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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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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迹无奈扶额:“说了多少遍,我对她没意思,我们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熟。就算有什么,也只能算同学之间的友好欣赏。”
钟策说:“你不懂,爱都是从欣赏开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当初我还和建奥打赌,赌你们毕业会不会在一起,可惜最后你们都出国了,我还因此赔了两百块给建奥,这可都是你的错。”
“我说句公道话。”方建奥说,“虽然我赢了,但是我当时也是很看好你们俩的,郎才女貌,而且她对你也很有好感吧,毕业了还特地找你合照。陈奇远你打听清楚没有,杨子驿现在在哪个院?”
“对对对。”这事儿钟策也有印象,“那么多人她都没找,就找了你,我们可都记得。说真的,这么一个大美女在你面前你就不心动?一直这么单着多浪费啊。”
刘迹被他们三个说得头晕,都什么和什么,他自己都不记得他们说的那些细节,把他们形容得和牛郎织女一样,这不是胡闹。
“现在这么忙,哪有谈恋爱的时间。”刘迹听到易从安低声咳嗽了两声,提醒陈奇远,“把烟灭了,小安呼吸道不太好,闻不了太重的味儿。”
“哦,这就灭。”陈奇远把最后半根香烟倒插进烟灰缸。
“不用,我现在已经不怕烟味了。”
易从安的食指放在手机侧边开关键,屏幕亮了又灭。他头发长长了些,低头时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看不见他的眼。
他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开始还会跟方建奥着笑几下,后面彻底陷入沉默。
刘迹后悔把他带过来了,他这个年纪可能并不爱听这些无聊的八卦和插科打诨。
“不说了不说了,还有没说完的话回去视频,我要赶下一个场子了。”
钟策第一个站起,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吊儿郎当地冲着他们敬了个不标准的礼。
“各位我先走一步了,有事手机联系,下次再见。”
方建奥紧跟在钟策身后离开,“我也要走了,约了人晚上一起打游戏,我要回家开始战斗。”
“我送你回酒店?”刘迹问落单的陈奇远。
陈奇远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手放在眼角旁假装拭泪:“还得是我们迹靠谱,不像他们。”
把陈奇远送到酒店,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小吃街,挨着开了很多家大排档,浓烈的香味扑鼻。
刘迹把车停在路边,让易从安在车里等。十分钟后,刘迹提着一盆小龙虾回来了。
“闻起来不错,我们回去当宵夜吃。晚上的粤菜你是不是没吃习惯,光顾着喝粥。”
“什么都瞒不过你。”
易从安降到谷底的心因为刘迹的话慢慢往上升,原来刘迹也没有在认真聊天。
“刘迹,你肯定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
“说得不错。”刘迹把龙虾放到后座,再绕回来开车,“所以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太容易看出来。”
“不信。”
易从安为自己山路十八弯的思绪感到焦躁,他不应该这么在乎的。刘迹和谁恋爱又与他何干,左右也轮不到他,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易从安错开视线,右手支在车门上,语调轻快:
“你不知道你有时候多迟钝。”
“有吗?没有吧。”刘迹自己也不太确定,“真有的话关键时候你记得提醒我,可能越大脑子越糊涂了吧。”
易从安被刘迹的那句糊涂逗笑。
“我才不提醒你,你有时候糊涂点也很好。”
车开上高架,易从安的这句话自然被淹没在呼啸的热风中。
回到家,布丁自然地绕开走在前面的刘迹,直奔身后的易从安,小尾巴卷着他的脚,昂着头喵喵叫。
“布丁真是偏心。”
刘迹嫉妒得面目全非,明明他也铲屎了,但还是比不过易从安在布丁心中的地位。
易从安蹲下把布丁抱起来,挥着它的小爪子和刘迹挥手。
“布丁看呀,你爸爸吃醋了。”
“不是吃醋。”刘迹纠正易从安的瑕疵用语,“这是正义的申诉。”
“你们培养会儿感情,我去拿喝的。”
易从安把软乎乎的布丁丢进刘迹怀中,布丁扭头看到刘迹的脸,毫不犹豫把刘迹的手臂当跳板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离开,跟屁虫一样跟在易从安脚后跑了。
“拿的啤酒啊。”
刘迹把小龙虾拿出来摆好,看见易从安抱了两摞罐装啤酒走过来。
“突然想喝了,你陪我喝点。不喝多,尝尝味道。”
“这点,全喝完也醉不了。”刘迹全然不把啤酒放在眼中,“不过你不能喝多,喝醉了会头痛不舒服。”
易从安熟练地单手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刘迹。
“我有数。”
刘迹喝第一口就喝出来这酒和别的啤酒不一样,更浓郁,更香。他看了眼啤酒罐侧面的说明,全是看不懂的德语。
“你买的?”
“嗯。”
易从安给自己也开了一瓶,仰头一口气喝完了大半。找出一次性手套戴上,剥好壳的小龙虾丢进刘迹碗里面。
“朋友推荐的进口啤酒,说很好喝。你觉得好喝的话就多喝点,这酒和饮料一样,没什么度数。”
“是吗?”刘迹喝了一大口,细细品了品,“还是尝不出来。”
“那就再多喝点。”
易从安又开了两罐,放在刘迹手边能轻易拿到的位置。
刘迹喝着喝着,只感觉脸颊逐渐火烧一般热,然后是接连不断的梦,梦里他变得只有巴掌那么小,而易从安变得好大好大,像个巨人。
他们说了好多好多话,易从安的话从来没这么多过,问了他很多问题,他回答了一个还有下一个等着他。
如若不是醒来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刘迹也以为喝醉只是个梦。
揉着凌乱的脑袋走出房门,迎面碰到刚买菜回来的易从安。
“醒了?解酒汤在餐桌,中午吃意大利面还是煎牛排?”
“现在几点了?”
刘迹的脑子像塞了棉花的鼓,全然空白一片,还带着滞后的回响。
易从安低头看手表:“十一点过三分。”
刘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我怎么会睡这么久,那啤酒真的没度数吗,我一般轻易喝不醉的。”
“哦,我买错了。”易从安提着菜走进厨房,“买成了另外一种度数的,你昨天喝的时候我劝过,你不肯放手,我也没办法。”
刘迹不好意思:“麻烦你照顾我了,小安。”
刘迹坐在餐桌上,端起面前的醒酒汤喝了一口。
甜的,是蜂蜜苹果水。
“菜你放着,我来做。”刘迹不好意思再让易从安做饭。总让小辈照顾自己也太不像话。
“不用了,你做的饭。”易从安故意顿住,隔了一会儿才接上下面半句,“太难吃了,求放过。”
刘迹:“……”
真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客观来说,易从安做的饭比刘迹强出一个太阳系的维度。中午做的黑椒牛排意大利面,易从安连吃两碗,连配菜都吃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突然就会做饭了。”
一年前他明明连泡面都泡不好。
“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会做饭,你没有做饭天赋,还好我有进步空间。”
易从安对自己做的饭兴致不高,几口吃完后,光看着刘迹吃。
刘迹听完惭愧无比。肯定是他之前做的饭难吃到易从安了,他又不好说,只能背地里苦练厨艺,解救自己的胃。
“你教我做饭吧易大厨。”刘迹站起来给易从安行了个标准的拜师礼,“还望不吝赐教。”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易从安把围裙丢到刘迹肩上,优雅离开座位,“你洗碗,谢谢。”
下午家具城要把昨天买的床和家具送过来,开车的师傅到了楼下找不到位置,易从安和刘迹到下面去接。
坐电梯时又碰上了上次的热心阿姨,她自来熟地和二人寒暄。
“出门有事儿啊?”
刘迹说:“买了床,去接送货师傅。”
“新床啊,哪个牌子的?我最近也想换个新床,老床垫用了好多年啦。”
刘迹说:“我也不记得了,师傅就在楼下,您可以顺便看看。”
“真是不巧,我赶着去接小孩回家。你们俩先用着,下次碰到再告诉我使用感吧。”
走之前阿姨还回头多看他们俩一眼,满意地点头:
“这俩小孩真般配。”
刘迹:“……”
刘迹:“我们真……”
阿姨已经走远。
“有那么好笑?”
刘迹纳闷地看着易从安颤抖的双肩,上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还是自己和他说要回国的时候。
“不好笑吗?”
易从安含着笑反问刘迹,双手插袋走在刘迹前面。
“我觉得挺好笑的。和你打个预防针,下次我还会笑的。”
家具和床摆进房子,更有了几分家的模样。刘迹看着易从安的侧卧,和他自己的房间摆设差不多,一张床一个衣柜。
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空荡荡,想要再给易从安多添点什么。
刘迹问:“你还要什么吗?装饰品或者家具?”
易从安的食指抵着下巴,思索片刻:
“买束洋桔梗摆着吧,其他的就不必了。”
刘迹对花一窍不通:“洋桔梗?有什么说法吗?”
“没有,随口说的,买别的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