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婉拒 ...
-
杜雅言邀请陶如琢陪自己出国参加国际品牌化妆品会议，希望能借机与友商洽谈达成长期合作协议。
这是一个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拓展眼界，结交更多手头掌握资源朋友的大好机会。
但陶如琢心存芥蒂。如果他与杜雅言一起出行，在杜家的有心人看来，便是情侣一起出行。如果他对杜小姐没有意思，却陪同出国，明显是占了人家的便宜，还不愿付出代价。权贵的便宜可没那么好占的，因此他拒绝：“非常抱歉，我的弟弟马上要高考了。实在抽不开身。”
“可是机会难得，会议亦只有两天，这两天我可以安排一名参加过高考出题的特级教师辅导阿泽。你看行不。”
“非常感谢。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是的。”
聪明人点到为止，杜雅言没再说什么。
可杜雅言受邀出国开会的事却传到爷爷耳里。
周末，他正给弟弟辅导作业。爷爷带着浩浩荡荡的亲戚团莅临。
一时间家里挤满了人，为过年而准备的拖鞋都不够穿，兄弟俩只能把脚下的拖鞋让出来。
各种叔伯姑嫂分两队，分别拉着爸妈进屋聊天。热闹得堪比在做促销活动的超市。
爷爷则把兄弟俩叫到大厅说话：“阿琢啊，杜小姐受邀参加国际化妆大会，你应该争取陪她一起去。阿泽补习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陶如琢：“我的研究方向是治疗癌症的靶向药，对药妆了解不深，不够专业。不想占用他们宝贵的名额。”
爷爷：“专业不专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表人才，又有学历傍身，杜小姐帮你这么一介绍，铁定能认识一大批手握资源的精英。这么好的发展机会，比你弟的高考重要多了。反正他顶多考个211。不慎考砸了也能上个二本。”
陶如琢：“爷爷，虽然现在学历大幅贬值，但至少在阿泽初步进入社会时，依然是道重要的门槛。即便是自由创作者的粉丝们，也爱吹嘘自家偶像学历高，觉得偶像厉害自个儿才有面儿。”
爷爷：“你虽有才学，但对出卷思路的理解肯定不如出过题的特级教师。爷爷作主，给阿泽请最好的老师。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陶如琢：“他们这些老师去参加高考，分数都不一定比我高。何况学习重在因材施教。阿泽是我从小教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思维方式。我才是最适合的老师。”
爷爷：“你就出国几天，对成绩也没啥影响啊。最重要的是向杜小姐表个态，让她觉得你有所回应。我的阿琢啊，你平常那么聪明，怎么在终身大事上就犯了傻。让你搬出去住，你也不愿意。”
陶如琢：“搬家的事，下半年再说吧。屋子租给别人，里面乱乱的，整体布置也不符合我的使用习惯。”
爷爷：“搬出去的事。可以以后再商量。陪杜小姐出国参会这件事，没有机会，你得创造机会，今天你想一个主意，我们一大家子人合计一下，看看怎么帮你创造机会。
见爷爷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陶如琢头皮发麻，点头应承：“我会努力争取的。群策群议就不必了。他们心里想得都是怎么借机挣大钱，万一搞出太大动静，恐怕会事得其反。”
爷爷：“你说得也有理。不过你出的主意，至少得告诉我。”
陶如琢点头答应，一大家子亲戚聚在他们家吃喝闲聊，劝他务必要拿下杜小姐。
饭后，带着爷爷离开，留下一屋杯盆狼籍。
陶兰泽正准备帮忙收拾，被母亲劝去读书，他愤愤地吐槽：“他们这是要逼婚吗！搞什么鬼呀。要是被杜家人知道咱家的情况，牙齿都要笑掉了。”
母亲：“小声点，你不申张没人知道。”
陶兰泽：“我就不信爷爷能够憋住，不去炫耀，这件事整个县城恐怕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陶如琢：“他们只当茶余饭后的闲谈，未必会相信。只是惧怕爷爷手里那点关系，不敢公开嘲笑爷爷痴人说梦罢了。”
陶兰泽：“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最后要来嘲笑你。”他实在气得不行。”
父亲：“所以我们得加把尽儿，狠狠地打他们的脸，让他们再也不敢嘲笑我们。”
陶兰泽：“何必被负面评价裹挟。把时间浪费在和无用之人纠缠上。”
父亲恼怒：“什么叫无用之人，这是我们的乡里乡亲。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父母。”
母亲：“别吵了，都少说两句。你俩讨论这些有什么用，该做作业的做作业，该收拾的收拾。阿琢，你也别忙了，先帮弟弟辅导功课。”
父亲：“等一下，阿琢你先跟我谈谈。”
陶兰泽警惕地说：“婚姻大事哥哥自有主张，你别烦他。”
“你！”父亲正要发脾气，被母亲派去丢垃圾。
一场口角大战是避免了，可陶兰泽依然不安：“哥，你刚才的话，是在哄爷爷吧。”
“当然。”
“那你要怎么应付他。”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你也太累了，又要应付姓杜的，自家人还来添堵。要不，我们毕业后就远走高飞。”
真是个诱人的建议。但不现实。陶如琢留在本城读书，不止是因为他人学校的生物制药专业全因首屈一指，更是因为不少亲友在卫生系统以及各个重要部门工作。他苦心耕耘多年，编织的人际关系网络，哪能轻易放弃。虽说生人社会没人会在意他的性癖，他的过往，可也没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但是熟人社会中那些没有边界感的行为，会给兄弟俩的感情添堵。
他选择扎根于此，成为承托弟弟飞向更远的力量。于是笑着安慰弟弟：“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不过是小心应付。爷爷大张旗鼓想要撮合他与杜小姐。相信杜家人肯定知道。但杜小姐即使知道他们家情况，也没有与他疏远。这才是令他头痛的地方。
最终，他决定示之以诚。
有时面对强者，展示真诚亦是最佳生存策略。“我爷爷好面子，总盼着我出人头地，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国外参加会议。可他越是逼我，我越是不想去。能不能麻烦你帮一个忙，别人问起，我有没有参会，你就说我正好被派去学习。别说我要给弟弟补习的事。”
“小事一桩，你也太客气了。”杜雅言笑着答应，她对陶如琢的第一印象是，会抓住机会向上爬的聪明人。然而相处时间久了，渐渐改变想法，觉得陶如琢虽有野心，但分寸感很强，积极进取，但不冒进，即使给了向上的阶梯，也不会急哄哄的扑上来，而是权衡利弊，再做打算。
最重要的是对待业务的态度极其认真，不走利弊共存的危险捷径。不占合伙人的便宜，是最佳合作伙伴。从婚姻经济学角度看，陶如琢确实是一流的结婚对象。
因此，即使有不少条件优渥，态度殷勤的家伙，杜雅言仍觉得陶如琢才是最佳人选。
若非要给陶如琢挑个毛病，大概就是分寸感太强，觉得两人家境差距大，齐大非偶，总是保持适当的距离。
杜雅言并不介意自己主动，可陶如琢的种种举动，明显在回避，她也不愿逼得太紧。然而内心八卦之魂并未熄灭，她依然很好奇，像陶如琢这样的人，究竟会为什么样的女子动心呢？
当杜家实际掌权人，她的爷爷杜明问她个中详情时，她如实相告。
爷爷分析 ：“陶如琢是个靠谱的孩子，你若有意，我能为你创造机会。”
杜雅言：“我怕他不喜欢拘束，逼得太紧也不好。”
爷爷打趣道：“你这就开始替他着想了。”
杜雅言：“甭管婚事谈没谈成，我俩总得做朋友的。”
爷爷：“其它人你还考虑吗。”
杜雅言摇头：“对比一下。感觉实在是比不上。”
爷爷：“既然如此，就得像把握商机一样，抓紧机会。等他弟弟高考结束后，就出手吧。”
杜雅言只得点头。她的婚事，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事，也是家族的事。老实说结婚成家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像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而她真正想要的家庭生活，却是亲密无间，充满温馨的。
陶如琢或许是个温柔的谦谦君子，但与她相处时，心有隔阂，而这样的隔阂不是她能消除的，因此这样的婚姻，不是她期盼的，不过既然扎根于家族，她就得出一份力。找个能够助力家族和自身事业的好对象。
他们都没有婚恋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