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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疯子不让他呼吸 ...
隔了两日,女使兴奋来报,说玄境山来人了。
像玄境山这种大门派,是分嫡系和旁支的,彼此之间在外互相照拂。
之前因为燕知押税一事,同门的广九因亦被卷入,为避嫌,玄境派门人都暂时跟燕知这里断了往来,最近几天,因为玄应长老暂住天律司,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小辈拜见,都和燕知打过了照面。
玄境山掌门玄俦和玄应是同门师兄弟,二人素来密切,两个老辈子叙旧半天,同赴寒仞峰面见尊者。
两个小辈就没这个机会了,乔舒还心念着去找仇鹫和姬旭两位大哥玩,不巧两人都在青圭殿当值,他就蹲山道上等。
燕知就在上次那片竹林,研究竹叶削人。他近几日十分沉默,连乔舒都觉得他不太对劲。
乔舒揪着叶子,问自家师兄:“师兄师兄,你怎么看着闷闷的?”
燕知回神,笑了笑:“没有啊。”说完又对着竹林,眼神涣散。
他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玄应那日的话,尚元徵的种种恶行。
他为什么要去砸淬灵阵,他疯了吗?
他为什么要屠戮泽京山,他疯了吗?
他为什么单单挑中玄捩挑断筋脉,他疯了吗?
他真的疯了吗?
“燕仙使。燕仙使?”
燕知再回神,姬旭正立在身侧,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姬旭说:“仙君找您。”
“……有说找我做什么吗?”好几天没见了,听说他从寒仞峰回来后,几日未出殿。
姬旭摇摇头。
“好吧。”燕知丢掉手里的竹叶,魂不守舍地走开,他说不清楚此刻是什么情绪。每逢入梦,乱七八糟的碎片就涌入他的脑海里——
有时候是漫天昏晦,而他正在一条通天的山道上,拖着沉重的枷锁往上爬;
有时候是尚元徵端坐在高处,眼神漠然地俯视他,上下唇森然碰触,说“杀”;
有时候是在不知名的山峤,也许是泽京山,很多七窍流血的人在尖叫,人间炼狱一般……
这画面凌乱且没有章法,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脑子里,似乎是世界线混乱重叠带来的bug。
让他寝食难安。
姬旭见燕知往山下走,又提醒说:“仙君在青圭殿上。”
“嗯,多谢。”燕知捂着发昏的额头,往山上走。留下身后的乔舒和姬旭面面相觑。
***
青圭殿窗门紧闭,屋内一灯如豆,空旷异常,地面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卷宗或者其他什么。
空气中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让整座殿宇像是某只受伤猛兽的巢穴,很明显的圈地感。
燕知看到尚元徵正坐在窗下,神情在一片晦暗中看不清楚,血腥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燕知,过来。”声音很低。
一种带着指令意味的语气。
燕知轻轻呼出一口气,跨过一地狼藉,尽量使声音听起来镇定:“仙君受伤了吗?”
“嗯。”尚元徵抓住他的左腕,状似无意将指腹抵在脉搏处,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睛,左侧一盏昏黄的灯打过来,迎着光的那一侧脖颈处皮肤,罪枷边缘泛着深红,洇出一片。
燕知眼睛一烫,仔细看了片刻,抬起来要去触碰的手又放下,“疼吗?”
“疼。”他竟如此坦诚地暴露了自己的脆弱,但这神情又不太像乞怜的模样。
要细究起来,更像是猛兽收起獠牙,对误创入领地的食草动物说:瞧,我也受伤了,没力气伤害你的,不要怕。
燕知低声说:“一直这样不行,我帮仙君上药吧。”
尚元徵不知道从寒仞峰回来多久了,伤口就这么袒露着,居然也不处理好,难道他每受一次刑,都这样等着伤口自己好吗?
灯影太暗,燕知用金丝把灯芯绞掉一段。端着水盆,从里面拧出绢布,轻轻压在伤口处擦拭。
尚元徵不喊疼,也不移开视线,一直沉默地看着他。
视线灼人。燕知手脚僵硬地把药膏涂好,又听这人说:“还有。”
手腕、腰际,甚至更靠下的位置。尚元徵面色坦然极了,呼吸极轻,带着一股子冰手的凉气。
燕知无奈,半蹲下来扯他衣服,衣服不像穿人身上的,像放在冰库里冻了一天一夜,凉得很。尚元徵的上半身更冷,燕知的手指接触到皮肤上,都像在触摸冰块。
他一时无暇分神,皱着眉头涂药,泛红耳尖上绒发软。
尚元徵任他动作,淡声问:“知道为什么吗?”
燕知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尚元徵极轻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不在意。
燕知往常话多得出奇,就算没什么好聊的,都要随便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这会儿缄口不言,谁都能察觉他不对劲。
绕过身后涂药膏,燕知小心翼翼,他对待伤口的方式就是这么细致,他怕疼,也知道是人都是怕疼的。泽京山八十九条人命和玄捩之事,像浓黑瘴气一样兜头罩在头顶。
他看着沉默,脑海里却翻滚着凌乱可怖的梦,无意识地咬着牙关。
史书上的英雄人物,毁誉参半。他们生在蛮荒蒙昧之中,在动荡又冗长的命途中见惯生死,视人命如草芥,踏着尸山火海登临至尊之所。
史书所写,盖棺定论。
而尚元徵是活着的人,正与他同处一室,燕知很难压制住骨子里对生命的畏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知才问:“泽京山八十九条人命……”
尚元徵几乎是立刻答:“不是。”
他的嘴角突然溢出鲜血,又重复了一遍,“不是。”
燕知双手发僵,卡在喉咙里的下一句问话,不敢再多说了。
而尚元徵却像是洞悉了他下一句要问什么,轻声说:“玄捩该死。本座却留他一条命,让他好好看着。”
看着什么?
鲜血沿着棱角锐利的下巴,滚入玄色襟袍。尚元徵似无觉察,灼然望着燕知:“怕我吗?”
燕知合上药箱,摇摇头说不怕。
思忖片刻,又说:“你吐血是因为撒谎,还是因为说了真话。你不用回答我,我怕你再吐。”
他的眼神一贯温和清润,像一只不带任何攻击性的食草动物,但也聪明敏感,打量人的时候,瞳仁玻璃珠一般透明。
尚元徵嘴角染着血色,又轻笑了一下。
燕知心想:这人去寒仞峰挨了一顿好打,怎么像是点了笑穴呢?
而且,他笑很好看,像寒山冰峭横弋一枝春色。
燕知替他拂去血色,不经意说:“你挺帅的,像我一个……友人。”
“什么友人?”尚元徵半侧头,似乎听得很认真。
燕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搪塞过去:“算是以前关系很好的人吧。”
尚元徵却不打算放过他:“是Syan吗?”
这串英文字母由他念出,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发音纯正,带着一阵低磁的轻振。
燕知愣住了。
尚元徵眉梢轻轻地抬了一下。
燕知唇瓣轻动,别开视线:“仙君怎么知道。”刚问完,他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那天他一直在叫的就是这个名字,尚元徵只要不是个聋子,就能听到,并且学会他的发音。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或者只是燕知单方面尴尬,而尚元徵就像是扔着一根鱼竿,等笨鱼儿咬钩,不咬也没关系,钓饵在小鱼脸颊轻轻地碰。
燕知几乎是立刻有点不知所措,又听到尚元徵问:“因为很像,所以会认错吗?那,认错了为什么会亲。”
更尴尬了,燕知耳朵发烫,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尚元徵盖棺定论:“你喜欢Syan。”
啊啊啊!
燕知想跑,没等他转身撒开步子,就被尚元徵扣住了手腕。
尚元徵今天有点疯,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到手的鱼儿跑不掉,被钓勾得死死的,耳尖甚至颈后都臊得发粉,惶然跌坐在冰雕似的怀抱里。
哗啦一声,铜盆里的水被踢翻一地。
姬明在殿外问:“仙君,怎么了吗?”
燕知怕他推门进来,连忙说:“没有,是我不小心把水盆打翻了。”
他话音刚落下没多久,一簇含霜带雪的凉意将他兜头笼罩,尚元徵靠得极近,肤色泛着不正常的晕红,眼眶下乌青色明显,看上去既凌厉又憔悴。
“嗯?”燕知不习惯被圈在怀里,往后稍退了一些距离。
“很冷。”尚元徵轻声,尾音有些发哑。
这是,要用他取暖的意思?可是,这么大一座灵山,总是有柴火之类的,再不济也有热水,抱他能有多暖和?
话是这么说,可是两个人离得这么近。有话说,见面三分情,肌肤接触更是一种至深的魔力,能够让两个不熟悉的人顷刻感受到实质的连接。
就像,燕知在便利店熬夜打工,在晨光熹微时,穿着单薄的短袖去街区尽头倒垃圾,早上的凉风那么削薄,他触碰到叠放口袋里的Syan画稿,也悠悠然生起一种真实存在的温暖。
燕知后仰的脖颈稍稍归位,额头与尚元徵相触。
温热,甚至渗出一些烫意。
“你发烧了?”燕知皱眉,不太确定地又贴了一下,“没想到你也会发烧。你不是战力爆表的化神期修士吗?居然也会发烧。”
怪不得话多又咄咄逼人的,烧傻了吧。
耳边是喑哑的虚音,比离得远些时更挠人耳朵:“我不在时,你找过我。”
燕知想了想,说:“嗯,有事。事关灵铢去向的线索……”
尚元徵不让他说了,发冰的手指扣在他的下颌,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贴得愈近,愈发滚烫,气息又低又热,吻了上来。
“唔?”
两瓣冰凉的唇贴过来,燕知下意识往后闪躲,他本身就是坐在尚元徵腿上,不太稳当,往后倒仰时没有支撑,胡乱攀住面前人的脖子,没想到尚元徵更是一点力气都不使,顺势倒过来,两人一上一下跌在地上,燕知后脑勺“砰”地磕在铜盆上。
好头!
“嘶啊!”燕知撞得发晕,疼痛处被尚元徵托在掌心,也将他牢牢控制,被迫仰颈承受深吻。
殿外没有人出声,燕知晕着脑袋想,怎么不进来了,快进来把你们烧疯的仙君拖走。
越推,吻得越深。燕知全身上下被寒气笼罩了,唇瓣又被热烫地碾磨,指尖蜷缩在前襟,又缓缓攥紧。
空气被剥夺,燕知脑子里开始发晕,像被一只野兽摁进水底强行标记,溺水一般——
憋,要上不来气了。
“……”救命啊,幻觉来了。
燕知懵着脑袋,突然意识到不是什么幻觉。
尚元徵这个疯子不让他呼吸!
每次发[黄心]存稿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想喊:
有人在看吗?
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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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疯子不让他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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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Hi,亲爱的在读宝宝。 发现自己的手速越来越快了,打算日三到完结。欢迎养肥。会耐心写完,大纲在线,偶尔微调。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