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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翻车进行曲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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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装什么装啊,每天看书的时候都是在想怎么勾搭男人吧,一副坚韧不屈小白花的模样,实际成绩那么好都是靠勾引班长吧。”
林荫原本无视的目光已经凝成了冰碴。刚刚他的耳机就被突然扯掉,他冷眼看着室友发疯,就因为自己讽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其他室友拉着那人,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一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实际都是没脑子的蠢货。
是在等他的解释吗?可笑,宿舍里是什么小型菜鸟驿站吗?全是大件货。
林荫噙着冷笑,将书本都塞进包里提着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林荫没有回答,还有十几分钟闭寝室,他可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男寝门口一群散发着汗臭味的男生呼啦啦地涌进去。林荫皱眉屏气,目不斜视地等这群大型污染源走后再出去。
“诶,那人我认识,化工系系草林荫,大半夜的他出去干嘛。”
“说不定是去会女友呢。”
“大胆点,私会男友也是有可能的。”几个男生对视一眼发出意味深长的笑。
“脑子被糊了吗?光看到别人出去就能胡说八道脑补这么多?”一道冷厉的男声毫不客气地训斥。
“陈哥消消气,兄弟们说着玩的,不会乱传。”有人站出来打圆场,其他人一点没被影响,嘻嘻哈哈说起其他话题。
装潢奢靡的房间内,闭眼拧眉躺在床上的人被一盏昏黄的灯照射出冷白的润泽,细密的汗水打湿蓬松的黑发,滴落的莹光聚集在眉峰与鼻根之间形成湖泊,随着山峦的颤抖又没入潮湿的鬓发。
林荫将头埋进柔软的被中,双手抓紧被角,嘴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即使没有第二个人听到,他还是耻于表达。放纵是沉沦的原罪,而他只肯在眉眼间流露一点端倪,又迅速收敛,如同陈列的玉器依然高洁。
他翻过身仰起脸,似乎只是单纯的疲倦了。胸膛还是平复不住的起伏,他坐起身厌烦地进入浴室。
磨砂门被雾气一熏模糊一片,偶尔调皮的水溅上去就会留下一道清晰的蜿蜒。像下雨天的车窗,越是模糊越想看得真切。
—— ——
“导员,我想申请外出住宿。”
年轻的女导员略微不解,“我看你们宿舍关系都挺好的,怎么想外宿了?”实际她看林荫就没有关系不好的,只要有人看这他那张脸就没有不笑的。
“只是一个人更方便。”林荫扯了下嘴角,那一闪而逝的情绪被他垂下的眼隐藏得很好。
即使不说,人们只要从他表现出来的细微表情中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真相。人们总是对于自己发现的东西更相信,而质疑当事人口中的事实。
“是论坛上的事吗?这样确实有些过分了。”女导员叹了口气,宿舍间的勾心斗角似乎并不因为对象而改变。反而是林荫这种不爱计较的性子只能默默忍气,自己离开。
“这样吧,我把你换到另一个寝室?是大三混寝,但材料学院的陈鹤鸣人挺好的,我跟他打声招呼。”
“谢谢导员,不用麻烦了。”
“这样,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有租房的钱还不如你多吃点好的。”导员摆了摆手,都瘦成这样了,硬撑着去租房干什么。
林荫欲言又止,回去路上有点出神。
一阵凌厉的风卷着尘土呼啸而来,挺直清瘦的身躯意外灵敏,微微侧身避过,只是发丝偶然掀起,苍白的脸上玉质感尤甚。
又是一阵狂风,几人奔过来急停,连带着汗水被炽烤压缩的气息,熏得人昏沉。
林荫屏住呼吸获得短暂的清明,对于几人的道歉充耳不闻,他甚至想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体味再如何道歉都已经不礼貌了吗?
树荫之外是一个分界,毫无水平的嘈杂声音结束后是一股带着薄荷味的清凉。几人终于停止了这场无意识的攻击,留了一点喘息空间。
林荫抬眼看去,是一个清俊的男生,精雕的星宇上是粗狂的山峰,扬起时带着的冷硬不过一瞬,笑容扯开,是有别于粗犷的庄重。
一开口驱散了存在感极强的臭味, “实在不好意思,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如果受到了惊吓我可以负责。”
他嘴角突然浮现一点笑意,饶有兴致,“你刚刚不在里面吧!”这一身清爽的样子有别其他人。
“大家都是朋友。”
树隙间透出一点光闪烁,林荫晴朗了一点, “不过小事而已,用不着这么严肃。”
紧绷的气氛一散,那股窒息试探着重新席卷,林荫略一点头,眼中清润,离开后还是有一模阴凉留下。
不远处的声音清晰传来,“我天,刚开始还以为他生气了,结果还是那么好说话嘛,差点吓死我了。”
“他是公认的性格好,你真以为像那个帖子胡说八道的一样啊。”
林荫面无表情地攥紧肩带。
隐约听到熟悉的名字,他偏头看向中心的那人,嘴角抿起一点弧度。
—— ——
“新室友来了,听说是那个林荫,马上就要到了。”
“我去,真的吗?赶紧收拾收拾。”
“陈哥不是说了宿舍不准放臭袜子吗?哎呦。”
“你以为你自己多香啊。”男生两只手甩着臭袜子靠近。
陈鹤鸣耳朵一动,从阳台上抬起头,“咔嚓”一声,撞进一双如桃花流水的眼中。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林荫控制了一下才没皱眉,只是眼中到底不似刚开始浸润着笑意。
他认出来这人是上午流着臭汗打球的一员。
陈鹤鸣出来维持场面,一把将人推开,拉开了门。
挺拔如松雪般的身形展露无遗,只一靠近如水般温凉,带着山间泉水般鲜嫩气息,是雨水淋在嫩绿的枝叶,翻腾出云雾扑向满面的草木和露珠。
他放慢呼吸,伸出一只手扬起笑来。
“你好,我叫陈鹤鸣,你可以叫我陈哥,你们导员是杨老师吧。”
林荫点头,右手轻握上去,“我叫林荫,化工系。”
“我是孟酒,你可以叫我老九。”他也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只手。
林荫都没发现自己虽然控制住了眉毛,可是微抿的嘴角和回避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
陈鹤鸣后退一步侧身将他挤开,“堵在门口干什么。”
“我叫周宇。什么老九,叫他九儿就行了。”周宇重重地揽住孟酒。
林荫这才得以进来,见了刚刚那场面,即使没有明显气味还是心里毛毛的。
东西实在不少,有热心室友帮忙,他还是自己下去一趟拿了些东西。
周宇和孟酒相携离去,留下陈鹤鸣站在原地干瞪眼。
他抱着一团被子艰难地转头看林荫,“我给你放上去了?”
林荫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累的够呛,此时面无表情,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包裹住一层汗,如脉络般蜿蜒,青色的筋脉凸起。
冰肌玉骨,这是陈鹤鸣的第一想法,他咽下口水,怎么会有人热得流汗也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林荫看着他手掌下洁白的被子染上汗渍的痕迹,歪了歪头,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烦, “脏了。”
对于他满意的目标对象,他并不介意展露出一点真面目,有时候形象塑造得太成功也很无聊,时刻要忍受每个人的愚蠢和肮脏。偶尔借机为难一下别人也能为他带来乐趣。
陈鹤鸣一愣,低头看手下洁白的被子晕湿了一小片,他有些局促,小心翼翼地看他,“那我给帮你洗干净可以吗?”
他笑了,很满意的样子,“要手洗哦!”
那种割裂感仿佛只是陈鹤鸣的幻觉,他就说嘛,林荫怎么会脾气坏。
陈鹤鸣好脾气的样子,做错事的就要负责,在他看来是应该的。
他卖力地洗被罩时林荫就抱臂盯着他,那目光有如实质一寸寸扫过他的身体,有时还要在奇怪的地方停留很久。
他不停的悄悄咽口水,努力将高大的身躯缩小,如果目光是刀,他已经□□了。
林荫饶有兴致地品味着,肩膀够宽,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优美,体恤下印出的轮廓证明他的腹肌不小,窄腰长腿。
他越看越满意,发觉陈鹤鸣缩得更紧甚至微微侧过身时忍不住笑出声。
当室友们回来时就看到陈鹤鸣哼哧哼哧地在阳台洗衣服,林荫则靠在门框上当监工。
“陈哥,林荫你们干什么呢?”周宇看到这场面有些惊奇。
陈鹤鸣抬起头来,林荫轻飘飘的盯着他,他只好解释,“我把林荫被子弄脏了。”
“林荫你放心,咱们陈哥样样都好,洗衣服更是在行,从来不用洗衣机的,以后找对象估计都能一手包办。”孟酒笑着挤眉弄眼。
林荫的目光就没移开过,陈鹤鸣有些赧然,低头继续搓被套。
陈鹤鸣晾被套的时候也全程被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锁定。
林荫看着他的臂展和背臀非常满意,狐疑地扫过那处,只是不知道硬件怎么样。
要不是怕奇怪陈鹤鸣都想缩紧双腿,哪有人第一天认识就一直盯着人看这么久的。新室友虽然好看但也太奇怪了,他以后还是远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