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让医生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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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程蔚屿整理好吃饭前挽起的袖口，跟江野行说到。
江野行想要拒绝，和程蔚屿单独相处，让他有种被聚光灯追逐无处遁形的感觉，他本能的抗拒。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不用了，我打车吧。”
程蔚屿又盯着江野行看，江野行觉得他好像很喜欢盯着自己的眼睛，但江野行不敢和他对视，好在这次程蔚屿没有看很久就把目光移到了别处，他喊道：“江野行。”
“嗯。”江野行坐直了身体，每次被程蔚屿叫名字，都会让他莫名紧张。
“把我当老同学吧。”程蔚屿说着又把目光转到江野行身上，“和老同学吃完饭，对方刚好开了车，提出要送你，这很正常。”
江野行好像真的被程蔚屿带进了他准备的剧本里，“可是...”
程蔚屿没让江野行把可是后面的话说完，“周日晚上，闹市区，叫车可能还要排队。”
江野行不可能拿出手机来验证叫车是不是真的要排队，所以他最后跟着程蔚屿来到了停车场。
停车场里满满当当都是车，江野行不知道哪一辆是程蔚屿的车，只能跟在他身后走。他们好像是等比例长高了，前面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高出他一点。
和上次见面时不一样，这次程蔚屿穿着衬衫西裤，整个人的气场都强了几个度，两人之间的气质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江野行忽然就觉得明明就在身前半步的人，却好像很遥远。
程蔚屿在一辆车前停下来，给江野行打开了车门，江野行说了声谢，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程蔚屿绕到另一边上车，问他：“回哪？”
“杨期会家。”
车子缓缓滑出车位，程蔚屿又问：“回来了一直住在他家里？”
“嗯，我俩搭伙。”
接下来就没人出声了，前两天太缺觉了，车内的音乐和适宜的温度让江野行昏昏欲睡。
程蔚屿一路上看了江野行很多次，他眼睛好几次快要合上，胸腔又起伏几下，能感受到他在憋着，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咳出声来。实际上江野行没有忍住几次，气管里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剧烈咳了好几次。
江野行跟程蔚屿道歉：“不好意思，今天没戴口罩。”
“没事。”程蔚屿很善解人意地说：“你不用憋着。”
困意和病意打架，江野行干脆坐直了身体，一直看着前面的道路。
其实江野行只是在发呆，连程蔚屿在一个本该右转的路口走了左转车道都没发现。
看着眼前的医院大门，车子正在往里转，江野行还没给程蔚屿把车开到这里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程蔚屿也没让他猜，直接说：“去看看医生。”
江野行不是很想进医院，这些小病自己过阵子就能好，所以就算他们已经在医院里了，江野行还是想拒绝，“不用了，家里有药。”
“你吃了吗？”
江野行点点头，“吃了啊。”
程蔚屿看着倒车影像，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淡淡地说：“那看来不管用，还是看看医生吧。”
江野行被他噎住，又思索了一下才说：“过两天吧，不好的话我空了再来。”
停好车，程蔚屿又看向江野行，江野行本来也看着他，见他望过来连忙移开了视线，程蔚屿说：“周末都没空来医院的人，过两天会来？”
不知道是不是江野行的错觉，怎么会有一种熊孩子没有做作业说谎后被老师追着打的感觉。
江野行妥协了，索性已经在这了，那就配点药吧，这次咳嗽确实很影响睡眠。
只是不知道这个点人多不多，公立医院看病是个很消耗时间精力的事情，所以他打算自己上去，让程蔚屿先走。
程蔚屿一只手已经拉开了车门准备出去，江野行就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说：“时间不早了，你别去了，我自己上去吧，谢谢你送我过来。”
程蔚屿回头看了眼他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尖用了点力，手背绷出几道线条，然后收回视线，不太信任地说：“不行，我觉得你会直接去路边打车回家。”
......
在他这么说之前江野行真的没有产生这个想法。听程蔚屿这么说，江野行就把手收了回来，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进门前程蔚屿去买了两个口罩回来，递给江野行的时候，发现他的眼底很红，还在高中的时候，江野行发烧就是这个样子的。
江野行带上口罩后，额头被一只手触碰上。
程蔚屿觉得他应该是在发烧，探完额头的温度又顺手想要碰一碰脸侧和颈侧，不过没碰到，江野行躲开了。
他带了口罩，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水灵灵的，正望着程蔚屿。
“抱歉。”程蔚屿和他站开两步距离，接着说：“你好像有点发烧。”
江野行也感觉到了，从出了车门后，他就觉得自己很无力，夜风吹在身上让他发冷。这两天就是一直反复发烧，白天退下去，一到晚上体温又会升上来。程蔚屿的动作有点突然，他下意识就避开了，听程蔚屿说完，他就点点头，然后朝着里面走。
不出所料，医院里人不少，看完诊医生开了血液检查和胸片。
做完这些检查已经过去了快一小时，等待检查结果最快也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江野行再一次向程蔚屿提议：“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等就好了。”
程蔚屿抿了抿唇，把手里的检查单还给江野行，江野行接过来，想来他是接受了提议，在程蔚屿走之前，江野行再次道了谢。
看着程蔚屿走出门外，江野行就坐到座位上，盯着医院的时钟。发烧的脑子迟钝，容不得他想什么有的没的，他百无聊赖地干坐着，放空自己。
大约过了十分钟，程蔚屿又站在了他面前，一手拿着个保温杯，一手还提了些吃的，臂弯里挂了件外套。
江野行看着去而复返的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反应过来，原来他没走啊。
“去车里坐会儿吧，这里病毒多。”程蔚屿把臂弯里的外套递给他。
江野行想问说要走怎么又回来了，又想到他根本没说要走，就没问什么，接过外套穿上跟着他到了车里。
坐到副驾驶之后，程蔚屿把保温杯递过来，“在医院便利店买的，洗过了。”
“谢谢。”他确实是需要一杯水，江野行开口才觉得自己现在的嗓音像鸭子，甚至连咳嗽听起来都像会破音。
程蔚屿开了阅读灯，看起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江野行身上，随口跟他说：“休息一会儿吧，等会我叫你进去拿报告单。”边说边打开手机，应该是在处理工作文件，从江野行的角度看过去，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字。
“好，谢谢。”
车内又归于平静，程蔚屿听着身侧的动静。江野行乖乖地喝了大概半杯水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呼吸也变得平稳均匀，程蔚屿才转头看向他。
江野行的脸微微侧向着程蔚屿，阅读灯的光很柔和，照在江野行脸上，但是程蔚屿只能看半个，因为他喝完水还把口罩带了回去。
半杯温热的水能抚平的时间不会太长，每次呼吸都像试探咳嗽的开关，他还带上了口罩，从一定程度上更缩短了能安稳睡着的时间。
程蔚屿手撑在中控台上，探过身去，极轻极小心地挑起他耳朵上挂着的口罩松紧带取了下来。
做完这一步，程蔚屿又坐回驾驶座上，口罩没什么重量，就这么轻轻地挂在江野行的另一只耳朵上，看起来像是自己掉下去的，盖住了一小半侧脸。
程蔚屿也和江野行一样的角度侧着身，这样靠坐着看江野行，紧闭的双眼和微微皱起的眉头，应该是阅读灯对于睡觉来说有点亮。
程蔚屿抬手把灯关了，然后他就后悔了。停车场几乎没有灯光，车内变得黑乎乎的，本来江野行清晰的五官现在被黑暗罩住了。
但是程蔚屿不能再打开灯了，一关一开后肯定会让江野行眼前难受，可能会很快醒过来，江野行看起来很累，程蔚屿想让他尽可能地多睡一会儿。
在不算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程蔚屿适应黑暗之后，用眼神描摹起了江野行的轮廓。
这样的时间比程蔚屿想的还要短暂，江野行的手机铃声先于咳嗽叫醒了他。
电话那头应该是杨期会，在问江野行怎么还没回去。
“不用，有人陪着。”杨期会得知江野行去了医院，就问他怎么不叫自己陪着去，江野行只好说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
“谁啊，明哥？”江野行去了医院又不是一个人，杨期会脑子里能想出来的也就只有陈尽明了。
“不是，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江野行才感觉到车里没什么光线，他就问程蔚屿：“怎么把灯关了？”
“有点困。”
江野行想那自己接电话肯定会吵到程蔚屿休息，“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吧。”
“没有，没睡着。”程蔚屿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锁手机继续看文件，还是刚刚那一页，第一句话他已经看了几十遍了。
后来的几十分钟里，江野行又带上了口罩，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这次明显是没有睡着了，咳嗽声也断断续续在车里响起，喝完一整杯水，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又往医院里走去。
医生说是急性支气管炎，现在的年轻人都治快病，未免生病影响上班，所以医生给江野行开了输液单，而且告知他接下来三天也需要来。
接下来来几天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今天，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前段时间一直回校，请假的次数不少，江野行去不去医大实验室兼职问题都不大，只要请个假就好。但是程蔚屿还在这里，本来他应该在八点的时候就走的，现在却折腾到了半夜，可能还要更晚。
江野行现在很后悔自己没有坚持不要让他留下来。今晚的接触好像已经让江野行没了害怕和他独处的感觉，现在江野行更不想的是浪费程蔚屿的时间，他们之间，不是能浪费对方时间的关系。
“走吧。都是小袋很快的。”程蔚屿好像看透了江野行的想法，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他在这都是自愿的。
江野行也没说什么，程蔚屿肯定是不会先走的，再说一遍让他先走也是无用功。
输液完一点半，到家两点，凌晨的路上畅通无阻。
江野行回到房间里，想把外套挂到外面吹一吹，散散医院的病气。拿起衣架后，才发现他还穿着程蔚屿的外套。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让医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