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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薛宜年坐在顾斯对面,餐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两人之间。
这是一家隐秘的高级日料店,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顾斯点了几道薛宜年喜欢的菜,又额外要了一壶清酒。顾斯为薛宜年面前那个小巧的白瓷杯斟满清酒,酒液澄澈,映着头顶暖黄的灯光,像一小块融化的琥珀。他的动作依旧优雅从容,心情似乎很好,仿佛刚才办公室里那种近乎压迫的低气压从未存在过。
“昨晚没睡好?”顾斯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他眼下淡淡的青影上。
薛宜年一怔,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睛:“嗯……稍微有点。”
“做噩梦了?”顾斯的声音很轻,像是随口一问,却又带着某种笃定。
薛宜年指尖微顿,总是对于顾斯这种恐怖的观察力还有精准的猜测感到难以适应,他点点头,算是默认。
顾斯正垂眸倒酒,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嗯。”薛宜年低声承认,“梦到礼物寄丢了。”
顾斯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就因为这个?”
薛宜年抿了抿唇,没说话,难得感觉有点局促。他低头,像一只被戳穿了心事的鸵鸟,把脸埋进面前那碗米饭里。
顾斯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带点笑意看他装鸵鸟:“放心,不会丢的。”
薛宜年盯着那杯酒,没动。顾斯也不催他,只是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片刺身放进他碗里:“尝尝,今天刚到的蓝鳍金枪鱼。”
薛宜年低头,筷子轻轻戳了戳那片鱼肉,忽然开口:“顾斯哥。”
“嗯?”
“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斯抬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如常:“为什么这么问?”
薛宜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起眼直视他:“因为礼物。”
顾斯看着他,忽然笑了。
“是有点。”他坦然承认,语气轻松得像是谈论天气,“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顾斯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晃着酒杯,目光落在薛宜年脸上,带着点探究和玩味:“怎么?怕我生气?”
薛宜年耳尖不受控制地,一点点烧了起来。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也让他那清白的脸颊,泛起一丝漂亮的红。“……不是。”
“那你为什么改主意?”顾斯问,“明明可以直接寄出,却非要亲自送来?”
薛宜年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在最后一刻,突然不想让这份礼物像普通快递一样,被随便丢进某个物流中心,被陌生人随意搬运、扫描、丢进某个运输箱里。
他想让它……更郑重一点。
但他没说出口。顾斯也没再追问,只是轻轻笑了下,抬手给他添了点酒:“算了,不重要。”
薛宜年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里某处微微松动,抿了一口清酒,很难喝。
顾斯似乎总是这样——明明前一秒还让人觉得危险而难以捉摸,下一秒却又温柔得让人毫无防备。他仿佛永远游刃有余,永远不会失态。
他低头,咬了一口鱼肉,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今天喝了点酒,心脏咚咚跳了两下。
顾斯淡笑看着他,忽然开口:“对了,下周有个慈善晚宴,你要不要一起去?”
薛宜年一愣:“我?”
“嗯。”顾斯语气随意,“主办方是A大校友会,沈知行也会去。”
薛宜年手指一顿。
顾斯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似笑非笑:“怎么?不想见他?”
薛宜年摇头:“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邀请我。”
顾斯轻笑:“你是我的朋友,带你去不是很正常?”
薛宜年抬眼看他,顾斯的表情滴水不漏,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好。”他最终点头。
顾斯唇角微扬,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下他的杯子:“那就说定了。”
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薛宜年低头喝酒,没看到顾斯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
--
慈善晚宴当天,薛宜年穿着顾斯提前让人送来的西装,站在镜子前有些不自在。
深灰色的面料剪裁利落,衬得他身形修长,领口别着一枚低调的银质领针,是顾斯亲手给他戴上的。
“很适合你。”顾斯站在他身后,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肩膀,像是在调整并不存在的褶皱。
薛宜年屏住呼吸。
顾斯的气息太近了,带着淡淡的冷冽香水味,像是雪松混着一点烟草,沉稳又危险。
“走吧。”顾斯收回手,语气如常。
晚宴在顾氏集团旗下的一家高级酒店举办,到场的大多是名流和精英。薛宜年跟在顾斯身边,立刻就感觉到了无数或探究、或惊艳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薛宜年跟在顾斯身边,如同一件被精心打磨后,首次公开展出的艺术品。
他身上那套由顾斯亲自挑选的深灰色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他清瘦修长的身形,衬得他皮肤冷白,气质清冽,像一株生长在雪线之上的孤傲植物。
顾斯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尤其当这些目光最终都汇聚在他身边的薛宜年身上时,一种犹如君王检阅自己最珍爱宝藏的满足感,让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晚宴进行到一半,拍卖会要入场了。
薛宜年去洗手间,回来时却在入座时被人叫住了。
“薛宜年。”
他转头,看到谢放坐在他身后。谢放倚在椅背上,一头白发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你怎么在这?”薛宜年惊讶。
谢放挑眉:“主办方邀请的,不行?”
薛宜年笑了:“行。”
本来他还觉得这种场合没有熟人会很尴尬,没想到熟人都在,这倒是很大程度上减少了他的局促。
谢放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领口的银质领针:“顾斯送的?”
薛宜年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身旁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是我送的。”
顾斯不知何时出现在薛宜年旁边。他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那目光落在谢放身上时,却像是在审视一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物品。
谢放收回手,笑得挑衅:“品味不错。”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无形的火药味。
顾斯没理会他的挑衅,径直走到薛宜年身边,很自然地将手搭在薛宜年的肩上,那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保护姿态。
“这里人多,我们换那边坐吧。”
“别啊,顾总。”谢放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像一只盯上猎物的年轻豹子,眼神却紧紧锁着顾斯搭在薛宜年肩上的手,“难得遇到,一起聊聊?”
薛宜年感觉顾斯手臂的肌肉瞬间紧绷了一下。他夹在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中间,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不等他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在聊什么?”
三人同时转头,只见沈知行端着一杯香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薛宜年的另一端。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眉眼如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的目光,却清晰地落在了薛宜年身上。
这下,更热闹了。薛宜年心想。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沈知行问,像是随口一问。
“没什么,”谢放抢先开口,笑得一脸灿烂,“在夸顾总眼光好。”
“谢谢。改日我让助理送一个到你公司,庆祝你开业大吉。”
“那倒是不必了,我没有强人所难的喜好。”谢放眼睛不怀好意的一转,像是挑衅:“顾总如此慷慨,别的,顾总也能转手相送吗?”
“听说小谢总公司最近在A轮融资,今天拍卖会上若是遇见手头紧张但又十分喜欢的,尽管报我的名字就好。”
顾斯依旧是那样风度翩翩,像是没听出谢放话语里的言外之意,又或者是根本没将这点口舌之争放在眼里。
他好似永远都是那样游刃有余,永远优雅。
薛宜年感觉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边缘,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张扬的性格让他想立刻逃离,但他知道,此刻他如果转身就走,只会让场面更难看。
正当顾斯和谢放两个人唇枪舌战之时,沈知行走到薛宜年边上:“我们公司最近在招人,你有兴趣来吗?”
“真的吗?”薛宜年有些惊喜,“具体是什么方向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聊起专业领域了。
谢放眼睛一转,就看到沈知行和薛宜年两个人聊得正欢,心下暗道不妙。
“年年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我们一起研究游戏!”
“游戏?”沈知行冷冷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学渣的不屑,“娱乐产品。”
“你他妈说谁是娱乐产品?!”谢放瞬间被点燃,“你这种除了会念几本书,连人都不会笑的冰块脸,懂什么叫梦想和热爱吗?!”
沈知行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却傲慢到了极点,“电子鸦片。”
“你——!”
“好了。”
顾斯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火药味。他像一个宽容的长者,看着眼前两个争吵的晚辈,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
“不劳二位操心,宜年的未来,我会为他规划好的。”
“顾先生,我认为不经过别人意见就擅自替别人安排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您觉得呢?”沈知行反问。
“是么?那我们拭目以待。”顾斯不置可否,笑的似乎别有深意。
他现在心情正好,反正,事实会说明一切。
就在这时,拍卖会正式开始。
薛宜年对拍卖品并无兴趣,只是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图册。直到,一件拍品出现在大屏幕上。
那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颗未经雕琢的、约拳头大小的陨石原石。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墨黑色,断裂面上却闪烁着奇异的、如同宇宙星尘般的七彩光斑。
介绍牌上写着它的名字:【孤独的来客】。
介绍说,这是上世纪在北欧发现的一块罕见的陨石核心,历经数亿年的宇宙流浪,最终坠入地球。
薛宜年看着那块石头,眼神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好奇——原来这就是陨石。
这陨石长得还蛮可爱的。薛宜年对它华丽的介绍词并不感冒,毕竟华丽的介绍词往往只是为了卖的更贵。
“起拍价三百万。”伴随着主持人这一声,薛宜年打了一个寒噤——确实很贵。
顾斯捕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失神,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拍卖开始。
“五百万。”顾斯从容地举牌,仿佛在买一件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六百万。”出乎意料的,沈知行的声音紧随其后,冷淡而平静。
“八百万!”谢放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他有的是一腔孤勇的热血。
薛宜年有些慌乱地想拉住谢放,却被顾斯用眼神制止了。
价格开始以一种疯狂的速度飙升。这不再是一场拍卖,而是一场战争。
“一千五百万。”沈知行的声音依旧冷静。
“一千六百万!妈的!”谢放几乎是咬着牙跟上,他或许不懂这石头的价值,但他懂这场战争的意义。
薛宜年不懂,并且觉得他们疯了。
顾斯始终没有再举牌,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直到价格被推到两千三百万,谢放无奈放弃,沈知行也微微蹙眉,似乎快要触及心理价位时——
顾斯才慢条斯理地、第二次举起了他的牌子。
顾斯脸上依旧挂着浅笑,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再次举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点一道菜:
“五千万。”
全场死寂。一锤定音。
顾斯用这个数字,彻底终结了这场荒唐的战争。
顾斯在万众瞩目之下,从容地签下支票。
沈知行深深地看了顾斯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号牌。谢放则是懊恼地低声咒骂了一句。
顾斯亲手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那个丝绒盒子。他没有看那块石头一眼,而是径直走到薛宜年面前,在所有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将盒子递给了他。
“送给你。”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
这一刻,顾斯的胜利,是压倒性的。
薛宜年捧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感觉自己像是晕乎乎被推上了审判台,烫得他几乎要拿不住。
--
拍卖会结束,是一个小型的社交酒会。
顾斯心情极好,他端着一杯红酒,正想带着薛宜年去认识几位科技新贵,却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拦住了去路。
是沈知行和谢放。
谢放脸上似乎带着点不甘,谢小少爷从小没有为钱发过愁,今天输给顾斯心里相当不服气。
但是他的公司确实刚刚起步,融资事宜还没结束,现在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沈知行倒是显得不太在意,毕竟五千万买一个石头,本来就是亏本生意。他现在来,另有安排:“宜年,我之前说的招人是真的,有兴趣可以来启明看看。我们公司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还有我呀,现在加入点击就送股份哦!和我当合伙人怎么样?”
顾斯看着眼前这两个“失败者”,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胜利者的宽容与愉悦。
他揽着薛宜年的肩膀,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是居高临下的、对孩童般争吵的怜悯。胜利的喜悦和酒精的微醺,让他那副总是温和的面具,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你们一个,想用虚无缥缈的梦想绑架他;一个,想用冷冰冰的前途规划他。”
他低头,凝视着怀中因为局促而微微垂下眼帘的薛宜年,声音低沉而充满了蛊惑:
“而我……什么都不需要他做。我只是想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独一无二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这一刻,顾斯感到某种近乎眩晕的愉悦,薛宜年嵌进他怀里,一切都这样刚刚好。
“他的未来,他的价值,都不需要他自己去操心。因为……”
“那太累了。”
他说完,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沈知行和气得说不出话的谢放,只是揽着薛宜年,用一种绝对胜利者的姿态,转身离开。
“宜年,”他低声说,“我们回家。”
--
回程的车里,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顾斯的心情显然好到了极点,他甚至打开了音响,放着一首悠扬的古典乐。
他自顾自地沉浸在愉悦的感受中,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薛宜年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
他将那个丝绒盒子再次递到薛宜年面前,亲自为他打开。
那颗名为【孤独的来客】的陨石,在车内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静谧而妖异的光芒。
“喜欢吗?”顾斯靠过去,呼吸都喷洒在薛宜年的耳廓上,带了点酒气,声音沙哑,“天上的星星,他们摘不下来,我替你摘。”
“这块石头来自天上,现在,它是你的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宜年。”
薛宜年看着那块石头,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顾斯那双因为愉悦而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心却冷的像灰烬,低声道:“这……太贵重了。”
这一切,都太荒唐了。
“不贵。”顾斯轻笑一声,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薛宜年的脸颊,那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和理所当然的占有。
然后,他说出了那句让薛宜年如坠冰窟的话。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看着我,”
他的眼神,是薛宜年从未见过的。带着一种滚烫到几乎要将人灼伤的光芒:
“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捧到你面前。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想。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属于我,就够了。”
轰——
有什么东西,在薛宜年的脑海中,彻底炸开了。
这一瞬间,所有过去那些让他感觉相当怪异的碎片,全部被串联了起来——莫名其妙的资源投喂,屡次意外告吹的租房,顾斯为他安排好一切的日常,还有了如指掌的行程......所有零散的、让他不安的珠子,在这一刻,被顾斯亲手递过来的这条线,彻底串了起来。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指向了一个清晰得让他毛骨悚然的答案。
顾斯看他的眼神,是在欣赏一件他志在必得、并且已经成功捕获的、最完美的藏品。
他所有温柔的照顾,所有体贴的安排,所有强大的庇护,都只是在为这个藏品,打造一个更加华丽、也更加坚不可摧的笼子。
他想要藏品只属于他,藏品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谋划,一切都有他,一切只有他。
而顾斯,就是那个手握钥匙的,唯一的典狱长。
薛宜年感觉自己血液的温度,正在一寸寸地变冷。他看着顾斯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第一次,清晰地看懂了他那温柔面具之下,所隐藏的、令人窒息的控制欲和深不见底的野心。
那颗捧在他手心的的陨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滚烫,又无比冰冷。
怪不得,自己越来越经常性地感受到一种局促,一种被动。
那点疑惑,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或许在顾斯看来很可笑吧。
薛宜年心头之前那点不明所以的松动,就这样咻地一声飞走了。
他缓缓地、一根一根地,将顾斯抚在他脸上的手指拨开。
然后,他抬起头,那双总是清澈安静的眼眸里,只剩下一片前所未有的、冰雪般的清明与疏离。
他看着顾斯因为他这个动作而微微错愕的表情,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到近乎冷漠的声音,轻轻地、清晰地说:
“谢谢。”
“但是,顾斯哥。”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顾斯的笑意还没结束,就暂停在脸上。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停顿。前一秒还因极致的愉悦和酒精而显得温热、生动的五官,在这一刻,像是被来自极圈的寒流瞬间冻结。
胜利者的高热在万分之一秒内褪去,只剩底下冰冷坚硬的王座。
喉结滚动,他嘴唇翕动了数次却实在是愕然,发不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音节。他像是忽然从某种异样的狂热中苏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
“...是吗。”
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在长久地凝噎后,最终,他垂下眼帘,用睫毛遮住了所有的狼狈:“...抱歉。”
他像一头被一枪击中要害的、骄傲的野兽,收起了所有利爪和獠牙,痛苦地、困惑地,暴露出自己的伤口。
“抱歉...宜年,我说错话了。”
薛宜年第一次见到顾斯这样的表情,这样不知所措。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下一下,撞得他肋骨生疼。
薛宜年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汲取足够的勇气。他再次看向顾斯,那双眼眸里,依旧带着某种几乎要灼伤人的光亮,却又露出底下一点点复杂而悲悯的底色。
“顾斯哥,”他轻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顾斯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的光。这是他人生中几乎可以称之为最狼狈的时刻。
“但是,”
他停顿了很久,久到顾斯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这不一样。”
顾斯,这不一样。这不公平。
薛宜年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所有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铺开,用线串联起所有所有的图景。他突然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而大部分时候,他处在一种安排里。
为什么处在被动的永远是我?
为了一气呵成的感觉,两章合一起了[奶茶]短短6k,老师们难以想象我写了多久。卡文卡卡卡卡卡![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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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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