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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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于炆恺拖长了尾音，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最终落在他紧紧攥着公文包、指节泛白的手上。
然后，蒋覃就发现，他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营业式的、完美的微笑，而是带着点真实温度的、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的笑。
“也是，”于炆恺弧眸，语气相当轻松，“毕竟蒋总平时都是在镜头后面运筹帷幄的。突然被推到台前，还是这种……类型的节目，确实会不习惯。”
他又顿了顿，观察着蒋覃的表情，又像是随口一提：“不过……反差感很强，观众应该会喜欢。”
观众？
蒋覃猛地抬头，对上于炆恺含笑的眼睛。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他蒋覃在节目里的“反差萌”表现，会吸引观众？
还是在暗示……他于炆恺这个“观众”，觉得挺有意思？
说实话，蒋覃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看着于炆恺眼中的笑意，那笑意清晰地倒映出自己此刻略显狼狈和慌乱的模样。
“我……”蒋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发现，自己在面对于炆恺这种莫名其妙的戏弄时，真的无法应对。
蒋覃觉得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多待一秒，他苦心经营的“高冷人设”和“威严上司”形象就多一分崩塌的风险。
他是个悲观的人。
如果他的粉丝人格破壳而出，于炆恺很难说会不会鱼死网破，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蒋覃捧于炆恺的心路历程也会变得不干不净，很难说会不会被打上额外的负面烙印。
不行、不成。
“我还有文件要拿，先失陪了。”他立刻抓住机会，用一种不容置喙的、结束谈话的语气说道，微微颔首，算是告辞，然后侧身就准备快步离开。
他的动作有些急促，带着明显的逃离意味。
“蒋总。”
就在蒋覃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于炆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蒋覃的脚步顿住，脊背瞬间绷紧，但他没有回头。
他听到于炆恺在他身后，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录节目……别太勉强自己。”
说完，于炆恺便迈开步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留给蒋覃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他那件白色卫衣上小小的、并不起眼的Logo。
蒋覃站在原地没动。走廊里的灯光明明很亮，他却觉得有些恍惚。
于炆恺这话说的……是看出来他的不情愿和煎熬了？
是作为艺人对素人上司的一种关照提醒？
或者仅仅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但在蒋覃的耳朵里，又加工成了爱豆对粉丝的捧脸营业。
这人太坏了！
蒋覃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脸上也一阵阵发热。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果然一片滚烫。
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飞快地逃离了走廊，几乎是冲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蒋覃才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拿出手机，屏幕倒映出他此刻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有些混乱的眼神。
这恋综……真不是人上的。
尤其是，当你推正拿着显微镜在观察室里，围观你被迫营业的时候。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博。
“韭菜盒子”的小号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忍住，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于炆恺”三个字。
广场上最新的消息，除了粉丝日常舔屏和工作室发的行程预告，赫然出现了几条关于《双重奔赴》的路透和讨论。
[谁懂？Blaze在观察室里状态超级好啊啊啊！怼脸镜头帅死我了！]
[虽然0个人敢说，但黑发火纯的像是糯米团子]
[支持……虽然很喜欢看火火搞华丽妆造，但黑发清纯火也很萌啊……有点像当时在选修的时候，梦回了]
……蒋覃沉默。
但他非常认同。
这个样的于炆恺萌得有点要妈妈命了。
……就是说话太不礼貌，感觉也有点要老板的命。
[又带点以前的狗塑感了…于炆恺你有这样的可塑性什么都会做到的]
[做猫做狗都精彩的一款]
[真的不是去做了医美吗]
[？有病？？？五官一点没动就是神态不一样到底在审判什么]
支持。
[呵呵男爱豆上恋综祝你们早点开始养嫂子^^]
……妈呀大姐你。
造谣诅咒代价很大的。
[酸味溢出来了舔食姐，知道你家哥哥没活动了]
[我火SOLO爆了但有些人只能在家里抠脚…呃呃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于炆恺]
[在恋综当个观察员就把某些人气晕啦？那咋了，某人因为皇族过往没法大书特书了？双重可是拟星现在鼓足劲儿推的，有人蹭不到喽]
[还在贴脸的对家滚出克]
[拟河好美的dyf撕逼]
[招笑，河五个人为啥就一个人格格不入，自己不好好考究一下在这审判别人？]
[补药吵架……只有我超级期待吗……之前小韩那边好多爱豆也当过观察员啦，大家不要太敏感]
[啊那我来问问到底是不是精英人士大集合T T感觉好神秘，放出来的身份卡都是什么什么先生女士，有点压力]
[对的呀宝宝这个走的是都市丽人风！马上就要开播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嗷嗷嗷强强好吃！]
唉。
好消息，现在节目还没播出。
坏消息，节目总会有一天播出。
强强在哪？
蒋覃一想到自己人机的样子要被放到互联网上被观赏、审判，浑身上下的死感就要挡不住了。
他又把“双重奔赴”新搞好的官号打开，往下翻阅，看到为“蒋先生”量身打造的那贴文动态。
后面艾特的是他的工作号。
至于文案……太恶心了他不想再念一遍。
公式照拍得还挺帅。
但蒋覃的妆造相当刻板印象。
比公式还公式。
总结起来就是——职场精英。
即“我有好多好多钱”。
他也不太好意思翻开评论区。
那就算了。
电梯到达目标楼层，门缓缓打开。蒋覃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努力恢复成那个冷静自持的蒋总监，迈步走了出去。
只是，那句“别太勉强自己”，依旧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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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会来。
两周后的星期五晚上八点，《双重奔赴》第一、二期在万众期待下，准时登陆国内最大的视频平台。
播出当晚，蒋覃破天荒地没有加班。
亦或者说，他是被不下二十个人来回Cue，最后请出公司大门的。
哈，哈。
用脚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七点半，蒋覃饮下生命维系粥，婉拒了十里开外的老妈的视频通话Reaction请求，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公寓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严阵以待。
他没开电视，亦或者说，他没有面对大屏的勇气。
蒋覃虽然从小到大都被人夸“好看”，也有很强的抗镜头能力，但自己在恋综里崩溃的人机感，十个剪辑老师来都救不了。
因此，小小的笔记本屏幕或许能给蒋覃提供一点点虚假的安全感。
当片头音乐响起，画面切入精致装修的别墅和陆续登场的嘉宾时，蒋覃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几乎能想象到节目会如何进行——他那格格不入的僵硬自我介绍、与其他嘉宾几乎为零的互动……以及在厨房里和晓雯那段“被迫营业”的烹饪时光。
要老命了。
八点整。
第一期主要是嘉宾入住、初步认识和选择首次约会对象。
蒋覃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拎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公文包，脸上是几乎冻结的“商业礼貌”表情，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简短、克制，仿佛不是来参加恋综，而是来考察项目的。
简直是集合了刻板印象的超级大赏。
弹幕果然笑倒一片。
[bro以为自己来考察工作]
[笑死，别人都在social，他在观察环境哈哈哈哈]
[感觉跟其他人画风不太一样……好严肃啊]
[这哥们是不是被谁骗来的]
[我是谁我在哪]
[我真没时间和你们这群人闹了]
[I人就这样]
[好帅啊好帅啊！！]
[个子太高了吧…被看一眼真的会被气场压晕过去]
[5202年了还能看到这么传统的冰山禁欲系……节目组从哪挖出来的脚本]
蒋覃：“……”
禁欲在哪？冰山又在哪？
脚本？宝子你是觉得他是装的吗……
谢邀，主播只是社恐，不是死装。
他略微快进，跳过了自己和其他嘉宾那些尬到脚趾抠地的互动，直接定位到了观察室的镜头。
于炆恺出现了。
他穿着那天在走廊遇到的白色卫衣，黑发柔顺，坐在观察席上，认真地看着屏幕。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得皮肤白皙通透。
男神。
蒋覃差点没忍住双手合十。
太伟大的脸。
如果不是为了看于炆恺，蒋覃这辈子都不会点开这个恋综。
绝对不会。
……宝宝真帅。
[啊啊啊火火这个造型好奶！]
[火宝美死谁了]
[清纯火是神…回到狗狗眼状态了不懂的有难]
[呜呜呜梦回刚出道的时候……宝宝级别]
[好崩溃感觉火子在憋笑哈哈哈哈，看到啥了！]
看到于炆恺对自己的点评，蒋覃只敬佩他的职业素养。
这都能绷得住，然后说几句场面话啊！
你看旁边那个小花旦，都要憋不住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