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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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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臣被突然亮起来的车灯一照，下意识偏过头用手遮住眼睛。
尽管戴了墨镜，还是觉得这车灯实在太亮了。
透过指缝间认出那辆车，是沈溯的车，顿时有点心慌。
在沈溯下车走过来之前，他迅速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说才合适，以免被看出不对劲。
车灯灭了，车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的心跳得飞快，却始终想不出一个更合理的借口。
眼看着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穆臣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于是摘下墨镜口罩，露出温和的笑脸，边向前走边张开双臂，将沈溯抱了个满怀。
“现在还没到九点呢，这么早就下班回来了？”
沈溯没回话，抬起手摁着穆臣的肩把人往后拉开点距离，上下打量一遍，然后直视穆臣的眼睛。
刚才他以为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别人，没想到竟是穆臣，尤其是身上那股明显的警惕感，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昨晚那股怪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微蹙了一下眉，“你……”
“午饭520元，晚饭1314元，我爱你一生一世。”
沈溯看着满脸笑意的穆臣，那双眼里映出自己小小的倒影，好像被他很珍贵地放在心尖上似的。
“因为你给我这个小小惊喜，”穆臣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实在太开心了，想给自己和那两张小票拍个合照留作纪念，所以才有了这身打扮。”
“刚才我出去扔垃圾，结果回来时被车灯晃了眼。”
沈溯一脸狐疑，“是吗？”
他一听这话就知道穆臣在说谎。
哪有正常人把自己弄成全副武装，在别墅小区里鬼鬼祟祟的？还找了个这么拙劣的借口。
或者说，穆臣到底在防备什么？
沈溯环顾四周，一切正常，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穆臣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操作了几下举给沈溯看，弯起眉眼笑着问：“怎么样？拍得好看吗？帅吗？”
屏幕上是一张自拍照，穆臣手里捏着两张外卖小票，其他部分都打了码，只露出两个总计金额的栏目，笑得很开心。
沈溯看了足足两分钟，点头回答：“好看，帅。”
穆臣笑了，把手机塞进沈溯手里，重新戴上墨镜口罩转身走过去，站在家门前摆了个自以为很酷的姿势。
“给我拍个酷的，待会儿……”说到这里顿时卡壳了一秒，身体明显的僵硬，不动声色地笑道：“待会儿要发到朋友圈。”
沈溯静静看了好几秒，压下心里那股怪怪的感觉，把穆臣的手机揣进兜里，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找个合适的角度对准穆臣。
穆臣见状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用我手机拍照？是嫌手机太老了吗？”
他走的那天，手机刚买没多久，一直用到现在都没换过，如今确实老旧了。
穆臣迟疑了一下，“那要不明天我买个新的？跟你一样的情侣款手机。”
“我手机里存的都是你以前的旧照，要存新的。”
“待会儿给你下单一部新的，明天直接送到家。”
沈溯一边回答了两个问题，一边调整好角度，提醒道：“看镜头，站好别动。”
穆臣没再说什么，乖乖站好，让沈溯拍个够。
拍完照后，沈溯低头看手机里的照片，手指滑动很快，突然说：“你刚回来不久，没必要现在就发，等过段时间再发朋友圈，稳妥点。”
穆臣正走过来时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慢慢停下脚步，望着低头看手机的沈溯，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夹杂着点酸甜。
虽然刚才说待会儿要发朋友圈是假的，但实际上内心并不乐意，甚至非常抗拒与外界有太多联系。
骗沈溯这事儿让他感到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却也无可奈何。
他只想跟沈溯在一起，除此之外，其他事都跟他无关。
本以为等下想办法找借口蒙混过去就行了，没想到沈溯竟然比他考虑得还要周全。
因为他当过卧底，所以沈溯才会担心他的人身安全，把他放在心里的第一位。
就像以前一样，什么事儿都要考虑得细致周全，连可能发生的几种情况都会提前预想到，做好一切准备，才能及时解决各种问题。
穆臣那副墨镜后的双眼里对沈溯满满都是爱意，浓郁得仿佛要穿透那一层薄薄的镜片，直直射向沈溯。
沈溯似有所感地抬头看着他，朝他张开双臂，“过来让我抱抱。”
穆臣笑了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再次把沈溯搂进怀里，小声说：“明天你的一整天时间都是我的，对吧？”
沈溯被他抱得很紧，抱得实实在在，感觉整颗心都是暖乎乎的，双臂把穆臣搂得更紧了。
“嗯，都是你的。听你怎么安排。”
穆臣听到这话，心里甜甜的，开心极了。
他拍拍沈溯后背松开胳膊，笑道：“好啊，那就听我安排的，我要跟你约个一整天的会。”
沈溯嘴角勾起极淡的笑意，掏出手机还给穆臣，让他先进去，然后转身把车停好。
穆臣进家门里，摘下墨镜口罩，脱下风衣，背对着没关的门，狠狠松了口气。
还好他舍不得扔掉那两张外卖小票，提前拍了个照存进手机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看来下次得小心点了。
穆臣抹了把脸，呼了口气，换完鞋后径直往里走去，顺手给沈溯倒了杯温水。
等沈溯过来了，顺手把那杯温水递给他，有些粘人地从后搂住沈溯的腰，下巴搭在肩上笑着说：“总算等到你回来了，我终于可以粘着你了。”
沈溯接过那杯温水，喝了一大口润润喉，用脸轻轻碰了下穆臣的脸，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挂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随口说：“刚才收到谢戈发的消息，说有空就带上肖贤他们来咱家，想见你……”
“不行！”
沈溯被这声吼吓了一跳，紧接着贴在后背的那股温热感也一下子退离了，满脸惊愕地转头看向穆臣。
却看到穆臣脸上露出了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怒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不安……
虽然转瞬即逝，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一点不寻常，微蹙起眉困惑不解地看着穆臣。
“为什么？”
穆臣吼完就后悔了，懊恼不已，却不能就这样逃避，不然会被发现得更快。
一旦被发现了，情况会更糟糕，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穆臣闭了闭眼睛，抹了把脸，还是觉得有点生气，看了一眼沈溯，低下头小声说：“抱歉，我情绪激动了，不该吼你，但沈溯，我回来才几天？”
“至少让我休息几天半个月吧？六年多都没见你一面，一次联系也没有，我想跟你过二人世界，没有人打扰的那种，不行吗？”
“谢戈他们想见我……”穆臣深吸口气，逼迫自己要表现得正常一些，压下内心深处的慌乱不安，舔了舔嘴唇说：“他们想见我可以，但得等过段时间后再见，行吗？”
最后那俩字“行吗”，语气里近乎恳求，像是在水中拼命呼救似的。
沈溯沉默，盯着穆臣好几秒后点了下头，向前走了两步，抬手摸了摸穆臣的脸。
“好，那就不见他们了，这段时间里就咱俩过二人世界，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别生气了好吗？”
穆臣愣了一下，急忙摇头解释：“不是，我没生气，对不起我……我只是……”
“没事，我都懂的，你说得对，咱俩六年多都没见了，其实我挺想跟你过二人世界。”
沈溯又摸了摸穆臣的脸，“我现在给你下单新手机，哦对了，明天要去哪儿约会，你都想好了吗？”
说着，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穆臣，“要用到钱的话就刷我的，用我手机预订付款什么的。”
穆臣表情微顿，低头看了眼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笑着摇头：“不用，你给我买手机就行，情侣款的，手机壳也要买，也是情侣款，至于明天的费用，我来付。”
“行，你想要什么样的情侣款手机壳？”
穆臣弯起眉眼，甚至带着点顽皮的意味，“还记得以前咱俩第一次旅游的时候吗？路过那家手机店，我看上那个两只小狗亲亲的黑白情侣款手机壳。”
“就是笑眯眯地大大嘟起狗嘴对着亲的那个，特别可爱。”
经穆臣这么一提醒，沈溯顿时想起那款手机壳的图案，神色一僵，微蹙起眉犹豫着问：“非要买吗？你不觉得很那啥吗？”
那手机壳上的图案看着就挺贱贱的，太有损形象，接受不了一点。
穆臣静静看着他，突然抱住沈溯轻轻摇晃，笑道：“我想要啊，你就满足我这点小小要求呗，老公。”
这声老公喊得沈溯整颗心都快软成一滩水了，妥协道：“好吧，给你买。”
“买情侣款。”穆臣强调道。
“嗯，买情侣款。”
穆臣看着他没说话，那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溯秒懂，很自然地叫了一声：“老公。”
“老公可想死你了。”他又补充道。
穆臣开心地笑了，忍不住乐出声。
可能是因为沈溯说想跟他过二人世界的缘故，今晚穆臣难得放下警惕，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很好，连嘴角都带着笑意。
穆臣睡熟了，可沈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此时坐在床对面的大窗户边上。
一条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安静看着熟睡中的穆臣，侧脸被背后的月光照出一层白纱，眼神微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