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翻车进行曲7 ...
-
桌上的一打啤酒没了一半,陈鹤鸣不至于喝这点就醉,但脑子也开始迟钝了。
裤脚被撩开,小腿碰上绵软粗糙的布料,他后知后觉地看向身旁。
林荫撑着下巴毫无遮拦地看他。
比以往熟悉的眼神还要露骨,陈鹤鸣突然懂为什么林荫总能看穿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现在也是一样。
腿肚的布料都被蹭上去,明明鞋面毫无温度,他的腿肚已经像火燎一样,一路窜上来。
他灌了半瓶啤酒,回敬他的目光,啤酒助燃,火势已经烧到了大脑。
他这么明目张胆,好像一点也不怕被人撞破,是已经够熟练了吗?他究竟对多少个男人这样做过。
陈鹤鸣猛然惊醒,身体侧开,才终于被放开。
或许是无意的吧,他不敢去看林荫的眼睛,如影随形的感觉让他无法欺骗自己,原来自己以为的都不是错觉,自己从来就是林荫眼中势在必得的猎物,可是他不甘心。
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样,林荫凭什么觉得他这么随便,随便勾一勾就会乖乖就范吗?
易拉罐被捏紧,酒水洒在手上,他仰头灌了一大口。
林荫也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他知道他想要陈鹤鸣,那就去争取。这是他从小的生存法则,想要的东西就努力去争取,他从来还没有得不到的。
酒水太涩,他只喝了一口,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可是这次就一定能如愿吗?
他突然有些不确定,抛去他的表象并没有什么人能接受他,其实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扮演一个完美的形象会很轻易吧。
但陈鹤鸣是如此不同,他看向自己的眼里没有令人作呕的黏腻,他的目光很纯粹,平常得纯粹,欲望很纯粹,就连厌恶也是纯粹的。在看出他恶劣的本质后只是目光躲闪,好像也怕他这个坏蛋伤心一样。
他怎么会伤心呢,只会冒出邪恶的想法,想看他惊讶,不可置信,厌恶地皱眉,直视他的眼睛,告诉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林荫笑了起来,坏蛋怎么会自责呢,只会在别人恨得跳脚时沾沾自喜。
林荫举杯站起来,“我敬陈哥一杯,今天下午要不是他那硫酸就泼我身上了,以后陈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陈鹤鸣腹诽,朋友会在桌子底下勾他的腿吗?算了,他都叫我陈哥了,怎么好拆穿他。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他嘴角绷直,喝了口啤酒。
“我们下午错过了什么?什么硫酸?”周宇一脸状况外。
“有个人跟我有些矛盾,所以我才转了寝室,今天下午他带了硫酸来泼我,要不是陈哥及时撑开雨伞挡住了,我现在恐怕就不能坐这里了。”林荫余光看他翘起嘴角。
“我去我去,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种人呢,陈哥太厉害了,我也敬陈哥一杯。”孟酒举起一整瓶啤酒,咚咚咚灌下去。
“我也敬陈哥一杯,干了啊。”周宇也来凑热闹。
最后陈鹤鸣被灌得差点起不来。
前面两个醉鬼已经相互搀扶着出去了。
陈鹤鸣趴在桌子上看他们走远,“还兄弟呢,也太不够意思了,丢下我就走。”
“陈哥,走不动了我扶你啊。”眼前一张清隽的脸慢慢放大,脸颊泛着酒色。那笑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才喝了几口吧,这就上脸了。
陈鹤鸣不屑,这靠近一点酒气不得给他熏醉,手无力地挥了挥,完全忘记了之前酒吧的事情。
“不用你,就这小身板别被我压垮了。”嘴里含含糊糊地,要不是林荫凑得近恐怕都听不清。
冰冷地手如藤蔓般缠上来,软绵绵的身体被带起。
陈鹤鸣身体往另一边倾斜,想要挣脱他。
“陈鹤鸣,今天真的谢谢你。”声音很低,被风一吹就要消散。
他默默直起身体,乖乖跟着林荫走。
寝室氛围如孟酒所愿恢复和谐。林荫偶尔会带蛋糕店当天没卖完的甜品,陈鹤鸣也会时不时买零食回来。
孟酒躺在床上想,这也太爽了。
林荫又提了一袋甜品回来,孟酒每次有吃的都最积极,嘴上感激得不得了,简单一顿零食都被他宣传成了感天动地兄弟情。
“呜呜呜,林荫,我真的好爱你。”
走在后面的陈鹤鸣嗤笑一声,做作。
孟酒的魔爪伸向袋子里唯一的青提冰淇淋蛋糕,陈鹤鸣想他要练腹肌,还是不吃了。
“陈哥喜欢吃这个,你拿别的吧。”林荫先一步拿起递给他,“我特意让做的无糖版本。”
陈鹤鸣目光一动,勉为其难地接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还是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大不了多做一百组训练就是了。
他看向嘿嘿傻乐纠结吃什么的孟酒,目露轻蔑。
林荫没吃这种不好消化的东西,先进了浴室。等他出来了陈鹤鸣在地板上做俯卧撑,还将一只手背到身后加快速度。
他难免有点嫌弃,直男什么心思,他最懂了。他擦着头发避开地上那一大只,坐在自己位置上擦头发。
陈鹤鸣又做了十几组,闻见自己身上有了汗味就去洗澡了。
他洗得向来很快,顺手搓了衣服就晾上去,衣摆露出的腰被一只微凉的手贴上,他一激灵。
“让一下。”是林荫,他眼神无辜地看着他。
陈鹤鸣忍了,让开位置。
每星期一次的公共大课,陈鹤鸣身材高大,向来喜欢坐外面。林荫慢悠悠跟在后面,每等他起身就擦着他的腿从陈鹤鸣身体跟课桌间狭窄的缝隙中过去。
林荫穿的一条宽松的中裤,露出一半大腿,被动作扯起的衣摆露出挺翘的臀部曲线,从他眼前慢慢晃过去。
陈鹤鸣腹部绷紧,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他又忍。
午夜十二点,一道纤细秀挺的身影从楼梯上爬下来。他迷迷糊糊走进厕所,重新爬上床。
陈鹤鸣梦见被鬼追上要被吃掉,突然惊醒,眼前一张秀致恬静的睡颜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辉。
他身体一动,感觉到林荫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腰上是他的手,腿上压着他的腿。
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身体都被压麻了。陈鹤鸣往后退了点,他又凑过来。陈鹤鸣呼吸都停了一下,生怕他醒过来,身体坚硬地不敢动。
透过微弱的光确认他没醒之后小心地拿开他的手和腿,转过身去,很快温软的身体又紧贴过来,逼得陈鹤鸣已经贴上了墙壁,他再忍。
陈鹤鸣对着冰冷地墙沉思了一夜,曙光渐渐亮起,陈鹤鸣小心避开林荫翻下床,临走前拿被子虚虚盖住林荫的脸,掩耳盗铃。
林荫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面色红润,他眯起眼伸了个懒腰。
周宇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到陈哥床上了,我还以为他今天终于赖一次床。”
“是吗?”林荫也一惊,“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可能昨天上厕所走错了。”
周宇点点头,心里还有很多说不清的疑惑。算了,弄不懂的问题交给时间。
陈鹤鸣数不清自己跑了多少圈,操场上渐渐来了人。其中一个他认识的人凑上来,挤眉弄眼。
“陈哥,今天火气这么旺啊!”
陈鹤鸣黑了脸,加快速度把他甩开,一上午他都不在状态,险些没答出老师的问题。
中午回寝看见林荫容光焕发的模样就更气了,事不过三,下次别让他逮到了。
他是真的困了,爬到床上闻见一股茉莉清香微微有点异样,还是很快睡着了。
林荫被泼硫酸的事情当时有在场同学拍了照片,不过学校处理及时,都被压了下来。论坛上那个帖子已经被删掉,又顶上一个新的关于任浩的讨论帖,不过林荫并不希望这个事情被过度关注,拜托宋禹哲对于部分言论做删除,避免任浩霸凌的女生被曝光出来过度揣测。
加上周四周五校内统一对主修课进行期末测验,自然少了许多热度。
当时辅导员是问了他打算怎么处理的,他选择了报警。
今天考完最后一门出来,他就看到手机上发过来的事故处理结果。作为恶性的故意伤害事故,派出所处理并没有留情,但鉴于未构成伤害,给予了四年有期徒刑的处分,加上赔偿一些精神损失费,还安排了人员给他做心理辅导,被他婉拒了。
他回了趟寝室跟舍友一起去等陈鹤鸣。
操作室门敞开,隔着窗已经可以看见只有部分人,其中一个最为鹤立鸡群。他穿着一身白褂,面无表情垂眼摘手套时有种禁欲的冷然,让人想剥开他的衣服触碰到炽热的胸膛。
林荫缓缓笑了。
陈鹤鸣似有所感,边脱手套边看过来,眼中泛起一点涟漪。
“好帅好帅,陈哥你穿白大褂迷死个人。”孟酒举起大拇指。
陈鹤鸣已经把白大褂挂在操作室里面了,这种人人都穿的外套实际上并不干净。
“我回去洗个澡。”
“我就说多余来等陈哥,我们先走了啊。”周宇冲他说。
林荫也摆手跟上。
陈鹤鸣没有感情地说,“行,没有关系。”有关系。
等陈鹤鸣赶到他们已经快要转场了,不过几步距离,他又还要上厕所,就先让他们走了。
等他找到打开包厢门环视一圈,里面全是人。
林荫坐在灯光昏暗的角落,殊不知昏黄的灯光照射到脸上时仍旧熠熠生辉,无论男女,总会有意无意的看过去。
他拒绝了第三个要坐这边的人,“不好意思,有人了。”
“不好意思,有人了。”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陈鹤鸣大步走过去。
那人只能遗憾地走开。
“挺受欢迎的嘛。”
“彼此彼此,你进来的时候大家可全都在看你。”林荫一只手摩擦着贝比,靠在沙发上轻飘飘地看他。
陈鹤鸣看着摇晃的金色液体折射出水波纹在白皙的指尖上流淌,好心提醒,“这酒度数可不低。”
“偶尔喝醉也没关系,再说不是有你们吗?”
陈鹤鸣张了张嘴很想说,都是同学那就一定安全吗?但还是气结不想再说。
包厢中心喧嚣声震耳欲聋,配合着迷幻的灯光有种透不过气的目眩感。
醇香的酒气混杂着茉莉的清香将两边隔绝开。陈鹤鸣扯了扯体恤衣领,愈发烦躁。
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粗糙又软的面料,熟练地挑开牛仔裤腿,贴上小腿慢慢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