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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哥又不回家 ...

  •   又是个雨天。

      天气渐渐转凉,对于不怎么下雪的烟港来说,这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随便在窗户上呼一呼气,都能吹出一小片雾来。

      “我最近又在做梦。”

      温暖的办公室里,热咖啡的雾气徐徐飘散,季言坐在离柳慈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办公,翻动纸张的声音很轻,时不时用余光悄悄看一眼柳慈。

      他这个角度不敢多动作,所以能看见的东西也很有限,大部分时候他能看见的只有柳慈那段白得能看清血管的颈,和说话时微微震动的喉结。

      柳慈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衬衫,敞开的领口边缘露出两段瘦削的锁骨,零星有些吻痕缀在那里,很轻,几乎没什么颜色,似乎吻他的人并不得到重视,连痕迹都不敢深留。

      柳慈的话停顿了一下,接着是瓷杯碰撞托盘的声音,清脆,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很安定。

      在那只玉白的手放下茶杯的时候,季言注意到那手腕上戴了一块许久不见的表,是柳慈很久以前的表了,柳慈没有什么物质上的追求,常戴的表也就那几款,而这一款,如果不是季言记忆错乱的话,早已经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被柳慈遗落在了某个讨厌的、发色像臭鼬的吉他手的床上。

      “和以前一样的梦。不过我并不认为我有复发的倾向,我最近状态很好,我能感觉到。”

      柳慈许久没有和心理医生谈过话了,上一次是在两年前。柳慈的主要问题是某种药物和特定创伤导致的,他本人在精神方面稳定的过分,只有很轻的PTSD,并且在一段时间的治疗过后,连这种症状都几乎痊愈了。连他的医生都说像柳慈这样内核强大的人太少见。

      而今天,是柳枕建议医生询问一下柳慈的近况的。

      柳慈神色平静,但屏幕对面的医生却有些坐立不安,来回挪了好几下手的位置。

      他咽了咽口水,放松干涉的喉咙,想尽量忽视那种如影随形的注视,“嗯,我也是这样认为,做梦可能是您最近遇到了有关联的事情所导致的。而您的弟弟大概只是有些太过于担心了,我会安抚他一下的,您不用感到困扰。”

      他很久没见过柳慈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这位病人的注视——说来也有些惭愧,他算是在心理学上很有话语权的医生了,可每每被柳慈盯着看,都有些无所适从的紧张。

      那种目光淡然且冷漠,目光的主人并不有意向谁施压,落到身上时先是轻飘飘的,带着很冷的眼风,而紧随其后的,便是沉重到几乎窒息的压迫感,坠得人心里发慌。

      好在柳慈很快就没再看他了,转而把视线移向手机,然后轻轻簇起了眉,“这次就到这里。”

      说完他直接挂断通话,头也不抬地吩咐季言道:“接一下池斐的定位,现在开车过去。”

      “是。”

      季言点头,当柳慈路过他身边时,眼睛很快地扫了一眼柳慈的手机屏幕——那个备注是“池斐”的家伙,发消息说有惊喜要送给柳慈。

      接着是几张从哪怕离得很远也能看出混乱的照片,零星几个歪七扭八的人影,灯光混乱的房间内景,季言依稀看到一些违禁品的包装,和散乱满地的针管。

      不再多言,他按例联系了公馆。

      ……

      某家会所的包厢里,酒瓶歪歪斜斜躺了一地,无一不是开一瓶十几万的金贵货。几个衣着平常的男人四散着坐开,大约都在三十岁左右,面容还算年轻,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颓气,他们隐隐围成一个圈,中心的桌上散乱着各种毒品,粉末装的、瓶瓶罐罐的,跟色泽不一的液体混杂在一起,盲目狼藉。

      其中一个男生还算精神,也只有他面前的一小块桌面还算是干净,“我们今天出来,真的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你担心雪鹰啊?”坐在这群人最中心的男人嗤笑了一下,他翘着腿不住地晃脚,双臂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他不是早就金盆洗手了?还管我们做什么。”

      “靳哥,我不是怕雪鹰……你也说了他都金盆洗手了。”男生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意避讳着什么,显得有些畏缩。

      “我是怕现在那个,”他停了一下,声音更加迟疑,“……柳慈啊。”

      室内微妙地静了一瞬,清醒的不清醒的,无不默契地在这个空挡保持了沉默。

      雪鹰已经查无此人,可柳慈还活着。

      最中心的男人挑挑眉,眉眼间的疤跟着扯动了一下,“boss让我们出来放松放松,肯定就是没问题啊,不多趁着这都段时间多消遣点,等回去了,看你不得憋死。”

      他随手开了一瓶酒,让瓶盖无所谓地掉在地上,很明显,他不把这句担忧当回事。

      “而且你说的那个人,能因为我们几个就出面?做梦呢,人家现在忙着在世家当暴君呢,早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怎么,你怕报复啊,早不怕晚不怕,现在怕,怎么分钱的时候没见过你怕钱烫手呢,好好干得了,少不了你的。”

      那年轻些的男生稍微放下点心来,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手边的其他东西一概没碰,他朋友就是死在这些东西的手里,哪怕他现在就为这一行卖命,也还是有些抵触心理。

      酒过三巡,大多数人都已经吸摊了,目光萎靡地挂在座椅或者酒柜边,个个气息浑浊地吐着气,活是一副乱葬岗的模样。

      有个人自瓶罐间撑起身体,“哎,老靳,差不多该换场子了吧……”

      话音未落,只听门口“砰”的一声巨响,几人顿时惊起,“靳”迅速拔出腰后的手枪,可马上,他又放了回去。

      这里是烟港,柳慈在这里几乎可以说是独裁,最好不跟任何人起冲突,一旦动了枪,留下痕迹,很容易被找上门。

      他起身,看向门口大概十多个有些熟悉的人影,心跳瞬间失速,面上平和的表情也险些露馅,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面前保持着一副闲散公子哥的模样,问道:“几位,找人?”

      为首的一人穿了满身的黑衣,人高马大看着很是年轻桀骜,听了他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把屋里的人挨个脸看了一遍,才摆摆手,说:“都拿下吧,别让哥哥久等了。”

      随后他身边的人迅速涌进屋内,个个动作粗暴训练有素,走路都带着劲风,屋内的几个人多数都吸得头昏脑涨了,毫无反抗之力,唯一能拔得出枪的靳还是第一个被按倒的,不出半分钟,所有人都被控制在地上。

      靳还想挣扎,毕竟他们出来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漏,不可能被柳慈抓到尾巴!而且他们少说有七年没见过面,自己这张脸柳慈忘了也说不定,毕竟他只见过柳慈几面,柳慈都不一定记得住他长什么样子。

      这种时候装蒜还有点活路!靳被按着肩膀跪在地上,怒目圆睁地叫喊道:

      “放开!你们有什么权利闯进来?我要叫安保了!”

      他说着边抬头向走廊看去,企图引起安保的注意,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这会所最大的老板正抱着臂站在那,悠哉悠哉地靠在门框上没个正形,只眼含笑意地盯着身前的一个人看。

      那真是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张脸——很多年前在Typhon,他曾经近距离地短暂欣赏过这副漂亮面孔,冷艳、凉薄、野性难驯,仅仅是那呼吸停滞的一秒钟,他的眼角到眉中,就被利刃深深破开,险些失明。

      而现在这张脸的主人站在不远处,瘦削的肩上披了外套也难掩单薄,烟港沉闷的雨汽似乎被他不小心沾在了身上,浅淡而潮湿,带着泠泠的雪松香。

      “嗯,你直接回家吧,不用去公馆等我了。”

      柳慈手里夹着根烟,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朝他睨过来,那似乎是个下意识的、出于审视目的的行为,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靳一瞬间绷紧了背,一种莫名的直觉疯狂叫嚣着让他逃跑,可他被那目光压着,眉间疤的位置一跳一跳得疼,双膝不受控制地发软,一动不能动。

      “今天有点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我哥又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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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段评开啦宝贝们) 谢谢大家喜欢小慈! 写文的初衷是给家受拉磨,所以无论文里文外都是家受中心,还请不要发表一切偏攻言论。^^ 隔壁预收《别再给家妹打钱了好吗》 是娇妻长发美受妹宝~感兴趣可以收藏看看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