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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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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确实认识简体字，甚至不介意用简体字与阿哑交流。
他拿了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字，字迹规整，标点俱全。
“没有。”
老板总是鼓励性与参与性给满。
阿哑也没意识到不对，她想了一下，从一旁拿了支圆珠笔写：“好”
老板看字费力，几乎要凑在面前，但他写字时不用，大概是凭感觉。
老板惯用钢笔，他写下：“我下次动静轻点。”
阿哑：“？”
习惯了现代便捷的手机输入方式，她的书写方式也一时很难改过来。
老板看懂了这个问号的意思。
他上过学，了解过标点符号的规范用法。
“玫瑰园的杂物有点多，昨晚的动静大了些。”
阿哑：“？”
“玫瑰园在哪里？”
阿哑悄悄打量青年的神情，后者坐得端正，面容白净没有一点黑眼圈。
老板垂眸，他拿着笔记本看，巴掌大的笔记本被他拿在手里，却要离那样近。
在看清字后，青年似乎笑了一下。
“那，我带你去看看？”
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老板能说话，却要在这里陪她写字。
但最让阿哑意外的是，老板竟然没训她。
明明他多次说过不让她去玫瑰园的，当她问起地址，竟然主动提出带她去看。
“远吗？上学会不会迟到？”
阿哑写。
老板缓缓摇头。
“跟我来。”
就这样，老板领着阿哑穿过里屋来到院子，走到后门，然后他打开后门，大片玫瑰映入眼帘。
最熟悉的还是那个木屋和长椅。
阿哑：“……”
她现在真的很想问，老板到底与塞安莉丝什么关系？
塞安莉丝说玫瑰园是他的流放之地，但这不是老板家后院吗？就跟后院隔了道门……
阿哑缓缓眨了下眼睛，她突然意识到，书店后有片一望无际的玫瑰园，学校后也有，学校和书店几乎是正对面的，所以……
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一条街。
这个世界很小。
不仅是空间上，还有人际关系。
塞安莉丝明显与老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且按照他送来的日记本所记录，他极有可能是老板上一个“妹妹”。
而塞安莉丝也认识阿哑，能叫得出她的全名——她的名字在塞安莉丝的日记本里，这也是阿哑相信塞安莉丝的原因。
阿哑的戒备心很强，即使失去了部分记忆，但她相信自己。
如果有一天，她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另一个世界的人，那这个人一定对她很重要。
“……”
要去上学了，可以见到塞安莉丝了。
阿哑突然发觉，自己也不是很讨厌这个世界。
或许，再遇到现在的同桌，她可以问一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或许，阿哑也可以了解一下，塞安莉丝到底做了什么事要被流放自家后院？
“……”
然而，终究事与愿违，塞安莉丝从学校消失了。
阿哑在教室蹲点了几天，又在教学楼各个教室找人，办公室，厕所，仓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同学，你见过塞安莉丝吗？金色头发，长发，大概长到这里……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啊……没见过吗？打扰了。”
阿哑越问越惆怅，越问越心惊。
它们说没见过塞安莉丝，学校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那你们记得数学老师吗？”
自从数学老师被文泽干掉后，它就再没有出现过了。
“我们学校没有这个老师……同学你是不是这几天压力太大了？”
“是啊，都出现幻觉了……”
“……”
阿哑觉得她出现的最大的幻觉就是出现在这里。
上课铃响了，她却往宿舍楼的方向跑。
阿哑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文泽就是在女生宿舍。
她跑到女生宿舍，每到一层楼都会喊文泽的名字。
“文泽——”
走廊空荡荡的，给予阿哑回应。
“文~~~泽~~~”
“文~~泽~~”
“文~泽~”
“……”
回音一重又一重，叫魂一样跟在阿哑身后。
男女宿舍是一栋楼，每层中间都隔了道铁门。
文泽在男生宿舍，他也听得到。
当女孩的跑步声和销魂的回音同时响起时，他知道，来活儿了。
然而不久。
[人类出行，怪物避让！]
脑中的警告文泽又躺了回去。
有时候，他挺佩服女孩的毅力。
只凭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天都还保持清醒这点就够让人佩服的了。
搭上塞安莉丝的贼船没被踹下去又是让人敬佩的一点。
文泽觉得，能跟塞安莉丝搅和到一起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他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书人世界是有保护人类的规则，但仅限人类。
被同化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文泽在书人世界当npc已经很久了。
久到记忆被模糊，久到忘记了自我，最终成为塞安莉丝手上的一把【刀】。
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文泽只觉得宿舍的血腥味有些腻，以至于他在闻到那股玫瑰香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又来了，烦死了。
天天把他当狗使唤呢？
当门被敲响，文泽没好气地拔高了音量。
“塞安莉丝你有完没完？”
指间转着的笔飞出去时变成刀刃，门响后开门的却是阿哑。
文泽心里一慌，却来不及了。
又要被规则罚了。
阿哑没躲开，刀刃的亮光在她眼中绽开。
她闭了下眼睛，却还是被砸到了脑袋。
砸到阿哑的是只笔，松了口气的还有文泽。
两人面面相觑。
阿哑摸了摸额头上的包，讷讷开口：“你怎么乱丢危险物品呢？”
文泽也心有余悸，他拍着胸口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可谓是把“阴阳怪气”演绎到了极致。
“危险？你跟我说危险？在这种地方乱跑不危险？”
偏偏这人还越说越上头。
“规则呢？生命呢？你有当一回事吗？就没见过往贼窝跑的人。”
阿哑环顾四周，宿舍各物品的摆放读作“随心”，写作“凌乱”。
鉴于文泽没认出她，她也就不顾及文泽的心情了。
“什么贼窝？狗窝都比这里干净。”
文泽：“……”
说真的，他对塞安莉丝都不敢这么莽，这细胳膊细腿的女孩是怎么敢的？就不怕他打她吗？
“我警告你，规则‘偏爱’人类没错，但不是说我们这些怪物杀不死人类，小心我跟你拼命哦。”
阿哑发现了。
这货打她那会儿不知道，打完被罚了才老实。
但她从文泽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一命换一命？”
文泽没说话，但默认了规则是这样处理的。
鼻尖的玫瑰味呛得慌，他实在没忍住，皱着眉问阿哑：“你这些天跟塞安莉丝……”
文泽打量了一下阿哑，突然想起来塞安莉丝没工具，就算他有那方面的需求，硬件上也不支持。
这不男不女的东西。
阿哑不明白这前同桌在想什么龌龊事，她只是想打听现同桌的情况。
“那天我回去后就没见过塞安莉丝了，他去哪了？”
文泽被口水呛了一下。
他口中的话还没“委婉”地问出，就被阿哑这句话呛了个措手不及。
“不是，你没见着那人偶？”
文泽的脸突然靠近，险些让阿哑一巴掌打过去。
阿哑的手腕确实被抓住了。
嗯，脑子慢了，没管住手。
文泽还是第一次见敢这么招呼怪物的人。
其他人初来乍到都是老老实实被吓唬到同化，这女孩非但不怕还找怪物打听另一个怪物的事。
真奇了怪了。
“女孩子家的少动手动脚。”
阿哑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疑惑开问：“人偶？”
文泽现在是看出来了，这女孩是一点也不客气，就逮着他一个可劲问。
这种被当工具人的感觉真让人窝火，但又不能拿眼前人怎么样。
于是文泽不耐烦地摆摆手。
“去去去，你找别人问去，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阿哑对前同桌的暴脾气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怀念。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他还有被自己气成这样的时候。
前同桌的死脑筋她是知道的，下一刻，果然人不见了。
打不了就躲。
上学那会儿，校长不能打，所以文泽躲着校长。
一躲就躲出校外了。
“……”
阿哑再次感叹，要不是前同桌背后有人，这货早就被开除了。
校长也是惨，这货开也开不了，还得想办法哄着人开心，不然一个逃学出了事学校得负责。
总之，文泽的假条都是阿哑写的，写完了还得盖章。
哦，教务处的章她这里有一个，就是为了让文泽这货拿着假条出校门。
章是特别的章，可以说是专门为文泽定制的，这样也不用担心阿哑“以公徇私”。
门卫看到盖章的假条后也会给文泽家里打电话，他家知道他什么样，更别说校门口不远处就是文泽的暂居处。
文泽不住校，他家里给他置办了学区房。
又担心这小少爷被吵着，于是上下左右也被安排了。
阿哑“有幸”被“邀请”过，过去帮忙写作业。
她不想去的，但文泽给得多啊。
而且他的作业各科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凡他写上个名字交上去老师都当他写了。
于是阿哑有时候会敷衍了事。
高中任务重，这货不学习还把她捞出学校，有时候也不止“写作业”，文泽有家族的事要办，他自己不想做，于是瞎指挥着阿哑签字和盖章。
这也就是为什么阿哑写过文泽的名字真的很多次。
他给得多，阿哑忍了。
但用完就扔有点过分了。
阿哑以为自己会被放回学校的，但没想到这货让她从这边挑一个屋子将就一晚。
“……”
方便随时传唤吗？
但这货早上压根起不来，他不起，阿哑也没办法。
错过了跑操，错过了早自习，然后错过了食堂早饭……等到大课间，这货带她去吃饭然后大摇大摆回学校。
少上两节课的阿哑：“……”
这才高一就落课，她高三要怎么过？
都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阿哑还是在重点高中，她成绩就没上去过。
天赋没有，全靠努力，智商不高，全靠吃亏学到的人情世故。
阿哑想揍文泽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在她知道，她的高中可能要陪这个混子一起玩完的时候，她就放弃了。
想到寒窗苦读十几二十年，还是给这货打工阿哑就烦。
更别说还有人怂恿她“抓住机会”少走几年弯路。
“……”
男生宿舍里，阿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家境优渥，他的起点，她无法企及的终点。
所以阿哑想不明白，文泽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选择轻生。
死就死了，死了还惦记她。
是想让她继续给他当牛做马吗？
阿哑深呼吸，烦躁地踢开门站在走廊上。
她大声喊了她现实的名字。
这名字回荡在走廊中，阿哑心里浮现了一丝名字羞耻。
自己叫自己名字总是很奇怪。
但想钓鱼必须要抛饵不是吗？
只是阿哑没想到自己会是那个饵，而钓鱼的还是她自己。
按下心里的羞耻，阿哑又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你认识她对吧？塞安莉丝的日记有提到过……”
“咚！”
刀刃擦过阿哑的头发时，嵌近了她身后的墙上。
文泽的语气不好，他一字一顿道：“很好，我们来谈谈。”
这也是阿哑最直观的感受到，文泽真生气了。
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生气，是那种想要将人撕碎喂狗的生气。
阿哑的前同桌是这样的，真正到生气的时候反而冷静得不像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