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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请君入瓮(一) ...

  •   旭日初升,沐知节松完筋骨,迎着升腾的阳气,配合呼吸,打了几套拳,收功后一身薄汗,只觉神清气爽。

      左将军一早出了门,江澜和逐青不知道在说什么,逐青见他进来如蒙大赦,张嘴便喊:“知节,我跟你说,他在梦里唔……”

      江澜压着声音威胁道:“你乱说就死定了。”

      逐青早分清家里谁是大小王,才不怕江澜。

      “我拆一节骨鞭给你。”江澜说。

      逐青目的达到,与江澜击掌,道,“一言为定。”

      沐知节开了水龙头洗脸,没听清他在喊什么,捋了把脸上的水,问:“说的什么?”

      江澜说:“他说你穿这身精神。”

      逐青本来走了,又飘回来,伸出食指点江澜,到底是谁想夸啊!

      沐知节看了镜子一眼,段微远推荐的无袖衫,马马虎虎吧,穿着倒凉快。

      早饭后,沐知节和江澜出了门,天气大好,艳阳高照,江澜只得躲玉珏里,沐知节戴着鸭舌帽进了地铁站,逆着早高峰的人流,上了去城北的地铁,江澜明知故问:“去哪?”

      “去看你。”沐知节说。

      周围的乘客见他自言自语,自觉让出一个圈。

      沐知节:“……”

      沐知节马上戴上耳机,装出一副在打电话的模样。

      阳城最好的公立医院在城东,最贵的私人医院则在城北,老阳城人都知道,城北住的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权的。江家祖上有过权,现在则是有钱,他们会把江澜安置在哪,沐知节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先生,我们有规定的,顾客就是上帝,你是病人的兄弟,谁知道上帝认不认,是不是?”护士小姐客气道。

      然而贵价私人医院对病人信息的保密程度超出他的预料,沐知节不是交钱的上帝,总不能说我是带着鬼魂来找身体的,郁闷出了大门。

      “是我想当然了,江宁电话多少?”沐知节问。

      “不知道。”江澜说,“没留他电话。”

      沐知节:“……”

      江澜:“你烦我和他接触,我以为你不想见他。”

      沐知节道:“今时不同往日,我有话要问他。”

      江宁明显知道些什么,关于那场车祸,关于邪修。

      最重要的是,关于江澜的身体,沐知节还记得那场车祸的惨状,他迫不及待要确认江澜的身体状况,若能让江澜即刻回魂,当然最好。

      “他现在应该还住家里。”江澜说。

      沐知节明白了,可以直接上门,想起上次与段微远出门,街对面正好有家水果店,便道:“带个果篮。”

      人行道绿灯亮起,一个戴着口罩和渔夫帽、残疾人模样的人拄拐一步一顿正过马路,边走边朝他们打手势。

      “看来不用去了。”江澜一眼认出是江宁。

      沐知节也认出来了,登时戒备,“他能预知不成?”

      玄玉山,风林观,

      浮云子自峰顶飘过,山门值班的弟子摊开经书正打瞌睡,风林观山高路远,平日客人总是一阵一阵的,多在门口坐几年冷板凳,还能发现来来去去就那批人,最多添上那批人的亲朋友好友,实在无聊。就这,观主还不愿意在网上做宣传,只让跃跃欲试的徒子徒孙不要惹事。

      王镇山做完早课,监督几个师侄练了基本功才拐进小道,往经阁走。

      经阁刚收拾过,一行行经卷被码得整整齐齐,王镇山目不斜视,上了顶楼,那处存放着风林观的法脉,哪个师祖师叔有什么通天本事、独门绝技,上头记得一清二楚,平日里不对寻常弟子开放。

      换做半年前,王镇山定然不会以身试法,现在嘛,他是老天师的关门弟子,当不成观主,也是后辈们的师叔,算不上寻常弟子。

      “福寿无量天尊,三清见证,弟子为追查邪修而来,如有冒犯,师祖莫怪莫怪。”王镇山规矩行礼。

      王镇山不敢触碰放在顶楼的法器,脱去鞋袜,行至摆放在中央的书册前,屈膝坐下,翻开,却发现书中空无一字。

      “镇山呐,你来此处作甚?”苍老的声音从背后想起,王镇山一个激灵,将蓝色封面撕下一块,一米八几的健硕汉子捏着碎片全身僵住,尬笑两声,转身一拜。

      “师父,我……”王镇山眼珠一转,道:“我来瞻仰前辈高洁品德,洗涤精神尘埃。”

      来人发须皆白,着一身练功袍,满面皱纹却目光如炬,一手抚长须,另一手背在身后,居高临看着王镇山。

      老天师哼一声,将蓝色封面的旧书扔到王镇山身前的桌案上,“早算到这书由此一劫,未料是你小子。”

      “师父,对不住。”王镇山自觉差点闯祸,心想平日师父总一副老顽童的模样,今天真得发火了。

      “哈哈哈,吾心甚慰。”老天师却抚须朗笑,“这一趟山下得值了,将法脉誊抄一份,晚间交与我。”

      “是。”王镇山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便算是惩罚。

      檀香幽幽,盈满一室,老者枯槁的手覆在年轻男人额上,垂眸看他涕泗横流,语无伦次地向满屋神佛忏悔。

      “不要来找我……是她逼我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是你死缠烂打不愿意走……我不知道会把你摔死……孩子,对还有孩子,要是知道你有了孩子,我不会下重手……别跟着我,也别跟我爸妈。”男人断断续续说着,忽觉纠缠他数日的负重感消失,大喜过望。

      “周大师,她是不是走了?”男人颤颤巍巍道。

      老者并不理他,满脸皱纹也挡不住他眉眼的慈和,他的目光越过男人,看向从他背上爬下来的怨鬼。

      “各中因果,应作如是观。”被称作周大师的老者缓缓道。

      “是是。”男人激动道。

      女鬼张开血口,口中舌头赫然被人拔去,半身扭曲着,一张口,浓黑暗黑色的血不住往下流。

      “我知道你的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上天自会赦免你。”老者眯起眼睛,宛如一个疼惜后辈的智者,分出一缕怨气,弹向怨鬼。

      男人如蒙大赦,对着佛像叩首谢恩,女鬼厉声咆哮,亦朝老者谢恩。

      老者挥手,男人抹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一改之前忏悔的模样,再次朝老者道谢,退出门外。

      门外等他的女人挺着孕肚,站得有些不耐烦,见男人眼睛通红,心中不忍,娇声问:“怎么了?”

      “没事,大师说我们的孩子会健健康康,我高兴。”男人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

      女人信以为真,正高兴,看见屋里的摆设又有些怀疑,“又佛又道,不洋不中,能灵吗?”

      “管他的,保佑我们就行。”男人道。

      一道森冷的目光追随着两人,看他们说说笑笑离开小院。

      待他们走后,带着黑色面具的邪修方从院内竹丛后绕出,径直进入屋内。

      “尊主,江宁这几天没出门,那个神秘符箓师姓沐,身边似乎有隐匿行踪的法器,怕打草惊蛇,我让恶鬼们也不要靠近。”黑面具恭敬道。

      老者径自点了一炷香,随手插进香炉里,一言不发。

      “但是,”黑面具腰稍弯下,“我们在鬼市有了新发现。”

      “嗯,说罢。”老者这才开口,仰望着佛像,目光深邃。

      黑面具从口袋里取出木片,双手奉上,“木傀在鬼市酒楼,看见半年前,那个被人救走鬼魂。”

      老者转过身,取走木片,亲自探查木傀所见,阴气透过木片,看见江澜从包厢出来,边走边带上面具。木傀始终忽远忽近跟着江澜与另一个人,见江澜进了传送阵,木槐还要跟,却被一双手掐住脖颈,画面就此中断。

      “他身边的人很强,依照你的命令,隐匿行踪为上,木傀自毁了。”黑面具说。

      “天助我也。”老者面上的老人斑随着他的笑扭曲变形,“他的魂魄还在,我们便还有机会,办得好,六奇,全力追查。”

      六奇松了一口气,依旧恭恭敬敬,道:“弟子已有眉目。”

      “将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老者说,

      “这是天师协会巡查组善后过的一则消息,我再三确认,这一人一鬼,便是那位姓沐的符箓师,还有男鬼江澜,。”六奇调出视频截图,拿给老者看,“截杀吴魁时,我透过纸壳的眼,亦见到他们,那个符箓师有引雷的能耐,江澜似乎受他趋使。”

      “一介符箓师也能驭鬼,倒是奇思妙想,这等人才,想必为天师协会所不容罢?是哪门哪派的小孩?”老者讥讽道。

      “尊主所料不差,天师协会三番四次找他麻烦,他也是性情中人,并未依附于协会。”六奇继续道,“据吴魁残存的记忆,他自称无门无派,亦无师从,且似乎在追查我们。”

      “无门无派,呵,勇气倒是可嘉,只是实在莽撞。”老者道,“无论用什么办法,抓住江澜,顺手,将那符师也带来,不论死活。”

      “是。”六奇迟疑道,“尊主,能否再予我一缕魂?”

      老者心情不错,弹出一缕怨气,六奇接住,握在拳中,“谢尊主。”

      “六奇,我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老者说道。

      六奇低下头,目光闪烁,“弟子定不负尊主所托。”

      老者盘坐于蒲团上,闭目,道:“去吧。”

      医院不远处是高档购物中心,上午时段除了店员,并无多少客人,江宁拄着拐杖,挪进电梯里,沐知节冷眼看着,在电梯门关的最后一秒跟了进去

      “闷死我了,”江宁摘下口罩,大口喘气,白皙的脸上全是汗,眼下依旧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不好意思,又是我。”

      沐知节面无表情与他对视,江宁早料到沐知节不待见他,也不尴尬,自顾自说:“赏脸喝杯咖啡怎么样?”

      沐知节端详他,见他靠着电梯,一副累得要死的模样,道:“喜欢熬夜啊?小心猝死,我要喝茶。”

      江宁:“……”

      江宁无奈,带着沐知节去了茶馆,期间又戴上口罩。

      沐知节跟在他身后,没有搀扶他的意思,四下观察。

      直至进了茶馆包间,江宁才卸下头上脸上的装备,坐在椅子上擦汗。

      “有人跟?”沐知节问。

      江宁说:“不是人。”

      江澜出现,坐在剩下的空椅子上,抱胸打量江宁。

      “你也在,我就知道。”江宁看到江澜,也不意外,反而自言自语。

      沐知节和江澜对视一眼,道:“你三番四次找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委托你们,帮我摆脱“它”的监视。”江宁深吸一口气,望向江澜,眼神诚挚,道:“哥,如果还允许我这么喊你,我请求你,帮我查清楚半年前那场车祸。”

      江澜好半天没说话,道:“你和过去不一样。”

      “过去的江宁已经死了。”江宁说,“你看我现在的模样,要是不解气,我给你磕一个。”

      说着江宁扶着桌子站起来,江澜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把他按回椅子上。直到服务员进来上茶才消停。

      沐知节没想到江宁的风格如此奇特,只觉无比梦幻。

      沐知节说,“他的身体在哪?”

      “在安全的地方。”江宁道。

      “带我们去看,”沐知节说:“不然不帮你。”

      江宁没喝几口茶,又拄着拐起来带路,沐知节等不下去,背着人到路边等车。

      “谢谢啊,你人真好。”江宁说。

      沐知节不说话,他觉得江宁的行为很怪异,怪异的感觉又很熟悉。

      “省省你的好人卡。”江澜说。

      江宁没理江澜的挖苦,道:“没想你看着瘦,力气这么大。”

      这马屁拍得精准,沐知节哼哼两声,心中得意,没有人讨厌被人夸。

      “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看我不顺眼?”江宁问,他总觉得沐知节很忌惮他,这没道理。

      沐知节将他放下,顺手抢了他的帽子戴头上,“因为你是主角,我等炮灰靠近你就会变得不幸。”

      沐知节没开玩笑,前阵子他见缝插针看过不少小说,主角身边总是波折不断,遭遇五花八门的挫折,就算是爽文,爽前也得踩主角一脚,而靠近主角的炮灰就无所谓爽不爽,主角爽就行。

      江澜不说话,江宁听后却若有所思。

      下了车,沐知节依旧背着江宁,进了高档公寓,避开阳光,江澜终于得以现身。

      “累不累。”江澜问。

      沐知节摇摇头,见江澜有些不安,便问:“怎么了?”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把我藏在这里。”江澜道。

      “这是哪?”沐知节心想这不就一公寓。

      “我说……”江宁想插嘴,“你们……”

      江澜:“我……之前的家。”

      沐知节撞了撞江澜的肩,“那得带我好好参观参观。”

      “没什么好看的。”江澜说着摸摸鼻子。

      “你有话要说?”沐知节转头问江宁。

      江宁总觉得气氛不对,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尬笑道:“没有”

      公寓一梯一户,江宁按响门铃,门后响起拖沓的脚步声,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问:“谁?”

      “是我。”江宁提高声音。

      嘀嘀两声,电子锁解锁,门开了,江宁推门进去,给他们开门的人弯腰拿出两双拖鞋,点漆的双瞳在江澜身上停留了一会,在鞋柜面前犹豫不决。

      沐知节看到他的第一眼后退了一步,全身戒备,江澜召出骨鞭,将沐知节挡在身后。

      江宁居然将点了灵的纸壳放在江澜家。

      “你果然心怀不轨。”江澜冷冷道。

      “你们冷静点,我没恶意!”江宁朝仿若卡机了一般的纸壳抓狂道,“他不是人,不用拖鞋!”

      江澜:“没恶意你在我家养鬼?”

      沐知节:“没恶意你老想喊他回去!”

      江宁:“……”

      江宁:“我没有老是,就问了一次!”

      “而且,纸壳是照顾病人用的,我总不能请护工来照顾个躯壳吧!”江宁生怕他们动手,“你们就是想找借口打我一顿是吗?我腿还瘸着呢!”

      “胡说八道,我向来尊老爱幼。”江澜反驳道。

      沐知节见那纸壳看起来不太聪明,确实无害,这才进了门,“少废话,身体呢?”

      江宁跟他们保持一段距离,将纸壳推走,下巴朝屋内努了努,“喏,在晒太阳。”

      沐知节换了鞋,快步走到屋内,看见落地窗前坐在轮椅上的人,他想起惊蛰那晚,满地的血水混着雨水,江澜倒在副驾边上,胸膛凹陷,脸上全是血,眼前这个背影,看着消瘦,没有江澜的魂体看起来那么健壮。

      脖子上装了固定器,没让头一直垂着,他闭着眼,两颊微陷,四肢软垂着,阳光照在身上,看起来有了点活人气。

      沐知节一颗心紧紧揪着,牵着他凉凉的手,不敢乱动手背上的留置针头,将窗帘拉上。

      “能回去吗?”沐知节问。

      江澜试了试,双手没入身体,毫无反应。

      “四舍五入,我也有了深邃的眼窝和锋利的面部线条。”江澜站在阴影里,玩笑道。

      沐知节知道江澜照顾他的情绪,想跟着说两句,让他不用照顾自己的心情,却觉鼻酸眼热,笑不出来。

      “听医生说,那天没到医院,就……了,到医院又莫名其妙好了,不知道你的身体是怎么挺过来的,瞒着他们把你运回来,费了我好大劲。”江宁说。

      江澜按下遥控,窗帘自动合上,纸壳过来,要将轮椅推走。

      沐知节心里已信他五分,仍将轮椅拉走,“干什么去!”

      “输液!你以为他怎么活到现在?”江宁说,“要是想害你们,我也不必等到现在。”

      那纸壳有点怕江澜,看了眼他挂在腰间的骨鞭,缩着脖子将轮椅推进房间,沐知节跟进去,发现房间堆了医疗设备,想也是日常用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能好好听我说话了么?”江宁将腿搬到桌子上,慢慢揉着,运动过量后很是酸痛,“天黑前我必须回去,不然“它”会发现我出来过。”

      ““它”是什么东西。”江澜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还早得很。

      沐知节抱胸靠门站着,见纸壳给江澜的输液,抿了抿唇,别开脸,打量起室内的布置,和沐知节想象中不同,室内多为黑白灰的冷色调,隔断和墙边多是作收纳兼装饰用的柜子,冷感、实用、简约,和房子主人给人的感觉两模两样。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科学能解释的东西,它从那天晚上就开始盯着我,和你的身体。”江宁蹙眉道,被时刻盯着的感觉实在难受,他好容易找到规律,摆脱一时半刻。

      沐知节坐到灰色沙发上,岔开腿,示意江澜过来,江澜顺势坐到他大腿上。

      “你哪来的隐匿符和纸壳?”沐知节将百科全书从胸包里拿出来,“别蒙我,我会知道。”

      江宁表情奇怪,只抬头一瞬,复低头揉腿,道:“这个你们不用管。”

      “你报案的时候,想必也是这样详略得当,警官们对你大抵没没什么好印象。”江澜嘲讽道。

      “只是机缘巧合,真不能说。”江宁说,“我还知道,它看上了我的气运,半年来我身体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就是气运被偷的结果。”

      “那场车祸,也是因为这个。”江宁道。

      江澜身上的阴寒之气散开,“哦,那不是你设计的吗?”

      江宁深吸一口气,从桌上搬下双腿,坐好,正色道:“是我鬼迷心窍,识人不清,不然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害你非我本意,我保证,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信。”

      沐知节看傻子一样看着江宁,就差说出‘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了。

      江澜:“就凭你一张嘴,颠倒黑白我也要跟着信你吗?”

      “我花大把钱维护你的身体这么久,诚意还不够吗?”江宁假笑着,告诉自己千万要忍耐。

      “当年公司暴雷,全靠我没日没夜熬,你花我挣的钱救我,还跟我提诚意。别忘了,我还救了你的命。”江澜怒道。

      江宁表情一阵变换,似哭似怒,又似无奈,愤懑道:“这些话你憋很久了吧!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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