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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欠我一瓶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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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中午一个个都像日落了的向日葵，但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的话，就又可以迎着光抬起头。
午休时间，教室里已经没几个男生了，全都在体育馆里挥汗。
等到大家都出来上课，他们几个已经汗津津了，江野行抬起护腕擦掉了额头的汗，走过来集合。
体育课的惯例就是热完身就自由组队去运动，打球中途去跑了个八百米再回到篮球场就多了很多人，运动过量一下午的课就只能打瞌睡了，临近下课江野行就没再上场，盘着腿坐在篮筐下看球。
坐在教室里时间很漫长，在这里就转瞬即逝。
初秋的太阳在下午一两点仍然火辣，从室内到操场上，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
男生们勾肩搭背往操场上走，等体育老师解散。
江野行感觉身上还黏腻，推开了宋颂搭在肩上的手臂，甩了甩额前被汗水浸透的头发，转头看见足球场上走过来的一群人，程蔚屿没有走在最前面，但是江野行一眼就看到他了，长得高就是醒目啊。
他身上穿着运动校服，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特意换一身衣服，只换了一双淡黄色和黑色相间的鞋，给江野行的感觉就是，在走过来的一众五颜六色的热带水果中，他应该是个榴莲。
榴莲看起来也很怕热，走过来站在江野行后面列队，头发也汗湿了。
一吹哨解散，宋颂就脚步不停地拉着江野行往小卖部猛冲。
“快走快走，等会儿下课了全是人。”
“洗把脸。”
黏黏糊糊的感觉是很不好受，宋颂随便冲了下脸就进去买水，江野行在外面一排水龙头下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捧凉水冲洗了一遍，最后洗了把脸，头发被水打湿，向后捋了两把，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
从操场走过来的角度看，拐角斜射过来的阳光铺在他的身后，他整个人笼罩在光圈里，水滴被他甩出一圈彩色光晕，像在午后阳光里玩水的小狗。
小狗抬起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程蔚屿就在旁边的水龙头，好像也是洗了把脸，正在擦脸。
他顺便把手里的纸巾递给了江野行，“擦擦？”
“很周到啊，程蔚屿！”两人前后桌也快一个月了，江野行也不客气，接过他手里的纸巾，胡乱的往脸上头上一贴，来回擦了几下扔在垃圾桶里。
宋颂一手拿着两瓶水，一手拿着几样零食出来，向江野行甩了甩手臂，“走啦，下节老严的课，我得去他办公室搬练习册！”
严飞教英语，虽然宋颂同学的各科成绩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的英语没得说。要他说就是从小被丢给他爸手下一个外籍助理兼家教带着，他把自己语文一塌糊涂的原因也归结于此。
宋颂是英语课代表之一，还有一个是女生，但是搬作业本这些事向来默认的都是男孩子去。
“好。”“等等。”
江野行和程蔚屿同时出声，于是宋颂和江野行一起转头看他。
“我没带卡。”学校要花钱的地方都是刷校园卡的，在学校没有卡那就是什么也买不了。
宋颂正要掏卡，又听见程蔚屿说：“你先回吧。”
接着他又看向江野行，”你帮我刷一下吧。”
“那你两去吧，不然等会老严又说我体育课玩太疯。”宋颂把手里一瓶水给了江野行就往回跑了。
“走！”江野行抬了抬下巴，程蔚屿跟他一起走进去。
两人直接走到冰饮区，程蔚屿拿了一瓶江野行手里同款的运动饮料，就去结账了。
江野行边走边灌了几口水，学校建在山脚下，听说建学校之前这块地是林场，所以学校绿化带啥都没有就是树多，各种各样的，不显杂乱反而像个植物园。
走在林荫下，踩着地上斑驳陆离的影子，半湿的头发和衣服上的水渍就干的差不多了，发丝跟随着风在江野行头上跳跃，像春天的小麦。
但其实这会儿活力发丝的主人一点儿活力也没有，运动完全身的困意都往头上冲，干爽代替了黏腻，最好就是睡个午觉！
“谢啦！下节课我给你买水。”看江野行即将打第三个哈欠，程蔚屿拿水瓶碰了下他的水瓶。
闻言正要打出的哈欠憋了回去，变成了泪水含在眼睛里，江野行带着点打哈欠时含含糊糊的声音跟程蔚屿说：“不用还，请你的。”
“好，刚好你欠我一瓶水。”
“？”
这下不困了，江野行转头看着程蔚屿，自己什么时候让他买过水了？
程蔚屿看出他的迷惑，补充道：“上次你给我那瓶我就喝了一口。”
江野行在脑袋里搜索了一番，想起来军训完在宿舍浇了灌木的那瓶水。
“。。。那是你自己没拿好不好。”
“那你怎么不带给我？”
“我前两天才看到，那都半个月了，我带给你你会喝？”
“那不是欠我一瓶？”
一定是太困了，江野行反驳不了这个逻辑，所以他说：“行，那这就算给你补上了。”
走进教室前，江野行突然想起来：“上次那水是夏慕田给你的啊，怎么成我欠的了？”
程蔚屿冲着他笑笑：“好，那你不欠，下节体育课我给你买水。”
“这才对！”江野行点点头，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刚刚路上还想着回来再去厕所洗把脸提提神，以免下节老严的课打瞌睡，结果被程蔚屿绕了那么一通，完全没有困意了。
严非是个很有意思的英语老师，三十出头的年纪还是能和高中生打得很好。踩着提神醒脑的铃声端着枸杞茶走进来，看到焉巴巴的一群小子，笑说要跟体育老师换一节课，不然自己要找两首安眠曲在课上放才合适了。
每天复制粘贴的上课，一晃就一个月过去了。等放完小长假就要迎来月考，小考小玩，大考大玩，这也是杨期会的信条。
放学后杨期会就果断约上了池孟和陈尽明一起出来玩。
加上这两位，他们四个就是在初中班主任口中的一般f4。
本来以为是一班f4，有次考试班级成绩都不行，老班才说特别是我们一般f4，这次成绩真的太一般了。
“哎呀！这高中的化学跟初中的简直就是两个学科啊，有什么关联吗？”杨期会举着手里插起来的大虾球，吐槽高中入学的第一道坎，就是化学。
其实江野行没什么感觉，他觉得理科学起来很轻松，相反政治历史才是他感到头疼的。
“我那学校离这十万八千里，晚上睡觉都能听到外面轮渡开过的声音，直击心灵。”
池孟在离市中心很远的一所管理很严格的高中，所有人都是住校的，这学校是他爸严选，就为了管管他那个不着调的性子。
“还好我和也行没报那里。”杨期会心想还好没去，不然以他这性子更是折磨。
“兄弟！我好苦啊！”
“还是咱们小明哥争气啊，直接上个省重点。学霸能不能传授一点学习经验。”杨期会做出星星眼望着陈尽明。
“全是天赋，没有一点技巧~”陈尽明不着调地说。
“那咱们也行也全是天赋，全是理科天赋，没有一点文科技巧。”
“去你的！又有我事了？”江野行笑骂。
一顿饭不尽兴，四个人准备去楼下KTV里继续。
KTV是陈尽明堂哥开的，就在这商场的楼下，很方便，是他们放假的小据点。
常有人感慨这世界真小，此刻江野行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出门转过弯准备下楼，又碰上了程蔚屿和一个女孩子，不过这次不是邹洁，看起来年纪还要小一点。
“哟，程蔚屿，又碰上了。”杨期会在学校常常走过江野行他们班，和坐在江野行后面的程蔚屿也算熟人了。
显然程蔚屿也是愣了一愣，“嗯，好巧。”
“我们去楼下心聚唱歌，要不要一起？”杨期会向来热情，本着楼下就是自己人主场的态度，来者是客，就邀请他们一起。
“不..”“好啊！”
程蔚屿正想拒绝，旁边女孩一口应下。
听到程蔚屿的不字，她抓住程蔚屿的手腕轻轻晃了一下，小声央求：“去吧去吧。”
“那好吧。”
女孩子高兴的蹦起来，拉着程蔚屿跟在他们身后一起下楼。
下电梯杨期会和江野行站在一排，凑到江野行耳边悄悄地说：“程蔚屿换女朋友了？他和你前面那个分了？”
他这意思是程蔚屿又换了个女朋友。
“我哪知道？”江野行直接回他。
“不是，你们还没发展到交流这个的革命友谊吗？”
“没有，而且谁规定身边有个女的就是女朋友啊。”
“打听打听啊。”
“你现在跟乡下站村口八卦的大爷大妈一模一样。”江野行白他一眼。
“我就是喜欢关怀一下同学们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