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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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应急灯的黄绿光闪烁，半明半晦的人影仿佛冒着黑气，张牙舞爪地袭来。
费尔南多心想，年轻人和他预计的样子果然别无二致。
“舒越？”舒雨踮起脚，从费尔南多肩膀的空隙看到他一天半没有见过面的家人，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又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陷入更诡异的沉默。
费尔南多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李·费尔南多，初次见面，幸会。”
舒越一动不动，微微眯起眼：“让合作方遭受精神乃至身体的羞辱，这就是你们号称未来会给予普通公民的福利？”
费尔南多的手凭空举了片刻，又从容放下：“对于节目内容，我们有完善的应急预案。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冷静一点，不要胡乱发泄。”
舒越盯着他身后被挡住大半的人，精准抓到露出来的一点瞳光：“舒雨，你要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人卖命吗？我记得合同条款中包含了，如果甲方的要求会对乙方造成生命健康风险，乙方有权提出解约。”
费尔南多侧身，让舒雨暴露出全部面貌，问道：“舒雨，在节目录制时有不舒服吗？”
忽然成为问题集中的对象，舒雨徒然睁大眼睛，期期艾艾：“我……”
费尔南多没有期待他的回答，接着说：“我一直充分尊重合作方的意愿，接受《抓到犹大》的邀请是我们共同认可的决定。对吗？”他对舒雨笑了一笑，“你做得很好。”
舒雨不停绞动手指。消防通道中闷热无气流，厚实的西装面料贴在濡湿的后背，推着舒雨慢慢说：“谢谢。舒越，谢谢你的关心。那个惩罚……没有那么可怕的。辛苦你了。”
“不如你辛苦。”舒越说，“要当着几万人说谎，你的胆子变这么大，不怕下一秒就吐白沫？”
舒越搜过节目历史，不乏有在地面翻滚抽搐乃至失禁的案例。
舒雨那种人——漂亮又便宜的舞台制品，不可能他们被简单放过。而他竟然天真地以为可以全身而退？
节目的受众是最典型的群氓，最喜欢那些精心设计的面容扭曲，越丑陋越兴奋。这源于被设计放大的作恶欲望，但舒越没有理解乌合之众的好心。如果舒雨是为了履行合同不得不参与，“意外事故”的出现总归情有可原。
明星栏目搭建防火墙的级别比他预想得更高，直接拦截存在困难。幸好他在演播室到世界网络的通道上提前植入了“线虫”，绕过了这个恶心节目的主机防线。
虽然选择启动的时机比他预先设定得早了些。导致主机的神经网络崩溃和低等智械设备动乱，引起意料之外的骚动。
算私心吗？舒越认为有待商榷。他不想忍受爱这种词语出现在舒雨的口中。哪怕是伪造的滥用。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认为这个虚假的自白能说服那群挑剔的观众。
舒雨总是在不正确的地方勇敢。他最讨厌……不，他更讨厌舒雨正在维护费尔南多的样子。
“所以，多亏你了。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舒雨说。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到舒越和费尔南多之间。
“舒雨一直很努力，也很聪明，我们的合作推进也很顺利。”费尔南多随后说，“舒越，如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发给我的秘书闽英，我们会统筹考虑。后续，我可以承诺我们不会配合提供调查材料，就算做你帮忙，皆大欢喜，如何？”发生骚乱的过程他需要用自己的团队调查，以确定舒越的危害程度。
“我没意见。”舒越握住舒雨冰凉的手掌，看着费尔南多，“放心，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除非你要把在这里与我见面的证据告诉他们，你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吧？”
“请允许我引用一句旧纪谚语，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舒雨对费尔南多歉然一笑，抢在舒越前面说：“费尔南多先生，今天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我和舒越就先回去了。再见。”
费尔南多想伸手摸摸舒雨脑袋，想起舒雨用不同药水定型过三遍的发型，手指落在他的肩膀：“注意安全，再联系。”
“谢谢，我会等着你的通知。”
“难看。”在出口与费尔南多分道扬镳后，舒越说。
“你是说《抓住犹大》吗？”
“全部。”舒越瞟了一眼舒雨的衣服。舒雨今天久违地没有以裙装示众，而是和费尔南多穿了同系列的定制套装。
“这就是你看不下去的原因？”从高度紧绷的压力场中解脱出来，舒雨生起开玩笑的心情，故意曲解他，“这套衣服显胖，高清镜头下面是会不好看。”
“我是说，那人的眼光很差。”
“因为他的眼光太差，所以看中我了吗？好伤心哦。”舒雨作捂胸口状。
“你……算了。总之，不要太相信他。”舒越面无表情，没有被舒雨的做作表演打动，“我是认真的。”
“好的，舒越——”舒雨拉长声音，摇了摇舒越手臂，“轻松一点，我们会赚到钱，其他什么也不会发生。费尔南多没有欺骗和伤害我们的理由。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你会随时提醒我，对不对？”
“哈。”舒越不置可否，“那你也要记得长个心眼，知道吗？”
舒越强迫舒雨再三确认才满意。
此后几天风平浪静，火爆节目一期“技术原因暂停播出”的意外也只是湮灭在世界信息流中少人关心的插曲。舒雨第一次像灰城的正式公民一样，紧张兮兮地关注着南大洋区公民议院议员名单的初选投票结果。
《抓住犹大》没有给费尔南多带来超额收益，但也没有增加负面影响，民调平稳，结果也达到预期。
“费尔南多进入了末轮名单。”舒雨兴奋地告诉舒越，“对我们来说的好消息是，五分之一的款项都结清了。”
“费尔南多说明晚会进行团队内部的庆祝活动。”舒雨大声喊，否则房间里埋头忙碌的舒越听不见，“你想去吗？”
终端叮了一声，是舒越的回复：「他给我发了消息，我已经拒绝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