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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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炆恺SOLO活动的宣传期如火如荼，除了常规的打歌舞台、签售会、线上互动，公司还与一家连锁的“人生四格”大头贴店进行了合作。
从八月中旬开始，为期一个月，在全国几个主要城市的门店内，会投放三款不同主题的于炆恺限定相框。
粉丝可以和自家偶像“同框”合影，留下独一无二的纪念。
这个活动，蒋覃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换种说法——从企划案在他办公桌上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当时他面无表情地审批通过，内心却已经开始盘算。
他当然想去。
非常想。
比想去签售会当面听于炆恺叫他“韭菜盒子姐姐”还要想。
很难解释为什么蒋覃在面对于炆恺真人时总会手忙脚乱，却总愿意为了这些事情疯狂买单。
但从客观上讲，大头贴对于追星人来说确实不一样。作为名正言顺的“贴贴”，怎么说都是不用使劲就能达成的亲密接触。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印在相纸上的影像。
而且是单向的，很安全。
这种近乎“私有化”的占有欲，是粉丝心态中最隐秘也最雀跃的一部分。
活动刚开始那几天，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粉丝们晒出的合影。于炆恺这几组量大管饱，他又是相当会摆动作的类型，于是各个平台上全是粉丝的花式Repo，看得蒋覃心里直痒痒，像有无数只小猫爪子在挠。
但蒋覃当时克制住了。
一来，他工作实在太忙，星灿下半年的几个重点项目都压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二来，他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混在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中间排队拍大头贴……
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倒不是怕被公司的人撞见——他蒋覃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不苟言笑，谁能把他和追星这种事联系起来？就算真有人看到，多半也只会以为他是陪亲戚家的小孩来的，或者是在考察市场。
蒋覃怕的是那种格格不入的尴尬。
那种被无数双好奇、甚至可能带着点戏谑的目光注视的感觉，会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已经习惯了在公众场合保持疏离和体面，这种“放飞自我”的事情，只适合在“韭菜盒子090”的马甲下进行。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等活动的热度稍微降下来一点，等他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也等一个能说服自己“放纵”一下的理由。
然后，他的生日快到了。
九月六日。
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二。
但对于蒋覃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借口。
自我说服的好借口。
他决定，在生日前的一个周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用一场期待已久的大头贴之旅，作为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毕竟，过去这一年，他太累了。
工作上的压力，生活中的琐碎，还有李维安塌房带来的精神内耗……他需要一点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功利目的的快乐来给自己充充电。
而于炆恺，恰好就是那个能给他带来快乐的人。
于是，在八月底的最后一个周日，蒋覃起了个大早。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穿上西装衬衫，而是打开了衣柜深处那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些他大学时代，或者刚工作时买的休闲装。
他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件宽松的浅灰色连帽卫衣，一条水洗蓝的直筒牛仔裤，和一双干净的小白鞋。他还从抽屉里翻出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
对着镜子照了照，镜中的男人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好几岁，少了些职场的锐利和疏离，多了几分……学生气？
往脸上贴点粉就能装成男大了。
蒋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Chill一点，随意一点，仿佛只是一个心血来潮想来拍个大头贴的普通路人，而不是一个蓄谋已久、内心戏超多的狂热粉丝。
他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地铁。
周末的地铁有些拥挤，人很多，蒋覃没有太主动地抢座位，找了个车厢连接处落脚。
他戴着耳机，播放列表除了于炆恺的歌、NEXUS的几首非主打，还有零碎的RNB和欧美流行。
没有几站的路程，那家大头贴店开在市中心一家有名的潮流商场里。
蒋覃出来的很早，这个点，商场刚开门不久，人还不算太多。
蒋覃径直走向位于三楼角落的那家店。
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商场内的人不算很多，可这家的店门口已经排起了不短的队伍，几乎清一色都是年轻女孩。她们打扮得和爱豆们没有太大的区别，青春洋溢得散发出生命气息，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一会儿要摆什么姿势，用哪个相框，哪个颜色的片底。
于炆恺的人形立牌就立在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穿着打歌服，笑容灿烂，引得不少人驻足合影。
蒋覃压了压帽檐，默默地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头刷着手机，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听着前面女孩们的对话。
“啊啊啊我好紧张，一会儿要和火火拍哪个主题啊？”
“粉紫色那个萌死了我不行了……”
“我想拍那个酷盖风的，那张侧脸绝了！”
“有三款啊三款！我都想拍怎么办？”
“这个价格其实可以都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蒋覃心想：我也是。
既然来了，当然要把三款限定相框都集齐。
这是身为一个合格粉丝的基本素养。
嗯。
等待的时间比蒋覃想象的要短一些。
店里的机器其实还挺多的，等了不到十分钟就轮到了他。
大头贴的隔间适中，比想象中好太多。
墙上贴着操作指南和于炆恺的三款相框预览图。
第一款，于炆恺穿着华丽的演出服，眼神凌厉，气场全开。
第二款，于炆恺穿着白衬衫，笑容温柔，背景是图书馆。
第三款，于炆恺穿着软糯的毛衣，对着镜头比了个小树杈，背景是咖啡馆的靠窗座位。
蒋覃深吸一口气，选择了第一款。
屏幕上出现倒计时，他努力调整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旁边Ember MV里同款造型的于炆恺气场相当。但当闪光灯亮起，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僵硬。
打印出来的四格照片，于炆恺自然是完美的，而他自己……嗯，只能说，重在参与。
他迅速收好第一张，又扫码支付，选择了第二款。
这次他学乖了，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想象着自己还是那个在图书馆里通宵赶论文的大学生。他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甚至还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出来的效果比第一张自然了不少。
最后一款。
这是蒋覃最期待，也是最紧张的一款。
他看着屏幕里穿着毛衣、笑容温暖的于炆恺，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想学着于炆恺的样子比个小树杈，但伸出手又觉得太过刻意和……羞耻。
最终，在倒计时结束前，他只是微微侧过头，嘴角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笑意，仿佛真的和“男友”在约会。
拍完三款，蒋覃拿着那三张新鲜出炉的大头贴，走出隔间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他走到店外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仔细端详着手里的战利品。
每一张照片的右侧，是光芒万丈的于炆恺。
每一张照片的左侧，是一个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五官的男人。
尽管如此，蒋覃还是觉得心满意足。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明明知道这只是商业合作，只是冰冷的机器和程序，但当他看到自己和于炆恺的影像并列出现在同一张小小的相纸上时，还是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悸动。
有点蠢。
但追星的有哪个是不蠢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三张大头贴收进卫衣的口袋里，像揣着什么稀世珍宝。
走出商场，阳光有些刺眼。
蒋覃眯了眯眼，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想分享这份快乐。
当然，不是微信，而是微博。
也不是分享在他的私人账号上，而是“韭菜盒子090”的微博。
他不能露脸，这是原则问题。
但只是拍一下大头贴本身，应该没关系吧？
他找了个光线不错的街边长椅坐下，将三张大头贴并排摆好，然后用手机的后置摄像头，从一个特定的角度拍了下去。
他刻意将镜头往右偏，让于炆恺的影像占据画面的大部分，而左侧他自己的部分，则被手指巧妙地遮挡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一点点衣角和模糊的背景，确保不会泄露任何个人信息。
即便如此，从那模糊的衣角和刻意避开的构图，还是能隐约感觉到，拍照者的“另一半”确实存在。
他盯着那张构图奇特、甚至有些糊的照片，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嗯，这样就很有“女友视角”的感觉了。
他熟练地打开微博，编辑文字：
[@韭菜盒子090]：“打卡成功！[撒花][撒花] 和火火的‘人生四格’get！每一款都好好看！选择困难症表示all in了！姐妹们都去拍了吗？[羞涩] #于炆恺限定人生四格# #于炆恺BlazeSolo# #于炆恺BlazeEmber#”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文字和图片，确认没有任何疏漏，才按下了发送键。
做完这一切，蒋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仪式。
这个生日礼物，蒋覃很满意。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某个同样在享受周日闲暇时光的人，手机屏幕上几乎是立刻就弹出了特别关注的提醒。
而那张经过精心构图、刻意遮挡的照片，在那个人眼中，却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意味。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