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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两块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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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昱，你真的不来了？杀青宴也不参加？”
舒昱收到程以的消息，稍稍有些意外。
“不来了，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我只是想挽留你一下 ”
这次事情确实结束的匆忙，舒昱心里有些矛盾，想想之前经历的一系列的事，感觉是一场梦似的。
“小舒哥哥，你怎么了？”旁边的裴小妹突然出声。
“没事，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舒昱冲她笑了一下。
“噢，你要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利，可以找裴峪，他出道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小姑娘一只手拿着画笔，一边淡定的说。
舒昱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果然追星，连这些都懂。”
“我这是博学多闻。”
舒昱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她画画。
“我哥呢，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她看着对方摇摇头，若有所思。
“不如我教你画画吧？不然干坐着有什么意思？”
裴小妹起身找其他画架，少年看着这个小不点跑来跑去。
“不用了。”舒昱出声劝说，“我不会画画，我怕出糗。”
“怕什么，又没有外人。”她兴冲冲的翻找着说。
“一个五岁孩子教我画画，感觉怪怪的。”
裴小妹一听这话，惊讶的站起来，慢慢朝他走过来。
舒昱看着她夸张的表情，以为对方伤心了，想着怎么安慰。
“小舒，我知道你今年21岁了，过了年就是22了，没关系，不要灰心，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有我教你，你就放心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也别担心，不管你放心什么，总之请放心，我绝对是个耐心的老师，你不用觉得自惭形秽，毕竟不是谁都能五岁学会画画的。”
看着裴小妹认真的脸，舒昱忍不住回想起来之前的事。
那些事已经过去很久，已经是上辈子的记忆了
似乎每个小孩都有一个画家梦，舒昱也不例外，他儿时父母离异，妈妈要每天上班。
可幼儿园不是每一天都上学，舒妈妈不忍心把儿子锁在家里，只好嘱咐他。
“我现在只有一把钥匙，可是锁了之后，你就出不去了，你可以自己选择出去还是在家待着，但是这个门只能关，从外面打不开，你要是想回家必须要等我下班。”
小舒昱听的云里雾里，第一天就大早上跑了出去，结果无处可去，身上只有两块钱。
老妈回来得等到下午呢，他无聊的坐在小区对面的长台阶上发呆。
这个时候台阶前，一楼的店面老板过来跟他打招呼。
“小朋友，你怎么不回家？”
“没带钥匙。”舒昱淡淡的说。
“好吧，你愿意在我们店里休息一下吗？我看你脸色难看，别是中暑了。”
舒昱跟着他来到店里，被眼前的一幅幅画震惊到了。
原来这是一个绘画补习班。
等下午两点半，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小朋友，一个个都背着小书包，手上拿着画笔。
“诶，今天来了一个新同学。”一个小男孩走过来说。
“我不是学画画的，我没带钥匙，在这里等妈妈下班回家。”舒昱简单的解释原因。
“噢，好吧。”
小孩们很快坐到位子上，听着今天的课堂教学。
舒昱坐在角落里，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钟表，今天怎么过的这么慢？
看着其他同龄人认真听讲的脸，他突然感觉到脸上发烫。
今天在人家店里待的够久了，舒昱悄悄站起来，跑开了。
后来他坐在家门口，枯燥的等着老妈。
“呀，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舒妈妈很惊讶，连忙打开家门。
“今天下午。”舒昱悄悄扯了个谎。
“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嘛？”舒妈妈好奇的问。
“有什么开不开心的？”舒昱一脸平静的趴在床上。
“你平时要上幼儿园，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玩，又没有我跟着你，你没遇到什么其他小朋友？”
舒昱枕着凉席，目光闪烁一秒，“没有。”
后来不用去幼儿园的每一天，舒昱都默默跑到小区对面的画室里偷看，只是他后来长了个记性，每次下午快上课的时候去。
老板也不赶他，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要不要来这里学习画画呢？我觉得你应该很喜欢。”
舒昱偷偷瞟了一眼对方的招牌。
四千块，能抵上妈妈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对六岁的舒昱来说，是一笔天大的数字。
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儿，只有两块钱。
太贵了，他一天都不一定有一块钱，恐怕要攒十年的钱才能自己做主。
沮丧的小舒昱没心情看画画了，垂着脑袋在小区里瞎转。
他们刚搬了新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老爸离开本市，只有妈妈一个人挣钱养家。
自己新上的这个幼儿园是妈妈特意找的，托了不少关系呢，而且一学期五千块。
一年就是一万块，舒昱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想想整个人一下子就蔫了。
天呐，养个孩子居然要这么多钱，舒昱直到进了家门，还沉浸在巨额数字中。
“怎么了？整个人都臊眉耷眼的？” 舒妈妈不明所以的问。
“没事，只是突然感觉到自己像个吞金兽。” 舒昱撑着下巴，叹了口气说。
“瞎说，我可没这么觉得。”舒妈妈观察着儿子的脸色，进了厨房继续忙碌。
舒昱突然回过头，看着妈妈微微弯曲的肩膀，舒妈妈结婚结的晚，生他生的晚，三十几岁才有了舒昱。
“妈，你为什么不早点结婚呢，你不怕我长大了，你也老了。”
舒妈妈切菜的动作不停，“以前忙着干活，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那你后来怎么想生孩子了？还要辛辛苦苦的养着我。”
舒昱看见对方的耳后竟然长出来些许白发。
“哪有那么多原因，我愿意工作，结婚，养小孩，结婚生子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你老妈我不是什么大哲学家，也懒得思考人生的意义，我只是按部就班的过日子而已。”
舒妈妈说着说着，突然看了一眼儿子，露出一抹笑意。
“再说了，人能活到七十岁，我很愿意体验每一个阶段的人生，要不然这辈子多无聊？我生下你，也是想让你也体验一下五彩斑斓的世界呀。”
小小的舒昱不能明白妈妈的话，仍然沉浸在悲伤当中。
画画他是学不成了，老妈这么辛苦，他舍不得开口。
舒昱依旧当做没事人一样，每天下午去画室偷看。
“你不怕我偷偷学习不给钱？”舒昱看了一眼躺椅上的老板。
“没关系，反正你连画笔都没有，只是看一看就能学会的话，我还开补习班干什么？”老板悠哉悠哉的扇着蒲扇说。
“谁说我没画笔？”
“呵，最便宜的画笔都要五十块，你有钱吗？水彩笔还要一盒二十块呢。”
舒昱被噎，扭过头不再搭话，看着画室了一排排的小朋友。
可惜这样的日子也没有维持多久，一年时间，舒昱要上小学了。
小学生每天五点钟放学，舒昱每天都被妈妈及时接回家，周六周日在家里写作业。
即使有时间出去玩，舒昱也选择在图书馆看闲书。
那间画室他再也没有去过。
舒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心里有些怅惘。
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断的这么干脆利落，仿佛知道画画没可能，小孩子忘性大，就这么把它抛之脑后了。
不过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只是没了念想了。
“来吧，我教你，你首先要学会怎么拿画笔。”裴小妹停顿一秒，看着少年从容的动作，愣了一下。
“你之前学过？”
“没有，看得多了。”
“这样啊。”她感觉自己犯蠢了，尴尬的笑了笑。
舒昱第一次觉得好好学习的时间居然可以过得这么快，他一抬眼发现天已经黑了。
“走吧，咱们下楼，我哥回来了。”
舒昱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的画室离车库特别近，之前每次偷懒的时候，都会偷偷留意着车库的动静。”
“看来是个惯犯。”
舒昱一边打趣妹妹，一边下楼。
他来到客厅看见裴峪，连忙走上去，“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处理了一些工作。”裴峪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抱住了对方。
裴小妹一看这架势，自觉的回了房间。
晚上裴峪正在洗漱，趴在枕头上玩手机的舒昱收到一条消息。
傅思年：舒昱，咱们见一面吧。
舒昱：搞什么鬼？我们都不在一个地方怎么见面。
傅思年：我来D市了。
舒昱：你怎么知道我来D市了？你跟踪我们？
傅思年：没有，只是我打听一下裴峪的去向，不是什么难事。
舒昱：那就是调查了，非法获取个人信息，你小心我报警。
傅思年：……我没有，裴峪的狂热粉丝有很多，找一个问问就知道了，我是在网上看到的
舒昱：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思年：只是想见一见你。
舒昱：见我干什么？不见，有什么事在手机上说。
傅思年：不见的话，我就主动去见你，不知道你老公还能不能再打一架。
舒昱咬牙切齿，“哐哐” 锤了枕头几拳，气的够呛。
裴峪这时候走出来，“舒昱，我想让你帮我吹头发。”
“噢，来了。”舒昱飞快应下，回复了对方。
舒昱：可以，但只是见一面。
傅思年：好，明天下午七点见。
这么着急？！舒昱来不及回复，匆匆忙忙的跑过去给裴峪吹头发。
“你很热吗？怎么满头大汗的？”裴峪讶异的问
“没有。”舒昱虚虚的擦了擦脸。
他继续打开吹风机，意外发现裴峪手上有一点点发红，细看有血丝。
“你的手怎么了？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舒昱捧起对方的手，担心的睁大眼睛。
“……见了一个很讨厌的人，打了几拳。”裴峪抿了抿嘴说。
“你，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舒昱翻箱倒柜的找碘伏。
“因为有些人太欠揍了。”
“那下次，你找别人打，我帮你打，你自己动手总是受伤。”舒昱心痛的倾述。
“好，不过这血迹是别人的，不是我的，我没受伤。”裴峪眼含笑意的安慰他。
“骗人，如果真是别人的血，你怎么洗漱完了手上还有，肯定是你自己的。”
裴峪乐了，“你怎么总是在我的事情上怎么聪明，遇到别人都是笨笨的。”
舒昱扬起下巴，得意的说，“因为我爱你呀，所以才在意你的事，你是不是蠢？”
裴峪看着对方的脸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