个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