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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翻车进行曲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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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酒气混合着不知名的香味在迷离的灯光下更显暧昧。金池二楼今天被连通成一个圆环,以晏杨为中心聚集了京都上流公子哥,远处只零散坐着几个不好婉拒邀请又不喜热闹的人。
林荫坐在对面与晏杨形成了一个对角,原本他是被晏杨拉着坐旁边的,只是不断有不知内情的人来敬酒,他每次草草的抿一口,就着也喝了两杯下去,被谢应澜拉着来了这里。
“我们跟晏杨打声招呼先走吧。”谢应澜扯了扯他。
林荫靠坐在沙发上,这里视野极好,能看清底下那支乐队的表演。
“今天晏杨可是大手笔,开了他珍藏的酒,你不尝尝。”林荫的举起酒杯,对面的人误以为是朝着他,连忙干下去。
林荫嗤笑一声,正与上楼的陈鹤鸣对上视线。
陈鹤鸣今天把头发全梳上去,露出英挺的眉眼,银丝衬衫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流动光华,十足夜场阔少的模样。
跟在他后面上来的黎霄稳定发挥,一头张扬的狮子毛,对上林荫的视线时墨镜滑到鼻尖上,琥珀色的瞳孔呈现出暗金色的机械质感,眉毛一挑,神情锐利。身上一件黑金拼接条纹衬衫反射的光线好似金线织成。
俩人的衣裳倒是挺相配,让林荫想到了西游记里的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
陈鹤鸣从黎霄那里得知晏杨是个会玩的主,深怕以为朴素的行头露了怯,刚好黎霄最近憔悴的很,俩人一起打扮了一下。
本就吸引人的豪门贵公子这下一路上来都被人行以注目礼,眼神活像要将他们衣服扒下来似的。陈鹤鸣哪里见过这场面,黎霄还在骚气的与人打招呼时他先一步上楼。
刚出了妖精窟转头又好像进了盘丝洞,对上与下方别无二致的眼神,他镇定自若,走向了晏杨。
“晏少,贵人少见啊,平常也没见到啊。”他居高临下伸出手。
“这不最近才回来,哥们你是?”晏杨拉住手热情的晃了晃。
竟然还给他来个下马威,陈鹤鸣表面笑着,手上用力,“我叫陈鹤鸣,没听林荫提起过你,你是他……”
所有人包括的视线都奇怪的看着他们交握时间过长的手上,陈鹤鸣自然的松了手。
“我俩从小的交情,可以说他身边就没别人比我更久。”晏杨把那只手往后藏,这哥们也太热情了。
果然是在炫耀,可惜这点小招数他早有预感。
下一秒,晏杨表情转至疑惑,“我也没听林荫提起过你,是最近认识的吧!”
陈鹤鸣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嘴角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是啊,我是他新室友。”
“哦哦,听说过林荫换了寝室,感谢你照顾我们家林荫。”晏杨双手握住他一只手摇晃起来。
“应该的。”陈鹤鸣目光直直的盯着晏杨,晏杨不明所以的回事,俩人莫名开始较劲起来,谁也不想先移开。
“嗒”,酒杯与桌面碰撞,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酒没了。”
林荫一只手搭在沙发上,衬衫上解开两粒扣子,清凌凌的锁骨在昏暗的光下清晰可见,脸上神情慵懒,抬着下巴看过来时有些命令的意味。
晏杨连忙拿了一瓶没开封的酒,带着醒酒器过来。
“知道你喜欢这个,我那还有几瓶,等会儿直接带回去呗。”晏杨坐到他身边,狗腿地将酒倒进醒酒瓶。
“别了,被宿管查出来又是麻烦事。”喝了酒的林荫声音沙哑性感。
林荫左右两边都坐了人,陈鹤鸣干脆坐在晏杨旁边,方便盯住他,黎霄在他身边坐下。
陈鹤鸣夺过醒酒瓶,“就这样喝酒太涩,还是我来吧。”
他熟练的轻晃瓶身,猩红的液体挂在壁上,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看来,他知道这是林荫。酒的香味被完全散发出来,顺滑的液体流入酒杯,几杯冰块丢入杯中,酒杯移到林荫面前。
他看着林荫的眼,脸微微扬起从上往下看时是最好的角度,“请品尝。”
林荫嘴角噙着一抹笑,细细打量他的脸,好像有些不一样的,他拿起酒杯,微凉的液体去除酒本身的涩味,划进喉管后腾的燃起火。
他扯了扯衣领,胸口上的一粒红痣露出来,“好热。”
陈鹤鸣一挑眉,视线飘过那颗以往被自己忽略的小痣,“看来冰块还是太少了。”
晏杨左右看了看,给自己倒了杯酒,加了半杯冰块,“哈~这样确实解暑又好喝。”
“话说,林荫你现在朋友越来越多了,今天我随便找人一问就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真高兴,但不要忘了我才是第一的。”
“嗯。”林荫敷衍的回答。
可在陈鹤鸣眼里就是他同意复合的暗示,可恶,在他眼前也能勾搭起来吗?
他扯了下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黎霄,一手捂嘴,“现在他们俩马上要旧情复燃了,我该怎么办?”
“嗯?”黎霄一脸状况外,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你竟然和林荫勾搭到了一起。”
陈鹤鸣一脸奇怪,“林荫怎么了,我刚刚和晏杨暗地交锋了那么多次,你还没没搞清楚状况吗?”
黎霄脸色难看,“你怎么不早说你和林荫在谈,难怪你这阵子跟有病一样。”
“我俩没谈。”陈鹤鸣面色古怪,半晌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没谈都要滚.床上去了。”黎霄一脸不解,马上严肃下来,“林荫诡计多端,上高中时我俩就是死对头,趁现在没谈赶紧一拍两散。”
“不行,你忘了你今天来是帮我做什么的了吗?”
黎霄张了张口,“不是,你有病吧。”
“好你个黎霄,不帮就不帮,骂我干什么?”陈鹤鸣自觉在他失意时自己没少帮他开解,结果现在换自己情感危机了他就这样。
“我,我怎么帮你啊。”
这边友谊的小船闹掰了,另一边却异常和谐。晏杨夹在中间看他们各自偷偷说小话,不是,孤立我呢。
“黎霄这傻.b怎么来了,真晦气。”林荫放下酒杯小声跟谢应澜说。
“最近他搬回寝室住了。”谢应澜说这话时看了眼灯光下模糊不清,但看得出表情夸张的黎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你怎么知道?”
谢应澜的嫌弃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面色微冷,“他住的是我们寝室。”
“他家是破产了吗?”林荫脸上嫌弃比他更甚,毫不客气的嘲讽。
“好像是卡被冻结了,听他电话里跟他爸吵。”
“活该。”
他们仨高中一个学校,谢应澜和黎霄都在一班,林荫在实验班。三人经常争夺前三,从高一起第一就一直挂着林荫的名字,谢应澜和黎霄争夺第二,但后来谢应澜成绩就下降许多,黎霄也有点后劲不足,俩人只保持着前十。
如果问黎霄高中最讨厌的人是谁,第一是林荫,第二是谢应澜。他们的过节由来已久,林荫跟黎霄是争排名时就杠上了,黎霄和谢应澜则复杂些。
偏偏两个他最讨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一起,黎霄高中最大的烦恼就是他们。
林荫是一直看不上黎霄的,一个生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成绩不过是他锦上添花的东西,偏偏要鼻孔朝天到处招摇。
他那时急于摆脱身上的枷锁,既厌恶金钱名利,又嫉妒那些拥有的人。
“你那些东西藏好了,其他人看到还能糊弄一下,黎霄最喜欢抓人小辫子。”
“嗯,反正我也不做了,主办方送的几套压在最底下藏好的。”
“你其他那些干脆也别做了,怪伤身体的,改天我去看一下伯母。”林荫拍了拍他的背。
“好,我妈也说想你了。”
从他们几人都坐到这里时就有不目光聚集,现在有人按耐不住,看他们几人之间没了话,先一步端着酒杯过来。
他朝着林荫笑了笑,“林少人才出众,在a大高级学府就读,平常都没空来我们这儿,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我可得好好敬一杯。”
林荫随意举了下杯子,眼睛都没抬,他现在身体有些沉重,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
“我的诚意干了,林少随意。”他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斟酌着开口,“林少不知道,我家跟林氏的合作非常紧密,以前你爸跟我爸经常一起喝酒……”
陈鹤鸣震惊的转头问黎霄,“为什么有人叫林荫林少,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吗?”
黎霄靠在沙发上懒散地回答,“他家是国内生物医药做的最大那个,前些年不是还接了一些谢家的产业。
你不知道也应该,从我认识他起他就不拿家里一分钱了,好像和他爸闹掰了吧。反正他是我见过最硬气的了,一直都没有低头,在外从不说是林家的。”
后面的话陈鹤鸣没太听清了,生物医药林家的,怎么会有人唾手可得的通天大道都不要,林荫学这个专业必然也是对这些感兴趣的,那就不存在不喜欢家里给安排的路。如果仅仅是凭借少年意气,可在需要自己赚取学费生活费的情况下还在坚持。他越来越看不懂林荫了。
“林乾东他不是我爹,你自己去认他当爹吧。”
场面被他这一句话说僵,那人脸色难看,其他蠢蠢欲动攀关系的人也歇了心思。
晏杨出来活跃气氛,“成子给我请的乐队好像要表演最火的那首了吧,我给大家打个样,等下那些会唱的都得给我上啊!”
有人不赞同,“晏哥你不是才跟家里保证不碰摇滚了吗?”
“害,这不玩玩嘛。”
晏杨从升降台上呲溜跳到台子上,拿过电吉他顶替了主唱的位置开始唱起来。他唱时偏偏喜欢跑到人群里,蹦得比谁都高。气氛瞬间被点燃,有不少会的已经拿上乐器跟着他一起了。
晏杨玩摇滚时神情有些冷酷,嘴角痞痞的笑,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所有人都跑了下去,林荫躺在沙发上越来越觉得头发昏,跑去厕所解手后泼了一脸水。
陈鹤鸣从他解手时就靠在门边看他了。
林荫从镜中斜眼看他,“今天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吗?”
“嗒,嗒,嗒。”皮鞋与昂贵的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声音,陈鹤鸣慢慢走到他身边,眼神灼热,神情却仍是淡淡的。
脸上的水浸湿衬衫衣领,林荫醉红的脸迷离的仰头去看他,抬手捏住他的下巴,食指摩.擦他的唇瓣。
“我还挺喜欢你今天这样的,够带劲,可是再装下去就不好看了。”
林荫猛的勾住他的脖颈迫使他低头,几步将他抵在墙上。
陈鹤鸣推拒一下,“他还在外面呢。”
“管他们做什么。”
陈鹤鸣抱紧他的身体,呼吸同样急促,那两个字让他的心砰砰直跳,他会让林荫离不开他身边。
空荡荡的二楼只剩谢应澜和黎霄俩人。
谢应澜等了一会儿不见林荫,怕他醉倒在里面,起身要往那边走。
“你现在去林荫未必有空闲搭理。”黎霄拦住他。
“什么意思?”谢应澜问他。
“都是肝火旺盛的男人,还要我说得再明白一些吗?”黎霄意味深长的看他。
谢应澜脸色微变,耳尖红了。
临走陈鹤鸣真心实意的抱了一把晏杨,“兄弟,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他心里的危机解除,原来晏杨真的就只是林荫发小而已,他回想林荫垂眼那种疑惑又无语的眼神,看林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喜滋滋的跟上去。
去他的什么男朋友和发小,都没有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