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抓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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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提前被泄露出来也有坏处，就像钓在这群学生面前的胡萝卜，离得近但吃不着，惹得人抓心挠肝得想。
直到早读结束，躁动不安的氛围还笼罩着整个班级。
“啪!”
一摞试卷被用力摔上讲台，激起了洋洋洒洒的粉尘。
“安静不下来了是吧!”
任可徽冷眼扫视全班，厉声训斥道:“这次测验考成什么样子了，自己知道吗？整天就想着玩，对得起谁!”
把上课以来讨论得最兴奋的那个点了起来:“钱唯一，付沅，这么喜欢聊，那这节课站着听。”
“看看你两考成什么样子。”
任可徽把卷子从中间分开，白花花的一沓，侧面还看得出红笔批注的墨痕。
“这次卷子年级平均分96.4，我们班均分118，隔壁班118.3，卷子是有点难度，但这不是你们考这么差的理由，低于均分的同学自己好好想想，还整天想着出去玩，皮都给我紧一紧，现在我念到分数和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卷子。”
任可徽的习惯是从高往低念:“徐安然144，明子涵143，柯瑞琪143，江祁汜142，程笑语140，这就是所有140分以上的同学。”
大家在底下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别看任可徽长得温温柔柔，年轻又靓丽，实际上是火箭班所有老师里最严厉最不好说话的一位，平时就雷厉风行，最看不上隔壁班英语老师，火箭班是南安一中最好的班，平时测验卷一般均分一般稳在120以上，这次比隔壁卓越班稍差一点，没考过隔壁已经是在她雷点上蹦迪，上课说小话就是直接引燃了这桶炸药。
迟诩还挺规矩的，自己做自己的题，一阵轻微的细风带开了他额上的两缕刘海，是江祁汜上去拿卷子回来了，刚好上面也念到了迟诩的名字。
“迟诩134。”
班上对这位新同学印象都很深刻，这个分数已经不算低了，大家很捧场，鼓掌鼓得非常大声。
付沅又想到了昨晚嚣张宣言，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没那么高啊。”
他还以为对方能脚踢育才，争霸一中呢。
别人没听见，但他旁边的程笑语把这点动静捕捉到了，身体力行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回了一句。
“看看您自个的分数呢，怎么好意思说人家不高。”
付沅不是那个意思，但又不好把自己捡到的纸条给别人看，这人家的隐私，被他和明子涵看见已经触线了，要被他传播出去那不成他霸凌新同学了吗？
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就没反驳，老实在位置上罚站。
任可徽似乎对迟诩印象还挺好的，上去之后没有立刻把卷子递给他，翻了两下，说:“分数看起来还可以，但我听说过你的基础，听力和作文扣分有点严重，你去找你同桌看一下他的作文，他作文就扣了一分，整体算得上是个满分作文，就是可惜字太丑。”
她最后一句吐槽看得出来积怨已久，说着:“拿下去吧，还是得再接再厉。”
回到座位的时候，那篇只扣一分的英语作文卷子就静静的被放在他的桌面上。
上面还贴着一张很有少女心的粉色便利贴。
不用谢OVO
始作俑者向他眨了眨眼睛。
“好，现在我们翻开卷子，找到第三篇阅读……”
迟诩在那张便利贴上写:
——你不用卷子？
便利贴又被推了回来。
——我不用，做会物理，帮我盯一下老师，拜托OVO
男生很少见喜欢用这种可爱颜文字，有点眼熟，但迟诩没多想，把便签塞进桌子里，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拒绝的手。
这么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下来，再浮躁的气息也被训没了。
昨晚可能是被子没干好，被空调吹得着凉，迟诩有点轻微鼻塞，嘴巴也在干裂，一下课就直接往超市去了。
南安一中的超市藏在一个七拐八拐的楼底下，空间不大，学生却很多。
矿泉水一拿出冰柜，瓶壁上的白霜遇上高温就融化成了水珠，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汽在了迟诩苍白修长的手指间滑过，顺着滚动的喉结，湮没在了衣领里。
拎着水瓶回去的路上，迟诩透过玻璃窗看向教室。
南安一中的教室窗户是单向玻璃，方便班主任教导主任在教室外面监控，学生没法发现，据说学校已经靠这个抓到了好几对早恋和情侣，没收了不少手机。
再上一节课就要到午休时间，课间时间大部分人都在讨论午饭。
“江哥，你中午要吃什么？”付沅转头，没精打采地趴在江祁汜桌子上哀嚎，“被任姐这么一骂，我感觉自己一事无成，简直不配吃饭。”
“啧，”江祁汜平时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他极轻地皱了一下眉，没好气道，“回自己位置，别趴我桌上。”
付沅也不在意，江祁汜有洁癖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这次也是被骂昏头忘记了，立刻从桌子上起来，满口:“sorry sorry，不碰少爷您东西了，所以您吃啥啊？”
迟诩一脸冷漠，路过他们。
江祁汜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看似不经意地转问迟诩:“同桌，你想吃什么？”
迟诩:“？”
从今天早上开始，付沅和明子涵对他就有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他感觉到了，但不在意。
对于这个班级他相当于一个外来者的位置，没什么找他说话，吃饭也是自己一个吃，自己一个人回家。反正对方很有分寸，既没有找他茬，也没有把不喜欢他摆在脸上，也是好事，他转学来这里，没有融入班级，也没有交朋友的打算。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度过这大半年高三，于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状态。
但新同桌好像不这么想，光今天一天就找他搭了无数次话。
介于对方的英语卷子还在他的桌肚子里。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而且没人知道迟诩其实是个声控，他第一次听到江祁汜说话的时候，就觉得对方声音很好听，很清澈的青年音，不油腻很清爽。
就冲着这两点，迟诩决定给他一点面子。
他言简意赅:“吃食堂。”
“食堂多没意思啊，”付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江哥要主动找新同学吃饭，但那句话毕竟不是他亲耳听到的，对新同学还是表达了一点友好，爽快地说，“跟我们一起点外卖呗。”
南安一中伙食其实还可以，但再好吃的东西，两年多也该吃腻了。
学生就开始点外卖，这是学校明令禁止的行为，但耐不住点的人多，学校注意力也不在这边，抓得少。
“食堂里队太长了，人还多，排队排到也没位置吃，”江祁汜今早一听就感觉迟诩声音不对劲，猜想他大概是感冒，“我们跟外卖员商量好的，他们放在操场靠墙的缺口，我们去拿就好了。”
迟诩耳尖动了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没再反对，默认了。
“好嘞，那我们现在点餐。”
付沅悄悄拿出手机。
同意得太早了。
迟诩面无表情，只想穿越回去掐死鬼迷心窍的自己。
中午的太阳悬挂在当空，学校操场人来人往，穿鞋走过塑胶跑道都能感受到热浪往上蒸腾。
路过跑道的学生一步三回头，目光所及之处，一排学生在大太阳底下罚站。
“这种行为简直目无校纪校规！”
穿着衬衫西装裤的中年男人站在他们面前，激动得脸都涨红了，一边拿着外卖袋子一边痛心疾首，怒斥：“谁允许你们点外卖进校的，还发现了这么一个风水宝地！”
迟诩站在江祁汜左手边，眉头微皱，大太阳底下罚站实在令人烦躁。
付沅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江祁汜脸上还带着点笑，不管对方说什么都点头认错。
谁都没想到，今天专管风纪的孙主任突发奇想来查外卖，正好把他们逮了个正着。
“谁领的头？”孙主任眯着眼睛辨认外卖单上的名字，念出了声，“迪迦不相信光？”
“什么名字这是？”
这是付沅点外卖专用名，肯定是要追究责任了。
他心如死灰，但没办法，确实是他点的外卖，肯定得他认，一人死总比拖三人下水好。
就在他准备快刀斩乱麻，自己承认的时候。
两道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
“我点的。”
“是我点的。”
声音重叠的瞬间，两人惊讶地看了眼对方。
迟诩抿了下唇不说话，江祁汜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啃声了。
孙主任怒极反笑:“迟诩你一个昨天刚来的转校生，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地方，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迟诩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解释道:“主任，是因为我抢不到食堂吃饭的位置，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帮我。”
这样解释才让孙主任的脸色好看一点，同学友爱互助听起来还像个样子，但也逃不掉惩罚，他板着脸说:“既然这么讲义气，那你们三个一起去操场跑两圈。”
没有挣扎的余地了，三个人垂头丧气跑向跑道。
刚刚迟诩抢着担责的样子让付沅对他有些改观，他承认因为昨晚那张纸条就对迟同学产生不好的印象是不准确的。
起码对方是一个很讲义气的兄弟，这个朋友能交。
付沅找了个机会跑到迟诩身边。
“谢谢哥们，昨晚看到那张纸条我还以为你是……”他语焉不详，糊弄过这个形容词，诚恳地对他说，“但就冲你刚才的样子，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
因为晚跑两步没来得及追上来的江祁汜，找到空隙，挤开付沅，重新霸占迟诩身边的最佳位置，正好听到这句话。
迟诩对于自己在他人心里的形象毫无看法，但这个说法也太奇怪了。
两个人都一头雾水，这次是完全异口同声。
“什么纸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