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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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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雨下得很轻，像风吹起的雾。
我已经可以自己走几步了，但还不稳。练习走动之后，膝盖隐隐作痛，我就早早洗了澡，窝在房间里没再出来。
他也没打扰我，只在门口轻声说了句“药放在床头了”，就回房处理邮件。
屋里很静。只听见雨滴落在窗外树叶上的声音。
我坐在床边，窗帘半拉开，城市的灯光隔着雨帘淡淡洒进来。
我轻轻打开床头抽屉，拿出那本我读了好久的圣经。
翻到一页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段落，我轻轻合上眼，低声念起祷文。
“上帝啊……”
我轻声祷告，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不是对神诉苦，而是交托。
我念完那段之后，停顿了几秒。
然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几乎听不见地继续说：
“我不替自己祈祷。”
“只愿他的前路如星辰般灿烂。”
“哪怕……没有我。”
说到“没有我”那三个字时，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低着头，睫毛在微光下颤动，一滴泪静静滑下，滴在膝盖上的毛毯上。
我没有发觉，门口有人站了很久。
—
他本来只是想进来看看我有没有按时吃药，结果推门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我祈祷的声音不高，但屋子太安静了，字字句句都落在了他耳里，没有一丝遗漏。
他脚步像被什么钉住，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直到那句“哪怕没有我”。
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整个人轻轻晃了一下，撑在墙上的手收紧了几分。
他没有推门进去。靠着墙，一只手撑住额头，闭上了眼睛。
他的胸口很重，像压着千钧巨石。
他以为我只是依赖他，以为我是被照顾久了所以不舍得离开。
可这一刻他才明白——
我愿意退出他的人生，只求他的前路璀璨无碍。
我从来都不只是爱他。
我是在为他燃烧自己全部的祈愿。
—
我祷告完，合上圣经，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把灯关上躺回床。
他没有进去。
他靠着墙站了很久，最后悄无声息地转身回房。
整晚，他都没再睡着。
他第一次在夜里望着窗外的雨想：
“如果我走了，他真的会……放下吗？”
—
我不知道他听到了。
我也不会去问。
因为那句祈祷，本就不是说给谁听的。
我只是想把这一颗太爱、太沉的心，在神面前悄悄交出去。
哪怕我什么也得不到。
只愿他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