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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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哑回了趟教室，去拿日记本。
这个教室脏乱得不像样，桌椅各躺各的，站着的很少，只有阿哑的课桌椅安然无恙，桌面上的日记本也完好无损。
地上试卷被血污脏，碎肉藏在缝隙，地板缝隙，空调缝隙。
空调还开着，教室很冷。
阿哑走进教室，这里几乎无法下脚。
她走到自己课桌前，课桌上果然有日记本。
她拿了日记本，日记本似乎在跳动，像心脏一样。
阿哑眼皮子一跳，随即当做没看见，又抱了日记本出门。
或许，她该去找老板谈谈了。
世界融合，书人世界覆盖了现实。
如果没猜错，市一中所在的地址对应书人世界那所学校。
从教室到校门，一路畅通无阻。
阿哑看到了坐在门口看书的老板，他看书依旧吃力，眼睛迷得很，脸也几乎凑在书上。
“老板，打听件事。”
阿哑将日记本抱在怀里，日记本“怦怦”跳着，像是一颗心脏。
穿着马褂长衫的青年缓缓抬头，他的语气依旧随和。
“同学，你想打听什么？”
阿哑眼观鼻鼻观心，贴着她心口的日记本似乎有了温度。
“想听老板讲故事。”
青年愣了一下，他缓缓闭了闭眼睛，略作思考后轻声说：“家中妹妹走丢了，你见过她吗？她大概这么高，不会说话。”
阿哑：“……”
有时候，老板你别太把自己的意图表现得这么明显。
老板显然就是书人世界的神明，却是个软性子的神明。
阿哑有理由怀疑，塞安莉丝让书人世界嵌近现实是去欺负老板了。
毕竟，他说，老板懦弱。
阿哑叹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下次吧。”
青年楞楞地点头。
阿哑又说：“我看到你妹妹会喊她回家的。”
老板抬眼，唇角扬起一抹笑容。
“好。”
“……”
好个头。
阿哑走了，她拐了个弯，然后把校服外套脱了。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走到书店前。
这一次，她没开口说话，而是拽了拽老板单片镜上的链条。
青年开心地笑了。
“阿哑，去哪里了？”
阿哑：“……”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塞安莉丝的无奈。
挚友的神明哥哥有点好哄，还喜欢玩过家家。
算了，爱玩就玩吧，至少比跟书人玩追逐战要轻松得多。
阿哑从书店前台拿了个本子，又顺走了手边的笔。
老板是坐在小板凳上的，矮了阿哑半截。
阿哑低头就可以看见青年的发顶。
真是个乖巧的神明，会自己出门晒太阳——好吧，书人世界没有阳光，最多就是阴天了。
阿哑没跟老板客气，她也去店里搬了个小板凳。
他们一起坐在店外。
如之前般的交流，阿哑写字，老板看。
阿哑：哥，你有几个妹妹？
老板：？
阿哑看着那个“？”，她想起自己之前在老板面前写过。
看着老板有样学样模仿现代的聊天方式，阿哑总觉得，老板不仅好哄，或许还容易被带偏。
简单来说，好骗。
很好欺负的样子。
阿哑知道，她这么问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老板似乎只呆在自己的舒适圈，任凭外面有什么都不会出去。
还真是应了塞安莉丝那句“装睡”。
阿哑看着低着头的青年，他似乎很喜欢与人一起写字。
或许，在这个世界太闷，老板也想找个人聊聊天。
于是她想，下次吧，等她想好该怎么说。
书店外静谧，没有行人，没有熟人，甚至没有人。
阿哑握笔在本上写下：哥哥，我听人说你是神明(*￣︶￣)
最后那个表情是她画上去的。
本子垫在青年的膝盖上，他的头往下凑，肩膀抬了抬，脖颈就陷进去了。
他看不清，明明凑得那么近。
老板抬手，食指抚过纸上的纹路。
读在到字句末端，他的唇角漾起一抹笑。
如风过，湖中涟漪扩散，极具感染力。
青年缓缓摇头，他仰头看着阿哑。
阿哑只是想看看老板在笑什么，于是起身凑过去。
乍然被这样看着，她有些不习惯。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阿哑需要屏住呼吸的程度。
她怕呼出的气落在老板面上，从而惊扰他。
青年看不见。
但手却很准地落在阿哑脸上。
他的动作出其不意。
阿哑仓促闭眼，却觉脸上像被羽毛挠过一样，痒痒的。
“我不是，你才是。”
青年的话很轻，恍若这死气沉沉的世界中的一道生机，这抹生机注入阿哑的心脏，抚平她心中的烦躁。
阿哑退了两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感觉到阿哑的动作，青年僵了一下，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脸上沾了东西。”
阿哑用手蹭了一下脸，手被血迹污脏。
书人的血。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莽撞了。
本来就因为两个世界混在一起感到烦躁……
她拿了日记本就要走。
老板叫住她。
“阿哑，要出门了吗？”
阿哑在不远处站定，她回过头，老板依旧坐在他的小板凳上，他纹丝未动，给足了她安全感。
青年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只是扬起一抹很淡的笑容。
“要是想家了，随时随地都能回来……啊，你要找的人在巷口，走吧。”
“……”
一整条街都死一样寂静。
阿哑怀中的日记本温暖，隔绝了一路跑来的冷空气。
“诶？李同学！”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哑像一边看去。
趴在街边面馆摊的宋景看到阿哑，眼睛都亮了，他嗖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李同学！我迷路了！”
阿哑：“……”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宋景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好些天，手机都没电了。
然而，这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无论他怎么走，只能在这条街乱逛。
就跟鬼打墙了一样。
“李同学你不知道，我已经在这鬼地方吃了十三顿面了！第一次吃到比学校食堂还难吃的东西！”
阿哑看着桌上的那碗面条汤。
总觉得有些眼熟。
“你在哪里拿的？”
宋景扬起个憨脸，他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它就在那了。”
阿哑一看到这嬉皮笑脸的就来气。
但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吃？”
宋景哈哈一笑，略尴尬。
“这不……饿了吗？要么饿死，要么毒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宋景狡辩的声音越来越低。
但阿哑没资格说人家，她在这里的时候也吃过。
阿哑走到桌边，端着碗看了看。
碗凑到脸前，宋景大声叫出声：“李同学！”
阿哑扭头看他，疑惑。
宋景的尔康手还没收回，那双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难以置信。
“李同学，你要吃我再去端一碗，这碗我吃过！”
阿哑：“……哦。”
她没有想吃，不过——
“去哪里端？”
宋景把碗抢过来，他没想到这位年级第一这么没生活常识。
怎么能跟别人一起吃一碗饭呢？
“就面馆里面，我去给你拿。”
阿哑想说不用了，但这咋咋呼呼的少年将他碗中的面汤一口气干完，然后又风风火火地往面馆里面跑。
“……”
她真没想跟他抢吃的。
没过多久，宋景端着两碗面回来了。
他坐下把其中一碗推到阿哑这边，一副“这里我熟，跟我混”的表情。
“来，李同学，先吃饭。”
阿哑：“……”
这个世界真的对傻子真的很友好。
宋景知道阿哑在顾虑什么，他拍了胸脯保证。
“放心，我都吃了十三顿，快五十碗了。”
阿哑：“……多少？”
宋景目光躲闪：“也没多少，就，四舍五入五十碗。”
这碗是老板家的，阿哑很确定。
阿哑也用过这种碗吃过饭，甚至，她认识其中有豁口的一只——那个豁口是她磕出来的。
刚到那会儿，碗没端稳，磕掉了点。
宋景想挽回自己的形象，继续狡辩。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手机没电，也没个人的，我除了吃还能做什么？”
阿哑看着碗中的面条汤，她点了点头。
“也是，民以食为天，先吃饭吧。”
宋景一脸严肃地附和：“不能浪费粮食。”
阿哑点点头。
做到了句句有回应，回应都敷衍。
宋景吸溜着面条，边吃边吐槽。
“我们那边没有往面条汤里放糖的习惯，也不知道这边是个什么情况。”
阿哑咬着面条：“……嗯。”
面条下嘴，带着甜味，甜中还有点咸。
“……”
所以，老板你又把糖当盐放进去了是吧？
“……”
在这样一个堪比恐怖电影的场景中，面摊出现了格外温馨的一幕。
仿佛散学的学生在结束一天的劳累后喝上了一碗热乎的汤。
阿哑吃得慢，细嚼慢咽看着很是雅观。
吃相是在文正那里调过来的，但依旧会被文泽吐槽，她不知道怎么调整，就一直保持这样了。
宋景吃完后突然发现今天的阿哑看起来格外单薄。
“诶？李同学，你校服外套呢？平时不都穿着外套的吗？”
阿哑体寒，教室空调温度低，她怕冷，就一直穿着外套。
晚自习时她也穿着外套，而现在……
“……”
走太急，忘在书店了。
“忘了。”
学霸也丢三落四吗？
这反差，李同学有点可爱啊，宋景心想。
“你呢？怎么迷路的？”
阿哑来到这个世界方式，但她肯定，宋景与她看到的世界不同。
不然早就——
“卧槽！”
阿哑：“……”
她看向宋景看的那边，那里有个塌肩驼背的书人。
宋景瞪大了眼睛。
“李同学，那是什么？Cosplay？”
阿哑咽下口中的面条：“头是书的人。”
宋景依旧以为这是cosplay，他拿出手机，还想过去集邮呢。
手机拿出，黑着屏。
宋景这才想起来，他手机早没电了。
瞬间垮着一张脸。
阿哑知道，这种书人没有攻击性。
或许可以说，只要不主动出击，是不会被打的。
“喂！那边的学生！不要靠近那怪物！”
“卧槽！枪！这是玩具枪吗？”
“……”
阿哑喝口面汤差点被呛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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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异局的人也没想到，这么危险的世界里，竟然有两个学生在吃饭。
近来学生失踪的事被确定为特异事件，已经移交特异局了。
看来，这两个失踪的学生还算幸运的，至少没受到什么伤害。
“嘭！”
子弹打穿书人的书脊，书人应声倒地。
宋景被吓得浑身发毛。
“喂！你们两个，不知道来路不明的食物不能乱吃吗？！”
宋景被这一吼，瞬间像个鹌鹑一样不敢出声了。
而阿哑听着这熟悉的台词……
“……”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