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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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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大院的清晨总是从梧桐叶的沙沙声开始。陆昭蹲在树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从巢里掉落的雏鸟。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昭！回来吃早饭！”奶奶的声音从阳台上传来。
陆昭抬头应了一声，三两下攀上梧桐树，把小鸟放回巢中。树下的老猫不甘心地喵了一声，尾巴烦躁地甩动着。陆昭转头想了想，又把鸟巢往更高的枝杈挪了挪。
饭桌上，爷爷正坐在桌前在读着晨报，金属边框的老花镜反射着走窗外照进来的晨光。
奶奶端上最后一盘煎蛋，陆昭又注意到她手腕上那道醒目的疤痕——那是二十年前边境战役留下的勋章。
“奶奶，再给我讲讲你和精神体第一次建立连接的感觉吧。”陆昭咬着筷子尖，眼睛亮晶晶的。
奶奶笑着摇头：“这都第几遍了？你呀，比当年你爸还心急。”“那能一样吗？”陆昭放下碗，声音不自觉地提高：“爸是十六岁就觉醒的S级哨兵，我都十八了，连精神力的边都没摸到。”
爷爷从报纸后面抬眼：“急什么？你爸当年——”
“我知道，‘你爸当年也是厚积薄发'。”陆昭学着爷爷的腔调，把最后一口粥喝完：“但万一我根本觉醒不了呢？”
这个念头像块石头一样压在他心头。在军区大院，没有觉醒精神力的人几乎等同于残次品。
更何况他是陆家的孩子——他父亲母亲都是是战功赫赫的S级哨兵和向导。
“傻孩子。”奶奶的手抚过他的发顶，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无论觉醒与否，你都是我们的骄傲。”
陆昭把脸埋进臂弯，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他心里的不安。
生日那天清晨，陆昭是被一阵尖锐的耳鸣惊醒的。“这是......”他刚想下床，一阵天旋地转袭来。鼻血滴落在睡衣前襟，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意识模糊间，他感觉被什么人背了起来。好像有毛茸茸的动物毛发蹭过他的指尖，远处传来奶奶焦急的呼喊。然后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冰凉的点滴，以及脑海中那团越烧越旺的火焰。
“是向导！”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爷爷惊喜的声音：“精神力波动已经到A级阈值了！”
陆昭想睁开眼睛，却像被梦魇住一般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红色的海洋里，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从他意识深处破茧而出。
“那是你的精神体。”奶奶的声音温柔地指引着：“别抗拒它，让它自然地来到你身边。”
一阵尖锐的疼痛过后，陆昭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缓缓睁开眼，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一只火红的小狐狸正蹲在他胸口，歪着头打量他。
“不错。”爷爷吹了个口哨：“和你奶奶的精神体基本一样。”
奶奶把小家伙抱起来，小狐狸却灵活地挣脱，又跳回陆昭肩上。当它蓬松的尾巴扫过陆昭脸颊时，一股温暖的精神力如涓涓细流般涌入他的意识海。
“它......它在安抚我？”陆昭惊讶地瞪大眼睛。
“精神体是你潜意识的具象化。”奶奶将自己的白狐释放出来，两只狐狸立刻亲昵地蹭在一起：“看来我们小昭骨子里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老首长！”爷爷立刻站直身体。
陆昭认出这是军区现任司令赵振国。更让他惊讶的是，赵司令身后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胸前的ID卡显示她来自"塔"——全国哨兵向导的管理中枢。
“听说陆家又出了个A级向导？”赵司令的目光在陆昭和小狐狸之间来回扫视，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白衣女子走到病床前，拿出一台精密的仪器：“我们需要做个全面检测。这种程度的精神波动，很可能不止A级。”
陆昭感到小狐狸突然绷紧了身体。当检测仪的光束扫过它时，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一个不尽人意的数字上。
"还是A级，可惜没有突破临界值......"白衣女子叹了一口气，“但是是天然亲和型。”
病房里一片寂静。陆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爷爷奶奶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上前安慰道：“没事的小昭，已经很好了。”
陆昭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单，指节微微发白。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他不好的情绪，轻轻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
“天然亲和型？”赵司令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味：“就是那种不需要刻意引导，就能与任何精神体建立连接并安抚的稀有类型？可惜了，只是一个A级。”
白衣女子点点头，在平板上快速记录着："数据显示，他的精神波动频率具有极强的适应性。这在战略上......"
“我明白了。”赵司令打断她，转向陆昭时眼神锐利如鹰：“孩子，下个月塔里要组建一支特殊任务小组。”
爷爷猛地站起来，他身边的黑豹也发出了威胁般的低吼：“老首长，小昭才刚刚成为一名向导！”
“老陆。”赵司令拍了拍爷爷的肩膀道：“你知道现在边境形势有多紧张。天然亲和型的向导，十年都出不了一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小狐狸突然竖起耳朵，病房的玻璃窗毫无征兆地震颤起来。陆昭感到一阵陌生的精神力在体内翻涌，窗外的梧桐叶无风自动，沙沙声越来越响。
白衣女子惊讶地看着监测仪：“这...这是精神力共鸣？”
奶奶快步上前，双手捧住陆昭的脸道：“深呼吸，别让情绪控制你。”
她的白狐精神体释放出柔和的带有安抚性的精神力，如同月光般笼罩了陆昭的小狐狸。
“我没事。”陆昭深吸一口气，窗玻璃的震动渐渐平息。他抬头直视赵司令：“我需要时间学习并且适应这个新的身份。”
赵司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烫金请柬放在床头：“这是塔的入学邀请函，随时有效。”
小狐狸轻盈地跳上窗台，阳光为它的红毛镀上一层金边。陆昭望着它灵动的身影，突然问道：“奶奶，当年您是怎么选择上前线的？”
奶奶的白狐也轻盈地跃上病床，亲昵地为小狐狸舔着毛。小狐狸也很是亲近白狐，翻过身露出了肚子与白狐玩耍。
“因为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她的眼神落在了手腕的伤疤处，说道：“但不是现在，你还需要......”
“我想试试。”陆昭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小狐狸转过身，琥珀色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无数陌生的画面——硝烟弥漫的战场，受伤士兵痛苦的嘶吼，还有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变异动物。
爷爷和奶奶震惊地对视一眼。奶奶颤抖着握住他的手：“你......居然无师自通了精神共享的感知？”
陆昭不知道什么是精神共享感知，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这些是.....？.”
“前线实时影像。”爷爷面色凝重：“基本只有S级向导才会与生俱来地拥有这种天赋......”
小狐狸又跃回陆昭肩头，尾巴亲昵地环住他的脖子。陆昭感到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流入心间，他轻轻握住胸前的狐狸爪子，做出了决定。
“我要去前线！”陆昭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爷爷奶奶奶奶满是复杂地看向陆昭，他们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但生为军人，他们更知道现在边境的情况有多紧急，有多需要自己孙子的这种能力。
“小昭，前线很危险......”奶奶担忧地说道。
陆昭轻轻拍了拍奶奶的手，看向奶奶的眼神里是少年人才有的意气风发：“奶奶，您当年能去，我也可以。您也说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现在也该轮到我了。俗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重嘛。” 说着，他看向肩头的小狐狸，小狐狸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爷爷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陆昭的肩膀：“小昭，爷爷奶奶为你感到骄傲，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我们永远都会在家里等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也不要过多纠结于自己精神力的等级，知道了吗？”
陆昭用力点了点头：“知道了！”
爷爷奶奶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说不欣慰是假的。看见自己的孙子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不骄傲呢？可同时他们也明白前线的残酷，但看着陆昭的样子，他们仿佛又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既然陆昭已经决定了，那么他们也不能过多地干预他的决定，只希望陆昭能够平安地，完整地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