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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大出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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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沈驹被段骁的话吓到了,腿下意识上前两步,脑子却还没反应过来。
段骁松开面前人的衣领,几步跨到沈驹身边,阴沉的表情淡了些:“你母亲大出血,需要尽快签字做手术。”
沈驹脑门轰得一声炸开,果然看到产房外白大衣的医生拿了张纸,表情焦急中带着严肃。
他忙不迭跑过去,颤抖着双手接住那张纸,医生递给他一支笔,刚想说手术可能会有的危险,沈驹已经唰唰唰很快地签好字了。
手术开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沈驹有些呆愣地站在产房外面,和妈妈生活过的前半辈子犹如走马观灯般在脑海里闪过。
段骁走到他身边一言不发地陪着,口罩和帽子掩去了他的大半容貌,却遮不住他高挑的身材和强壮的胸膛。
扶蓉眉毛蹙着,越来越觉得这事蹊跷。
阿姨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大出血呢?
这几天发生的事看起来似乎都是巧合,可扶蓉总感觉冥冥中有一根线能把所有的事串联起来,不管是陈不凡和苏佩佩的婚事、还是赦江的失踪、阿姨的大出血……
抬眼,刚才被大高个拽住领子的人鬼鬼祟祟想走,扶蓉抬臂拦住他的去路,右手死死捏着他的脸往上抬,看了两秒,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我就是路过!”
“路过?”段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两人身边,他粗暴地把人箍在墙上,反拧住他的胳膊,从他兜里摸出来什么东西,一下子扔在地上。
扶蓉仔细看了看,顿时觉得寒毛直立、脊背发凉。
那是一瓶抗凝血的药!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这药有什么问题,但这药能导致人体内的凝血机制失衡,一点小创伤就可以让人大量出血!
“我、不是我!这是医生开的药!不关我的事!”
扶蓉的火气蹭一下就烧起来了,这哪是什么缺德,已经是害命了!
段骁冷笑一声,他说着把面前人的脸转过来,右手狠厉地攥在他脖子上:“医生开的?”
他说话时带着寒气,瞳孔里似乎迸发出瘆人的光。
扶蓉这时忽然想起他从哪看过这张脸了!
买□□的王二!
王二被捏得腾空而起,瞳孔涣散,嘴大张着,脸上表情十分狰狞,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活活掐死。
“够了。”沈驹忽然出声。
段骁松开胳膊,还不解气似的,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沈驹的声音十分虚弱,似乎再也提不起精气神,产房的门仍然禁闭着,没人知道里面情况如何。
“苏佩佩呢?”扶蓉忽然开口。
段骁没说话,沈驹看了他一眼他才挑了挑眉:“回去找你后爸了。”
王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脖子上一道清晰可怖的红痕,咳嗦不止,似乎十分难受。
扶蓉弯腰捡起抗凝血药,而后顺势蹲在王二面前,和善地笑了笑。
王二惊恐的神情缓和了一些,又咳了几声后滔滔不绝地说着:“真的不是我想干的!”
“嗯。”扶蓉点点头,拧开要瓶盖瓶盖,捏着王二的脸,硬生生让他张开嘴
王二的声音瞬间变得含糊不清,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瞪大,瞳孔收缩,浑身瑟瑟发抖。
“知道这是什么药吗?”扶蓉撕了膜,晃了晃药瓶。
王二立马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话,却被口水掩埋,只能呜呜求饶。
“那就尝一尝。”
扶蓉左手捏住药瓶把里面的药全灌进王二的嘴里,随后松开右手,强迫他闭上嘴咽下去。
王二垂死挣扎,抬手想推开扶蓉,谁料扶蓉就跟一座山似的,纹丝不动,他又改变策略,又踢又踹,同时不停晃动脑袋,挣扎着要吐出嘴里的药。
扶蓉啧了一声,似乎是嫌麻烦。
他冷冰冰地问:“谁让你来的,说还是不说?”
王二立马点头,眼眶里盈出一些生理性泪水。
扶蓉又说:“不说实话,下场更惨。”
王二又连连点头,扶蓉这才放开他的脸。
王二哇啦哇啦吐了一地,似乎还掺杂着一些流食状冷凝过的固体。
扶蓉立马从他身边起身,离得远了点。
“说吧。”扶蓉道。
“是、是,”王二喘了几声,“是李老三!”
“谁?”扶蓉蹙眉。
“城中村那块的痞子,他给了我点儿钱,让我,”又咳两声,他继续说,“让我混进医生里把药送进产房里。”
一直沉默的沈驹忽然暴起踢了王二一脚,眼神里的愤怒燃烧得很旺,紧紧握着的拳头不住发抖,似乎是极力克制。
“我……”王二哭诉着,“我没送进去!”
他指着段骁:“我刚想进去就被他拦住了,然后医生恰好出来!大出血跟我没关系!”
扶蓉:“调虎离山?”
王二要疯了,哭着喊:“不、不是!”
沈驹凑到他面前,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的俊朗面孔浮起狠厉,他慢慢道:“你最好祈祷我妈没出事,不然我让你陪葬!”
王二吓了个胆颤儿,腿脚一软跪到地上,邦邦邦磕了几个响头:“你们去找李老三!都是李老三让我干的!”
他们来这儿没惹过什么人,除了陈不凡。
那个李老三难道是陈不凡的手下?
扶蓉说:“认识陈不凡吗?”
王二身体僵了一瞬,随后回道:“知道!陈不凡谁不知道!但是我攀不上他!”
“李老三能攀上,你不能?”
“李老三比我混得早,我……”王二反应过来。
果然是。
沈驹拎起他的衣领:“你还知道什么?李老三在哪!陈不凡现在在哪!”
“呦,医院里吵吵嚷嚷的像话吗?”
沈驹猛地抬头去看,陈不凡闲庭散步似的慢悠悠走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个魁梧看着就不好对付的家伙。
沈驹怒极,冲上去就要给陈不凡一拳头,谁料他身后那人迅速出手,一只手就挡住了沈驹的拳击。
沈驹踉跄了几步,没放弃,左手下劈砍掉魁梧人的手臂,又立马蹲下一个扫堂腿扫得陈不凡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魁梧人趁机伸腿踹飞下盘不稳的沈驹,一个手拎小鸡仔似的把连连喊痛的陈不凡拎起来。
扶蓉眯了眯眼,连沈驹都只能和他打个平手,这人来路不简单。
段骁扶着沈驹起来,目光在陈不凡和魁梧人身上扫了一眼,又看向沈驹:“你冲昏头了。”
“你他妈才冲昏头了!我清醒得很!我就是死也要拉陈不凡下去垫背!”
不说脏话也不屑于说脏话的沈驹忽然暴起,右拳对准陈不凡用力挥出,使了十成十的劲儿。
魁梧人抬手挡,却被这股庞大的力气推得后撤几步,但终究没打到陈不凡身上。
陈不凡赶忙躲到一边哈哈大笑:“沈驹,还想碰你哥呢!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着,你娘老不要脸的,多大年纪了还想生孩子,老子替天行道收了你娘,怎么着,不服气?不服气来打我啊!”
语气十分猖狂,毫无悔改之意。
扶蓉眯了眯眼,转身往陈不凡身边走,刚想拔腿就觉腿上一沉,他低头,看见奄奄一息的王二死死抱着他的腿,还向陈不凡请功一般:“陈哥!我拖着他!你快跑!”
“跑?”陈不凡又笑,“老子用跑?这整个医院都是我爸出钱投资的,这里面都是我的人,我用得着跑?”
扶蓉一脚踹飞王二,刚想往陈不凡那边走,却见段骁如鬼魅一般闪到陈不凡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陈不凡的脖颈上。
陈不凡的话咽到肚子里,忽然觉得这情形熟悉得可怕!
段骁冷冷笑,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般阴沉可怖:“你还借觉得有人能救你吗?”
这是一种来自生理本能的可怕,陈不凡头皮发麻,腿脚发抖,就连泌尿系统也不听指挥了。
他哆哆嗦嗦道:“我、我警告你,我爸是陈平,你要是敢动我,我爸肯定饶不了你。”
他觉得这人又不是沈驹,没必要和喂沈驹卖命树立一个他们这么强大的敌人。
以他的浅显想法……
段骁呵了一声,手上使劲儿,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细嫩的皮肤,一道血线鲜红刺眼,和上面的伤口对齐,说不出的诡异。
他对着扶蓉喊:“抗凝血药还有吗?”
扶蓉反应过来:“当然有。”
说罢抬手扔过去。
段骁稳稳接住,他收了刀,踹了陈不凡一脚,打开瓶盖,死死捏住陈不凡的脸往他嘴里喂药。
陈不凡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停摇晃脑袋,谁知段骁力气大的可怕,他越是晃动,似乎越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陈不凡被迫咽下药,段骁又把玩起匕首,动作极其轻柔地在他脸上拍着。
“你知道吗,”段骁说,“我最喜欢别人哭了。”
他说着在陈不凡脸上划下一刀,又一道血痕,鲜血汩汩流出,陈不凡终于硬气不起来了:“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那你知不知道,”段骁又冷笑起来,“我从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