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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不轻松的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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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在这儿待几天啊?”
“说是初七回去,”沈驹不知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苏大华连奶粉都舍不得给星星买。”
“就指着你掏钱呢。”
沈驹冷哼一声:“攀大腿攀不上了,能比以前老实不少。”
扶蓉点点头,又皱起眉:“我还是不明白陈不凡当时为什么非要和苏佩佩结婚,又这么草率地分开……”
苏佩佩看着对陈不凡也没什么好感,难不成只是陈不凡的一厢情愿?
沈驹没说话,戳起一个水饺放进嘴里,又抬起头看他,笑了笑:“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吧。”
“也是……”扶蓉叹了口气,“苏佩佩这么可怜一小姑娘,希望她以后会好好的。”
“你也会,”沈驹还是温柔地笑,“我们都会。”
沈驹家是小两室,他从橱柜里拿出一床崭新的铺盖铺好客房,两人就打开春晚准备守夜。
沈驹好久没这么正儿八经地过过年了,他往后倚靠到沙发上余光悄悄看向扶蓉的脸。
暖气很足,两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橘黄色的暖光打在扶蓉身上,让他冷冰冰的神情柔和下来。
春晚里几个不太眼熟的人闹闹腾腾地演着小品,说的话听不太懂,观众强行欢笑的表情倒是挺好玩。
赦江醒过来,扶蓉一直紧绷的状态总算放松下来了。
沈驹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就现在,此时,此刻。
希望时间永远停下。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想见的人就在未来。
享受着现在,期待着明天。
或许这就是幸福。
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堆积起来,让盈满泡沫的心更加充实。
扶蓉察觉到他的笑意,侧过脸看他,挺疑惑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沈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嘴角的笑意却没停下:“没有。”
“没有?”扶蓉不信邪地打开手机前置,“肯定有吧!笑得那么不怀好意……”
沈驹咳了几声,喝了杯饮料:“真没有……”
“那是怎么了?”扶蓉对着前置摄像头左右转了转脸,看得仔仔细细,确实没发现什么脏东西。
“就是觉得……”沈驹喟叹一声,“现在挺好的。”
扶蓉一愣,也笑起来:“是啊,挺好。”
春晚进行着最后一个节目,马上就要唱难忘今宵,扶蓉下意识瞥了眼手机,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沈驹发现他的动作:“马上新的一年了,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吧。”
扶蓉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表情淡了淡:“赦江肯定是……瞒着长风联系我的,他有自己的考量,不急于这一时了。”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悠然响起,扶蓉抓起手机看了眼,没有电话。
“哦,”沈驹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手机,“我的电话。”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眉头微微皱起来,接了电话。
“陈不凡要灭口。”
那边传来喘息声,沈驹的精神瞬间紧绷起来:“地点。”
“鱼头村,陈不凡明天早上过来。”
“报警了吗?”
段骁一笑:“你不就是么?”
沈驹表情严肃起来:“说真的!”
“打报告了……就问问你过不过来。”段骁声音黏糊起来。
“我跟局里打个报告,争取跨市办案。”
匆匆挂了电话,沈驹脸色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陈不凡这么沉不住气,年还没过去就要动手。
“怎么了?”扶蓉问。
沈驹叹了口气:“不知道陈文手里握着什么大料,陈不凡要灭他的口。”
扶蓉表情沉了沉:“你现在去?”
“嗯。”沈驹收拾了点东西,走到门口,换好鞋,“我先去局里,今天晚上赶过去。”
扶蓉点了点头,盘算着要不要跟过去。
陈文毕竟是他公司里的员工,出事这么久才发现实在是不应该。
沈驹这时候想起来什么似的,拿衣服的手顿了顿,对着扶蓉,脸上有一丝歉意:“明天就麻烦你去接我妈了。”
他喉咙紧了紧:“那边……到底是危险,我怕陈不凡找上门,这边有你看着,我放心。”
扶蓉一想,的确如此。
陈不凡小肚鸡肠,沈驹招惹过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还有个让他丢面的苏佩佩,他指不定会对苏家做些什么。
他下巴稍微抬了抬:“你放心,我会招待好阿姨的。”
沈驹脸色缓了缓,目光落在扶蓉清澈的眼底,想了很多,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拜托你了。”
“去吧,注意安全。”扶蓉笑了笑。
沈驹走后,扶蓉给沈母打了个电话。
那边一直没有人接。
扶蓉平缓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编辑了条短信过去,又开始打苏佩佩的电话。
凌晨两三点的飞机,这会儿应该还没上去,怎么都不接电话?
他又打了几遍,苏佩佩终于接了:“怎、怎么了,刚才在出租上。”
婴儿啼哭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扶蓉悬空的心稍微落下一点:“还没到机场吗。”
“这就到了,我在托运行李。”
“阿姨呢,”他声音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浊气,“阿姨没坐过飞机,会不会不适应。”
苏佩佩一愣:“阿姨改签了,她没跟你们商量吗?”
扶蓉脸色猛地变白,抓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语气有些冷硬:“改签?改签到什么时候?”
“说是改成明天下午的了。”苏佩佩声音越来越小,“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扶蓉反应过来,脸色越来越冷,语气却柔和了些,“没事儿,有点意外,你先带着星星过来,我找人去接你。”
挂断后,扶蓉翻了翻通讯录,找到程一林的手机号,赶紧拨了过去。
程一林接得很快,听声音似乎有些意外:“过年好啊扶蓉。”
“程哥,有个事儿得麻烦你。”
“嗨,”程一林声音有些模糊,像是叼着烟,“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尽管说。”
“我有个妹妹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到苍山机场,她带着个几个月的小朋友,我这边有事儿接不了,麻烦您找个人去接一下,我大概……”
扶蓉顿了下:“大概明天晚上回来,您帮忙给照看一下。”
“哦,就这事儿啊。”程一林歪头扣着手机,把烟头扔到烟灰缸里捻了捻,“这简单,别说一天了,一年也没问题啊,你尽管忙你的,一会儿把妹妹电话给我,我亲自去接。”
扶蓉脸上浮现一丝歉意:“程哥,真是麻烦您了,这大过年的,下次有需要帮忙的您随便提。”
程一林笑起来:“你这小子!老这么客气干嘛!都是兄弟,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不是应该的嘛!再这么客气我该生气了啊!”
扶蓉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沈驹跨市办案,很容易招惹仇恨,阿姨多在那待一会儿就多一分风险,他得过去看着。
看了眼机票,还有最后一班飞往开西的飞机,他买了票收拾东西出门,穿好衣服推开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
冰箱里冻着包好的水饺,桌上摆了些糖和坚果,因为不知道星星的具体尺寸,沈驹买了特别多漂亮的小衣服,就摆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阿姨老是抱怨腰疼,沈驹买了理疗仪和各种保健品。
还给苏佩佩准备了几身漂亮衣服。
他小声叹了口气。
早说过这个年不会轻松,没想到应验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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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出机场打车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扶蓉摸出手机看了眼消息。
他试着给沈母打了个电话,彩铃响了一会儿就自动挂断,他没有犹豫,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却一直没人接。
心一点一点变凉,扶蓉握着手机的骨节攥得发白,脸色越来越差,胃里还疼得厉害。
就在他以为不会再有人接电话时,电话竟然打通了。
他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听筒里却传来苏大华的声音。
“谁啊?大过年的找抽啊?”
扶蓉声音冷下来:“阿姨呢?”
“你谁啊,大过年的找我老婆干什么?想绿我?我告诉你没门儿!我已经把她关家里了!妈的一把年纪不害臊还想给我戴绿帽子!丫真闹挺!”
扶蓉从他的话里提取到关键信息,语气一点一点变冷,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你把阿姨关起来了?”
“关、关你什么事儿!你算个鸡儿啊!”
扶蓉冷笑一声:“我现在过去,不想死的话嘴巴放干净点儿。阿姨少一根头发我都要你偿命。”
他这话说得唬人,搁平常苏大华不会信。
不仅不信,还得阴阳怪气的嘲讽回去。
可不知怎么,听到扶蓉说的话,苏大华竟然真的有点犯怵。
那种冰冷又有些不容置喙的语气,带着威胁、藏着夸张,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的低语。
苏大华头皮一点一点炸开,脊椎里涌上来一股惧意。
电话被挂,他愣愣抓着手机,侧过脸看了眼被他绑在凳子上的李怀英。
他气愤地想要一脚踹过去,可一想到刚才的电话,立马就萎了。
他背着手围着李怀英焦躁地转着圈:“好啊李怀英,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这么多人上赶着给你撑腰!一把年纪也不害臊!脸上的皮都要老没了还勾搭小白脸……”
他越说越气,抬脚又要狠狠踹上去。
谁知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一哆嗦,没站稳倒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颤巍巍摸过手机一看,苏大华眼睛猛地瞪大。
乖乖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