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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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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星野失神了一下，然后胸口一阵剧痛，他低头看见谢一的手用力按在他手掌的伤口上，修长、纤细、骨节分明，手上沾染着殷红的血仿佛被点染上的朱砂煞是好看。
她一边按一边冷笑着说道：“你要是再烦我，我就洞穿这里。”
“你舍得就动手呀。”
肖星野丝毫不畏惧，反而用力扣住那只纤细的手将它拉到跟前抵着自己微红脸颊似笑非笑的说道：“这里可是风岩道，多一分战力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没了我，你想靠谁走出风岩道？艾德曼大叔吗？”
谢征用力想要甩开他的禁锢，可是肖星野却一点不肯放松反而将他整个人都扯到了身前。
“你要是相信艾德曼，会被他啃的骨头都不剩。”
“那你呢？"谢一看着满是鲜血，但是相互紧扣的双手。“你为什么选择相信他？"
“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肖星野盯着谢一的目光晃动了一下，层层涟漪泛起又隐去。“我选择待在这里只是因为当时的我无处可去。”
“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高人，原来是只到处流浪的野狗。”
谢一对这个人原本是有一点兴趣这会却意兴阑珊了。
“野狗可是很有用的，尤其是对于北部不熟的人。”
肖星野并不在意她的话，他以目光把玩着对方纤细的手，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投喂的话野狗也是可以变成家犬。阿一，不考虑一下吗？”
谢一一把甩开了他，冷声说道：“我没有养狗的嗜好。”
“那开车的嗜好呢？”
肖星野凑过来，像一只不畏惧任何挑战的赖皮狗，一旦黏上就会死死的咬住主人的裤脚。
“上个文明留下来的机械车可不是只要有动力源就能冲出北越的。”
“你还知道什么？”这一次面对他的逼近谢一没有选择对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肖星野觉得自己或许有受虐倾向，因为这个人只是这样冷漠的看过来他就无可抑制的心动，从头到脚每一颗神经都在躁动。
“我给你一个忠实的建议，现在的你除了需要动力源，你还需要一个老实可靠的维修技工。”
“老实可靠？”谢一笑了，修长的手指用力点在他胸口，像是要把那里洞穿一样。“你有这种特质吗？想合作就要坦诚布公。”
其实这就是实话。
但是肖星野也知道自己这么说谢一是绝不会相信的。
“好吧，其实是我也想离开北越。”
当然这一句算不上是假话。
虽然自己算不上是坦诚之人，但不知为何面对谢一他总是愿意如实相告的。
“怎么艾德曼的压榨已经到了让你无法容忍的地步了？”
谢一打量着他，目光之锋利像是能扒下他一层皮。
肖星野被他这么一看兴奋了，以至于脊背都发麻，只好用舌尖抵着口中尖利的犬牙，直到疼痛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他才低笑了一声缓缓开口。
“野狗觅主是要看缘分的，我和艾德曼大叔的缘分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为什么是我？以你的实力想要离开这里随时都可以走。艾德曼那老头虽然实力不错，但是他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找个时机逃了就好了，并不费什么脑子。
“确实。”肖星野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滑过谢一因为寒冷而泛白的嘴唇，握着短剑的手忍不住用母指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食指，就像是摩挲那泛白的唇一样。“想要离开北越狩猎团不是难事，但是想要离开北越，甚至是整个北部地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一边靠近谢一，一边把握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哈气，热的气息无形间扑到了谢一的鼻息间，谢一微微皱着眉却没有说什么。
“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吧？”肖星野低声说道：“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没有足够的物资或者足够快的速度想要离开这里，根本就是妄想。”
厚实的衣服掩盖了谢一纤细的脖颈，没能一饱眼福的肖星野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艾德曼大叔没有把他二十四小时拴在裤腰带上的爱好，但是他有把谢一捆在自己身上的兴趣。
“原来如此。”谢一抬头看向他，冷声说道：“想合作没问题，从今以后我保证速度，你提供物资如何？”
话说的很客气，态度也很诚恳。但是肖星野可以发誓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从今以后不用指望能再有机会和谢一达成任何交易。
“好呀。”
所以他回答的干净又利落，面对这样的回答谢一自然是开心的，冰冷的脸庞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他转动着手中的刀，侧目看向积雪如玉美则美矣却危机四伏的风岩道。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跨过它。”
一旁的肖星野轻笑了一声，他十分自然的伸手扣住了谢一握刀的手，掌中的冰冷触觉让他的心一振，忍不住想这人果然不适合在北越这种苦寒之地生存。
“怎么跨过去？一路杀穿吗？”
肖星野摇了摇头，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他可不想让谢一亲力亲为。
“这种事情是需要团队合作的懂吗？”
“你不是不相信他们吗？”
谢一试图挣开他的束缚，肖星野却握得更紧，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副做工简陋的手套强行给他戴上去。
他一边给谢一戴手套一边说：“这和相不相信没关系，我不相信他们也合作了好几年呀。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是一排小树肩并肩也能乘凉。”
他看着谢一被包裹起来的十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扯下脖子上的骨笛在谢一面前晃了晃。“这种时候就是需要大家肩并肩手牵手，迎着风雪共渡难关的时候。”
骨笛喑哑的声音在旷野里悠悠地响着，既不嘹亮刺耳又不低沉压抑，却绵绵不绝飘出很远。
三长一短。
谢一默默的数着，心想这应该是他们北约狩猎团约定好的暗号。
“好了，正常情况下按照脚程算他们应该一个小时左右赶到，不过……”肖星野无奈的撇了撇嘴。“这一次不一定。”
“为什么？”
谢一不解。
肖星野笑了一下，语气平常的说道：“因为这里是风岩道，危机四伏过于危险，就算我给出安全的信号，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啊。”
“如果你给出的是危险信号呢？”
想到另一种可能谢一蹙起了眉，北越狩猎团不会转身就撤了吧。
他眼前浮现出艾德曼老头那张正直严肃的脸庞，眉头蹙得更深了。
不会吧？
肖星野耸了耸肩，两手一摊。
“那就不好说了，艾德曼大叔如何抉择要取决于利益有多大。”
这就是人类！
永远能用最直观的手段撕裂他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侥幸的期待，并且永远不会因此而感到愧疚，让他有一种寒刃直入心扉，鲜血淋漓的快感。
是的，快感。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是直观的，触手可及的，连他都恨不得亲手抓紧自己的心脏然后生生捏碎只为嗅一嗅那不名状的腥甜味道的快感。
但是这种快感太低级了些，低级到只要经历过一次就不会再有趣味的程度。他需要的是更浓烈的东西或者更粘稠的快感，而这些是北越狩猎团和艾德曼给不了的。
他的目光落到谢一身上，年轻人挺拔如青竹的身体，消瘦的但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指骨，平直却性感让人视线忍住流恋的肩膀，线条分明的下巴，清冷如夜的黑色眼眸，以及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的冷漠淡薄欺压着一个世界的风雪般清冷的气质，这一切都让他心绪翻腾。
你，能带给我什么呢？
他舔食着口腔里的犬牙，舌尖感受到的血腥和痛苦而抑制颤动的心脏里肆虐疯狂，一颗心像是被人踩入泥土后又抛向天空，在无法控制的颠簸里他感受到了一种疯狂的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急于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一再的告诫自己，忍着，现在给我忍着。
对此毫无察觉的谢一捡起雪堆里的黑晶对着光仔细的观察起来，从他醒过来开始就不断有人告诉他在北越黑晶是重要的生存物资，事实也一再向他证明确实如此。
之后他对得到的黑晶做过无数实验，发现这东西结构异常牢固，其他物质相互作用几乎没有太多的反应。至于它为什么能杀死那些只在图册上见过的怪异生物，则更是未解之谜。
想要弄清楚这一点，必须使用更专业的设备才行。
看着狂风肆虐，大雪封山的北越谢一对此不做任何期待。
哪怕他醒来的防空洞里保留着另一个文明留下的越野车和相关生存物品。
“怎么了？”
灼热的呼吸扑在他耳垂下那小一片肌肤上，像一块被烧红的烙铁即将贴上来那样，谢一立刻感觉到了肌肤的抽搐。
不知何时肖星野已经来到他身旁，厚实的胸膛半贴着他的背，机油和薄荷的味道混淆在一起发酵出毒药一样味道，让谢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却依然有种被他圈进怀里的错觉。
“没事！”
谢一生硬的回答道，捏着黑晶的手颤了一下，锋利的晶体无声的刺破了指腹，疼痛让他回过神，他退后一步直视肖星野。
“如果艾德曼不来，我们怎么办？”
肖星野撇了一眼谢一身前的脚印，又看见他有些不适的揉了揉耳垂下的泛红的肌肤无声的在心里笑了一下。
“就像你说的那样办。”
“哪样？”
谢一挑眉。
“杀穿风岩道。”肖星野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这是万不得已的下策。”
至于上策嘛，那自然是等北越狩猎团全员到齐一同杀穿风岩道。
毕竟大家都渴望从风岩道这笔单子里捞一把大的，既然如此不出把力气不合适吧，当然万一途中死个把重要或者不重要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谢一瞪了他一眼，说穿了最后兜底的办法还是他们两人杀穿这里。
肖星野被他这一眼瞪得差点灵魂激荡，本来他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偏偏谢一还总是不经意的挑战他的忍耐力，再这么下去恐怕还没出北越自己就先原形暴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