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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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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剧烈的碰撞将窗户震得用力摇晃，白色细长的身体像个鬼影在楼身环绕。
林休云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循环播放的视频，被捕的男人脸上毫无悔意，甚至有些癫狂，冲着围得水泄不通的前方喊：“一切——一切都会改变的，会因我而改变的！”
“这世界！需要我！永生！需要我！”他大笑出声，屏幕却慢慢移开，最后停留在主持人面无表情的脸上。
“据悉，由凯拉制造出的改良基因药已被注入到数千名实验体中，从前日至现在已有数百名发病，他们已被送往隔离医院，另外，我们也在搜查中发现，凯拉所制造的基因药的结构来自于一份名为‘LX’的样本……”
镜头再次切换，一个贴着红色标签的培养皿被不断放大，直至残留在标签上的字迹逐渐变得模糊。
上面的字迹泛着陈旧，边缘被晕染地模糊不清，摄像头不断轻微地摇摆，LX两个字像是被公之于众。
他腿不自觉地晃动着，抿了下嘴唇才发现干枯得吓人，他手无意识伸向旁边，落了个空才想起仅剩的几瓶水被他给了领居的一对母子。
“我们与刚建立的防疫军已经取得联系，对方表示会全力……”
他把屋子里的东西搜刮了一下，还剩下几桶牛奶和几块面包，电视上开始将画面留给了新建立起的防疫军队长，对方声音沙哑，说了几句空话——有点空得过于吓人了——他背对着电视打开冰箱。
把东西装进袋子里，他接着把过长的头发往上捋了捋。
屋外仓促的光线照到他脸上，透出营养不良的苍白。
“……从计算机残存数据里，找到了之前三批实验体的数据，其中有十五例部分遗失，一例完全遗失……”
电视“哔——”地一下变得漆黑，又从头开始播放。
他穿上鞋打开门，电视正好又播到展示样本那段，时间寂静地吓人。
走出门后，楼道里能从外面看到密密麻麻的细长鬼影，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却又在无限接近这层楼体时迅速失去方向。
“咚咚咚——”
林休云敲响隔壁的门。
一会儿，一个小个子女生从里面探出头，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给你。”他简明扼要道。
此时的汪童被这天降的食物砸的头晕。
她抬头，男人半长的卷发落到他下颌，像是感应到她的眼神，抬起漆黑冰冷的眼睛。
“今天下午三点，有人来接你。”林休云道。
她点了点头。
他转身想走，身后的人似乎为了拉近关系，干巴巴地说：“你看新闻了吗？那个样本的主人可真该死，要不是他，世界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
林休云沉默了两秒后回答：“你说得对，他可真该死。”
对话结束了。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穿上黑色的大衣，把屏蔽器的时间调好，把一切都收拾好后他双手合十坐在桌子上，像是祈祷，又像是忏悔。
天边泛出淡淡的黄晕，外面似乎静止了几秒。
几秒后，轰隆隆的声响从天边远远地跟着云飘来。
“来了。”
他眨了眨眼。
许昼从后面跑到前面，“秦队长，叫我什么事？”
“你知道这栋楼有多少人吗？”
秦冶坐在窗边，看着脚下瘦小的别墅抬眼问他。
许昼看看他又看看楼诚实地摇摇头。
“不知道？”秦冶往后靠着拥挤的机舱，声调微微降低，有种危险的气息。
许昼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硬撑着头皮又点头。
秦冶看着他突然朝他膝盖踹了一脚：“不知道，不知道你就要我来？万一生还人数过多，你要剩下的人怎么办?等我都不确定会不会来的下一趟？”
秦冶看着他眉头紧皱，停顿了好一会儿看着许昼呆头呆脑一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把他撵回去了。
许昼摸摸鼻子灰头土脑地走了。
“不是，队长，咱们从研究所里费尽千辛万苦接出来的这尊大佛真是有慈悲心怀。”杨嵋坐在驾驶座上朝着走远的许昼瞥了一眼，不堪其苦地说。
“快别说了，我都快叫他老爷了——就差拿个手绢跟着他屁股后面了。”俞一成架着狙击枪瞄着下方大街上成群出行的丧尸。
“叫我们接出来了，我都怀疑离了——”俞一成还没说完，一个强烈的颠簸把他的话打断，他猛地扭头，却见秦冶和杨嵋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他调整视野对准别墅，称得上壮观的场面出现在眼前，几百只仿佛打了壮大剂的丧尸攀附在楼身上，大门口已经被攻陷，从外面的窗户甚至能看到屋子里也都是丧尸在里面活动，连楼顶的天台也簇拥着数不清的丧尸，屋子外围已经被人血和丧尸分泌的绿色液体染得看不出本来样貌了。
秦冶猛地起身走到后面一把将许昼薅起按到窗户边上：“耍我呢？你告诉我这里有人活着？”
“肯……肯定……”许昼抱着头，还在哆哆嗦嗦地争辩。
秦冶抬手就要给他点儿教训，却听杨嵋在前面疾呼：“有人！”
他松开手，许昼也小跑跟到前面。
“队长，你看。”杨嵋把直升机悬停在楼的左上面，红外线扫射过后楼身出现三个小圆点。
“你看，我说了就是有人。”许昼为自己忿忿不平道。
秦冶没心思管他，“哪个位置能进入大楼？”
杨嵋一只手在键盘上敲击，大楼的结构慢慢在屏幕上映出。
“真奇怪，”杨嵋把丧尸分布的位置导出，“整个楼除了三楼一个丧尸都没有，其他楼层都被丧尸填满了。”
“一个也没有？”秦冶有些怀疑，“不会是陷阱？”
“应该不会，丧尸暂时还没有进化到弄出个陷阱。”
“好，那就我和俞一成从三楼突破把人救出来，你在这守着许昼，把跟着我们进去的处理掉。”
“是。”
秦冶从座位上拿起墨绿色的作战服套上，穿好后浑身只有眼睛透过光纤玻璃露出。
他扛起半人高的银白色长枪，把能量填满。
“队长，最近只能停到这里了。”杨嵋把直升机靠近三楼，但楼身攀附的丧尸闻到了气味纷纷朝机身开始嘶吼，有的一跃而起却毫厘之差摔到了地上，即使这样也在地上不断扭动着身躯向上挪动。
杨嵋把直升机调到自动模式，扛起一把电击炮，又扔给许昼一把白色手枪：“会用吗？”
许昼手忙脚乱地接过：“不会。”
“不会？”俞一成穿好作战服把手枪扣到他手上，瞄准一只正往这边扑过来的丧尸扣动扳机，“嘭——”
丧尸被成功击落。
“好，现在你会了。”
许昼脑子蒙圈地拿着手枪，只听“哐”一声，秦冶一跃而下，撞破玻璃跳进三楼。
“什么都得学，这个都不会你早晚就一个——死字。”俞一成把他扒开跟着秦冶纵身一跳。
舱门处涌来的强烈的风声让许昼更是脑袋转圈。
“什么都不会就老老实实当缩头乌龟，把你的头藏好。”杨嵋把许昼踹到后舱。
她连通耳麦，手没停把跟着他们两个后面的丧尸处理了：“队长，里面情况怎么样？”
“还好，里面确实没有。”秦冶一脚踹开眼前的门，一声尖叫适时响起。
他看着眼前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孩子的汪童：“找到人了，两个，有一个大概不到一个月的孩子，准备好梯子。”
“是。”
汪童看着眼前被墨绿色包裹的两人，难以置信地问：“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没人回答。
俞一成迅速上前挨了一下她的脑门，扭头道：“队长，没有发烧，看起来也有神志。”
“给她们穿上防护服，我去隔壁。”
“是。”俞一成从腰间拿出白色的防护服，窗边洞口处的枪声愈加密集，丧尸的吼叫声也更叫清晰。
汪童闻着呛鼻的血腥气手抖着把防护服穿上，正想把孩子罩进里面，但似乎是巨大的危机感逼近，没有半个胳膊大的孩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哭声。
俞一成“啧”了一声迅速捂住孩子的嘴，但为时已晚，本来就兴奋的丧尸此刻更是被点了助燃剂，沉甸甸的脚步声和耳麦里杨嵋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慢慢迫近。
“队长，你们可能必须要撤退了。”杨嵋手没有停过，但此刻全楼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像是嗡嗡作响的蜜蜂，目标准确且顽强抵抗。
秦冶翻过残破的墙面，看着眼前的门一脚踹开：“再坚持一分钟。”
“哐”——
门一整个倒在地上，被荡起的厚重灰尘后面，屋里的人从座椅上站起身向他走来映出身影，语气冷淡道：“你好。”
“我现在不太好。”秦冶从腰间掏出防护服塞到他手里，“自己穿上。”
说完也不管他作何感想，拉起他的手一路疾冲赶到俞一成那里。
已经有丧尸成漏网之鱼在杨嵋密集的像是发动机一样的枪声中逃脱了。
俞一成护着身后两人，扛着炮对着马上扑到脸上露出黑色大嘴的牙齿一阵乱轰。
“吃的太多了，消消食吧。”他扯开腰间的口袋，拿出炮弹后迅速掷去。
炮弹挨到丧尸后，顿时火花四溅，被打撒的火苗像是烟花到处散落，将屋子里仅剩的家具燃了个遍。
秦冶把弹到脚边的丧尸碎片一脚踩成浆糊。
“队长，快点出来，再不出来你们可能马上要被丧尸当点心了。”杨嵋喘着气说，手指按动的频率已经超过心跳了，全靠肌肉记忆保证她还在射击。
“知道。”秦冶看着身后没有穿防护服的人，上前直接从他手里拿过往他头上套。
“必须得穿？”眼前漆黑的眼睛里是浓浓的不解。
秦冶不听他废话，把防护服套到他脑袋上。
“要是不想脑袋被啃了，我劝你听话。”
忽然，身后巨大的嘶吼声靠近到耳边，伴随着俞一成的惊呼“队长——”
秦冶把人揽到身后，猛地转身扛起银白的长枪，将枪杆插进马上冲到他面门的丧尸嘴里，接着按动扳机——
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