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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沈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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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桓看似难以接近却十分柔软,这一点沈归鹤很早就知道。
儿时父母双亡只留下了一套房子,本是说有亲戚的可以寄养在亲戚家,可好巧的不巧的是父母都是家中的独生女,而他的远亲也不想拖着这个累赘,自然而然的就去了福利院。
铺好床铺,安顿好几件可怜的行李后,阿姨便带着他去了后院。福利院的孩子三三两两地坐在草坪上,当时的沈归鹤还不叫沈归鹤,叫沈岸,沈岸死死地拽住阿姨地裤腿,因为有一个孩子开始无端叫喊起来,阿姨拍了拍他的背,指了指缩在角落里看不清脸的孩子,“小岸呀,看见那个哥哥了吗?你去他那边好不好,阿姨腰照顾别的小朋友。”
沈岸点了点头,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到了人家面前。
“小哥哥。”他叫到,“阿姨让我过来和你玩。”
小男孩转过头,阴恻恻的眼神将当时年龄不大的沈岸吓了一跳,在他想要去找阿姨时小男孩指了指旁边的,“你坐吧。”
声音清脆爽利,但却夹着化不掉的阴翳。
沈岸忙不迭地就地坐下挪向小男孩,在喊叫声停止后,他也没敢再去和他讲话。
中午的午饭只有几根可怜的菜叶混在粥中,他舀了勺送进嘴里的瞬间就皱起了脸,和猪食一样,米都是半生不熟的,他苦着脸看着周围,发现别的孩子都在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今天认识的那个哥哥也不例外,他也只能捏着鼻子把食物吞了下去。
睡了午觉之后阿姨对着二十几个孩子介绍了沈岸,但没有反应,他臊的灰溜溜地下了台,坐在分配好的椅子上,他这才发现旁边的小孩儿正是和他有过交谈的小哥哥,但之后无论他怎么搭话人家都没有理他。
晚上要睡觉了,在沈岸走向床位的时,发现有一个小孩躺着口水瘫在床上,他赶忙跑到了床前一翻被子就躺了上去,以至于没有关系旁边睡着的是谁。
他是“呜呜啊啊”的声音吵醒的,在夜里这种声音属实恐怖,他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双眼观察着外面的情况,旁边的人翻动了一下,睁着的双眼对上了沈岸。
是白天的小哥哥,沈岸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
他犹豫着,怯生生地开口,“小哥哥,你也没睡吗?”
黑暗的环境阻碍了视线,但沈岸依旧看到男孩点了掉头。
他慌不择路地凑近了,想要祛除掉环在他脑子里的恐惧,“你也是被吵醒的吗?”
男孩又点头。
在深夜人总是会胡思乱想,6岁的沈岸也不例外,他和男孩讲了好多他知道的事,不管对方有没有应和,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死去的父母,便压着声音哭了起来。
“别哭了。”男孩终于开口,“他们在天上应该过得很好,我想他们也不希望看到你为他们难过。”男孩生硬的憋出了这么几句,便不再说话了。
等到沈岸停止了哭泣,他才迟疑着问道:“你父母对你好吗?”
“嗯,好的。”小孩子哭过之后最容易感到困乏,沈岸拽着袖子胡乱的抹了把脸,睡意就像是怎么也赶不走的虫子,一直绕着他。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打着最后的力气,沈岸终于问出了口。
“这很重要吗?”男孩不解。
沈岸用力地点着头,“很重要!因为小哥哥是在我父母死后,第一个接触到的朋友!”
男孩沉默了,沈岸失望的蒙住头,然而在他入睡前却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声音——“朱桓。”是男孩在回答他。
沈岸强打着精神,撑着沉重的眼皮说了入睡前的最后一句话,“晚安呀,朱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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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置信的吻停留在了沈归鹤的唇上,在沈归鹤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就像是飘入常年雪虐风饕,被寒冰皓雪中所覆盖的幽谷中的春意,春之种的暖意吸引着常年不见阳光的幽暗,使封于冰下的火不安分的跳动。
沈归鹤竭力抑制住想要深入的冲动,他抬起头,与朱桓的唇微微分离,然后搂住朱桓的腰,将他们的身子侧对着镜头,重新吻了下去。
朱桓的手攀附在沈归鹤的肩背上,他觉得自己在承受着着千钧之重的吻,直到邓华叫停。
“你们小情侣哦。”邓华啧啧了两声,“干柴烈火。”
“我这个中年老男人就不管你们了,小沈再来拍一张我们就结束。”邓华圈了个地方,工作人员很快就拉来了一块板子。
朱桓瞧着没有自己的事了,便坐在一旁,看着沈归鹤半跪下闭着眼亲吻着空气。
他搓着发烫的脸,安抚下自己翻滚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