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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翻车进行曲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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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了些零食,你们随便吃。”林荫一手提零食,一手提饮料走进寝室。
孟酒一蹦三尺高,跑过来接下东西,“小林林,爱死你了。冰可乐冰可乐,再不喝我都要化了。”他立马拧开一瓶咕咚咕咚。
“啊,太爽了,这瓶是冷冻柜里拿的吧。”
“你可少喝点吧,可乐杀小蝌蚪。”周宇拿了一瓶冰红茶。
“那怎么了。”孟酒舒服地躺椅子上,翻出一包牛肉干美滋滋的嚼。
“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
林荫脱掉防晒外套,仰起头喝了口水,晶莹的汗珠从凸起的喉结滑落,裸露的滑腻皮肤上包裹着一层水光。
“就这一包脆脆角了,你给我。”
“你是猪吗?吃那么多还吃。”
“陈鹤鸣,你吃吗?”
陈鹤鸣听见清新的声音,一阵微风带来一丝凉爽,是薄荷和茉莉的香气。
他偏过头,正看见林荫走来,汗湿的额发滴下的水扑簌落在眼睫上,晕开一小片潮湿,雾蒙蒙地罩在往日清亮的眼。
修长的手捻起一块梅子送入口中,他尝到了转瞬即逝的柔软。
他后背紧贴墙面,吐也不是,盐也不是,左右为难。
水珠又开始往下落,一滴一滴砸在他心上。
“喜欢吗?”
陈鹤鸣短暂地被雾气迷惑,“喜欢。”
“可乐记得喝。”
林荫转身拿了衣服去浴室。
可乐的瓶身上被五指抓过的地方没了水珠,一滴滴汇聚在瓶底。
陈鹤鸣嫌太冷没喝,等到水珠流完,他打开盖子听见气体冒出的声音。
“咳咳咳。”褐色的液体流进喉管,一阵气泡破开,刺激直冲鼻腔。
陈鹤鸣将那瓶可乐丢进了抽屉里,果然还是不能喝可乐。
林荫早上被热醒了,他踢开被子,脸上连着脖子一片红霞。皮肤此时变得极其敏感,平时已经习惯的衣服此刻如凹凸不平的小路,咯得他几处发痒。
要不是顾及这是寝室,他已经把衣服脱了。
最先发现他不对劲的人是陈鹤鸣,他刚洗过的手伸过来探了下他的额头。
林荫忍不住用脸蹭了蹭他冰凉的手,然后双手握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陈鹤鸣有点为难,“林荫你先放开我,我给你拿退烧贴。”
林荫迷茫的看着他有点不解,明明自己就能抽走为什么要叫我放开。
不过贴贴了半分钟,陈鹤鸣还是把手抽走了,其他俩人已经过来查看情况了。
“林荫,你烧得这么厉害。”
“这要送校医室去吧!”
林荫有点委屈,缩进被子里不吭声。
“手机拿来,我帮你请个假,然后带你去校医室。”陈鹤鸣给他贴上退烧贴。
林荫经过刚才的贴贴缓解了一点,现在额头一凉,思绪恢复了些清明。
“请假就好了,不用去校医室,我以前都是自己睡一觉的。”当然以前发作也没这么厉害,最近可能是和人接触较多,这病也变得娇贵了。
孟酒和周宇看这里有陈鹤鸣就放心地先上课了。
陈鹤鸣有些狐疑,在医药箱里拿出温度计帮他放进去,又贴了下他的侧颈。
林荫抓住他的手贴上去,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鹤鸣有些好笑,生病了会这么依赖别人嘛,也由着他了。
他先用另一只手打电话过去请假,然后拿出那只温度计,“38.2,有点高了,你确定不用去?”
林荫摇头,虽然很不舍但还是说,“你先去上课吧。”
“没关系,反正这节课的内容我大致学了。我先去给你买早餐,吃完了再吃退烧药。”
陈鹤鸣提了一碗粥和一颗鸡蛋。
林荫看着那碗粥,他确实饿了,“你吃了吗?”
陈鹤鸣笑了笑,自己那么饿了还关心他吃没吃。
“我已经吃过了,你方便下来吗?或者坐床上我喂你喝也可以。”
林荫当然选择,“我没力气,要麻烦你了。”
“别这么客气。”陈鹤鸣挖起一勺粥。
林荫低头吃了一口被烫到了,他吐出舌头,“有点烫。”
陈鹤鸣摸了下粥碗,整个手掌往上传递热意,甚至烫到了他的耳朵,怪他没注意。
他挖起一勺吹了吹喂给他。
林荫为了方便他凑近了些,低头时宽松的睡衣下垂,露出两点突兀的红梅。
陈鹤鸣觉得这粥还是很烫,吹得更久了些。
好不容易吃完,他要喂林荫吃药。林荫只肯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
“你先去上课吧,我消化一下再吃药。”
陈鹤鸣按照说明书掰出两颗药用纸包着放在桌上。
“那你一定记得吃。”
林荫点点头,模样要多乖有多乖。
陈鹤鸣忍不住摸了下他的头,“中午给你带番茄牛腩米线。
等人一走林荫立马下了床,先把药丢垃圾袋里,然后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林荫还是着凉感冒了,温度比上午还要高点,陈鹤鸣回来一看就不对。
“怎么还变严重了。”
“唔,不知道。”林荫这会感到冷了,整个人在被窝里卷成蚕,享受他贴过来温热的手。
下来吃饭,吃完我送你去校医室。
林荫四肢无力,慢悠悠趴下来。踩在梯子上他就喊了声,“冷。”
陈鹤鸣马上拿了件自己的风衣给他穿上。
他这会也没了胃口,被陈鹤鸣催着吃了些肉。
林荫趴在他背上眯起了眼,虽然感冒了,但饥渴症还在,亲密的接触让他从心理上得到安慰。林荫脸上软肉贴着陈鹤鸣的脖子想,要是哪天不用隔着碍事的布料贴贴就好了。
等打了吊针,困意袭来,林荫一只手与陈鹤鸣十指交握,满意地睡去,这是他睡得最沉,最安稳的一个觉。
虽然当天晚上就退了烧,但连续几天都有点昏沉,没有课时陈鹤鸣就帮他带饭回来。
“谢谢你哦,转账记得收一下。”林荫爬下床打开盖子,细长的腿踩在凳子上曲腿坐着,这几天他浑身上下没劲,就喜欢这样吃饭。
陈鹤鸣视线游移,转过身拿出手机,收了一部分又退了一些,“多了。”
吃完饭林荫就去换了衣服,晚上他们一寝室都选了同样的公共课。
孟酒和周宇已经先占好了座位,人乌泱泱一片,但门口的两人一经出现就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孟酒站起来挥手。
陈鹤鸣赶紧走过去,那些目光比他以前感受到的还要恐怖。
这节课是中外名作鉴赏,老师介绍完名作背景后就放起了电影片段,教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屏幕上的光明明灭灭。
林荫有些犯懒,就想找个东西靠着,他的身体慢慢往右边滑倒,隔着他身上穿的冰丝外套贴上了一片紧实的手臂肌肉。
陈鹤鸣在感觉到手臂上的凉意就紧绷起来,电影上的对话和室内的窃窃私语都离他远去,他心跳得不对劲,身体温度也在极速上升,是林荫的感冒传染给他了吗?
好像过了许久,他喉结动了下,“你不舒服吗?”
“嗯,有点困。”如果陈鹤鸣转头就能看见他眯起的眼,如狡黠的狐狸般。
他真的很喜欢陈鹤鸣身上传来的温度,熨帖到了心上。
陈鹤鸣在震耳欲聋的“砰砰”声中想,他以后还是要离林荫远点,我不想变得和他一样奇怪。
林荫察觉到他小心隐藏的疏远,支着脸看他在阳台的身影。
他的目光就如湖中的蜻蜓,停留在哪里哪里就泛起一阵涟漪。又好像晨起山中的云雾,轻飘飘没有实处,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指向别处。
陈鹤鸣抓不到证据,就只能用宽阔的背挡住,或者匆匆略过一切怪异感来源的双眼。
好在林荫病好了,不再要依赖他,浅淡的茉莉香消散后是空落的心脏。
周六,林荫大清早就出去了。周宇几个中午起来,打游戏打到下午五点没存量了终于忍不住要出校,叫上了一直低头看电脑的陈鹤鸣。
食堂里的饭菜平平无奇,有着卫生到极致的寡淡无趣。他们除了上课就喜欢到校外吃点不健康但快乐的食品。
“去吃那家强哥大排档吧,两周没见到强哥了。”孟酒提议。
其他人纷纷附和。
陈鹤鸣走在最后目光一定,精美的橱窗中一个身着衬衫西裤的青年正微笑着跟座位上的女孩说什么。
他忍不住走进去,其他人一看边问边呼啦啦地跟过来。
门口的铃铛声响起,林荫点好单子后笑着抬起头,看向门口的男生时浮现一点惊讶。
陈鹤鸣停在原地,有点后悔鬼使神差进来了。
“林荫,原来你这么早出来就是来甜品店打工了。”孟酒恍然大悟。
“走吧走吧,我们别碍事儿了,林荫工作呢。”周宇有点无语他这么粗神经,谁在外面勤工俭学喜欢被同学看到的。
店里已经有很多女生看过来了。
“林荫,你忙你的吧,我们先走了。”周宇推着这一堆人呼啦啦地走了,临走还嘀咕陈鹤鸣怎么突然这么没有眼力见了。
他看向侧身让路还没走的陈鹤鸣,“你要点什么吗?我给你打八折。”
陈鹤鸣对上他的眼睛,硬着头皮找个位置坐下。
“你们店里招牌是什么?”他局促地翻了下菜单,没看懂到底写的什么。
“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蛋糕是黑森林和抹茶白巧,饮品是卡布奇诺。不过我个人推荐青提冰淇淋蛋糕搭配芝士茉莉奶盖。”
“那就要你推荐的蛋糕和饮料吧,你们店准员工上班休息吗?”
“啊?”林荫愣住了。
“再点一份跟刚刚一样的。”
陈鹤鸣接过他手上的餐盘,一一摆放好,衣服上映出的肌肉轮廓随动作摆动。
“你还挺适合来当店员的,那群女生估计路过都会进来点一份蛋糕。”林荫用下巴点了点窗外驻足的人。
陈鹤鸣低着头,他能听得见那些女生自以为小的说话声,“都是来看你的吧!”
“不说了,赶紧吃,被店长看到就不好了。”
“那你先吃。”陈鹤鸣赶紧把他那份往他前面推了推。
“开玩笑的,我们店长人很好。”林荫看了眼他身后赶紧说。
“在说我坏话呢,快点吃完给我干活去。”店长姐姐叉着腰故意说。
“店长姐姐我这给你招人呢,我等下麻溜地去洗盘子。”林荫双手合十。
“哎,不着急啊,难得看你有朋友来,这次我请了啊!”
“不用了,有人请了。”林荫看了眼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陈鹤鸣。
“对,不用店长,老板请。”陈鹤鸣差点跟着他一起叫姐了,林荫见人说人话,他可喊不出来。
“那行,你们好好聊。”
林荫慢条斯理地挖着小蛋糕吃,再不赶紧吃掉化了口感就不好了。
“你周末就会来这里兼职吗?”陈鹤鸣绞尽脑汁想话题。
“嗯?”林荫咬着叉子抬头,他专心的在吃小蛋糕,一时没反应。
“累吗?”
“还好,”林荫咽下嘴里的小蛋糕,“就是点单收银洗盘子,店长人很好,有剩的小蛋糕都会给店员。”
“干很久了吗?”
“这份工作是这个学期才开始的。”
“一直在勤工俭学吗?”陈鹤鸣在刷那条帖子的时候看到有人说林荫入学以来一直干着各种兼职。
“是啊,大一在做高中生家教,每晚和周末两天都要去。那个高中生考上大学不需要辅导了,加上大二事多了一点儿,就找了这份工作,清闲了很多。”
“不是暑假也在工作吗?”陈鹤鸣皱着眉,眼里有他未曾察觉的心疼。
这种眼神林荫见过很多,“大少爷,有没有可能一般家庭的孩子做暑假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呢。”
“不好意思。”陈鹤鸣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抱歉。
“没关系,你又不知道。”林荫笑了。
林荫的那块小蛋糕已经见底了,陈鹤鸣把他没动过的那份推过来,“你吃吧,我不太喜欢这种甜的东西。”
林荫用叉子挖了一点送进他的嘴里,笑着说,“你没尝过怎么会知道不喜欢呢?”
“甜吗?我特地让做的三分糖。”
陈鹤鸣紧皱的眉头松开,一股沁润的甜意融入口腔,整个味蕾被包裹住, “很甜。”
“不会吧。”林荫挖了一点自己吃,红润的舌尖舔掉嘴角残留的一点。
陈鹤鸣红了耳朵,抢过叉子闷头吃。
“这是我用过的。”林荫饶有兴致地看他,果然还是这种没谈过的处男逗起来有意思,其他那些都是老黄瓜刷绿漆。
陈鹤鸣弹坐起来,差点要把叉子丢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林荫双手交叠将下巴支在上面。
他还是换了自己那把,蛋糕吃得太快糊住了他的嗓子,他急忙喝完手边的奶茶。
“谢谢你,我有事先走了。”陈鹤鸣现在都快热炸了,只想跑。
“好哦,下次你再来换我请你。”林荫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