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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养媳妇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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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冬宴的身份证拿在手里多少还有些不真切的感觉，整个过程陈琦也就带何冬宴拍了一张证件照传了过去，如此丝滑的过程顺利得让人有些不安。
曹玲抿着殷红的嘴唇笑了笑：“放心拿回去用，姐办事一向经得起检验，你要不放心一周后再给钱也行，哦对了，”曹玲扭身从沙发上拎过一个文件袋递给陈琦“你这傻小子也没跟姐讨价还价，这个是送你的。”
陈琦把身份证小心夹进钱包揣到上衣口袋，疑惑的看眼曹玲接过文件袋。
是一本毕业证书，专科，没什么就业优势的文学类专业。
“太高的学历容易露馅儿，但要真没个学历找工作还真受限，除非……”曹玲眸光晶亮“你这朋友长得不错，来姐这不需要这个。”
“不用，不用，”陈琦连忙摆手像在和什么可怕的东西划清界限“谢谢玲姐，还是您周到，我一周后就把钱拿给您。”
“低调点，再真的身份毕竟也是冒名顶替，生活工作用用不成问题，别犯事，让条子盯上再干净的人都经不起细查。”曹玲指尖有节奏的点着沙发椅背，兀自轻松一笑“到时候再想搞定可不是今天这个价格，怕是你们两个卖了身都还不上。”
陈琦倒抽一口冷气，脊背跟着发凉，从小到大好学生乖孩子当惯了，置身这样一间灯红酒绿的淫靡场所本就让他浑身不适，对方随便一句话都感觉一不小心就要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可控制的，陈琦想到前世哥哥十几岁就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浑身溃烂随意被龟公丢在街上像扔下一块烂肉……
“程时……”何冬宴掸了掸自己那张期盼已久的身份证，眼神复杂地笑“你不觉得这名字很讽刺吗？”
陈琦还沉浸的惊弓之鸟的后怕里，明明交代了不下三遍别搞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没忍住又絮叨一遍。想了想又说“我已经跟李瑞他们说过了，你是我大学室友的朋友，成绩不好，学历身份是花钱顶替别人的，这种事情在我们村那边也很常见，再说一个专科也没人会太在意这些，都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他们不会没事找事的。”
“合着他们三个就值得你这么信任，我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给你捅娄子？”何冬宴冷冷一笑“咱俩一条船上，我是哪一点表现得智商低下让你这么不放心？”
陈琦瞥了对面一眼，心说，目无尊长，打架斗殴，寻花问柳……某人办的不靠谱事迹可谓罄竹难书，可不就是个定时炸弹吗。
算了，看何冬宴一副少见的受气模样说得多了反倒起不到正面效果，陈琦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同事老赵有个朋友专门做外包客服，已经打过招呼了，都有专业话术培训，你就接接电话售后一下就行，如果这个工作不喜欢，我们公司楼下有个独立书店，你不是想看书嘛，在那里当店员没人的时候有的是时间看书，偶尔给客人冲个咖啡，很轻松的。”
何冬宴对上陈琦的目光，轻皱了一下眉，突兀一笑：“一个月多少钱？”
“额……”陈琦嘴巴微张挠了挠后脑勺“三四千吧。”
“呵，”何冬宴从床上起身，双手压在陈琦两腿侧，脸对脸很近地盯着陈琦看，陈琦老大不自在地往后倾身，手也跟着后移撑在背后，何冬宴黑白分明的眸子冷静又深沉，抬手刮了下陈琦鼻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这点钱哪里够我养媳妇儿，工作的事你就别管了，办这个身份欠了多少钱？”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慢慢还就行。”陈琦觉得何冬宴最近一定是憋疯了，早点出去工作见的人多了就会少些奇奇怪怪的妄念，媳妇儿？！真是病的不轻呢。
何冬宴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等我发了工资就买个两米的床，到时候你上床上来睡，”他眯着眼笑笑“天冷了，你这也没个暖气。”
“这房子这么小，两米的床一放，屋子哪还有下脚的地方。”话刚出口，陈琦就懊恼的咬紧了唇，这抓的是重点吗？争论床的大小不就默认了自己要上床上去睡么，脸上唰一下泛上潮红，连带脖子都是烫的，陈琦垂了脑袋，盯着自己膝盖看，有些恼羞成怒“谁要跟你一块睡，我不怕冷！”
何冬宴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没再说话，俯身在陈琦额头上亲了一口。
“何！冬！宴！！！说了别再这样！！”
满脑子龌龊想法的何冬宴早在拳头挥舞过来之前钻进了自己被窝，他露着两只得意的眼睛嗔怪：“12点半了，还不睡吗？想干点啥？”
陈琦：“……。”
三天过去，何冬宴窝在家里，陈琦介绍的工作他一个也没去。
何家都是大生意，三四千块在南城确实不够何冬宴塞牙缝儿的，少爷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惯了，哪里能过得惯普通牛马的日子。可是，过不过的惯也得接受现实不是？就这个学历，这个专业，基本等于没有任何特长，自己身边这点资源也就能到这一步。
他想好好劝劝何冬宴，电梯里见到林书豪念头又转了弯，到底是自己老板，资源人脉应该比自己强很多的。
“加班辛苦了。”林书豪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跟陈琦这种格子衬衫IT男简直像是两个世界的物种。
“没有，马上投产，大家都辛苦。”陈琦说。
电梯安静了数秒。
“林总……。”
“陈琦……。”
两人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林书豪温声道：“你先说。”
“哦……我有个朋友来南城这边了，学历专科，今年23，哦……是男生……想找工作，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合适的给介绍一下。”
“学什么的？”
“额……汉语言。”
林书豪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倒是有个朋友，公司就在咱们写字楼后边，行政岗倒是可以试试，不过这种工作薪资都不太高，做的久了往总裁办发展跟一个好老板也还行。”
“哦，那谢谢了……”陈琦眼睛里闪出喜悦，谢谢一连说了好多遍。
林书豪看着他，恰到好处的笑容透着儒雅：“说到这个朋友，早就想给你介绍了，比你大三岁，长得很漂亮，怎样样，介意女朋友比自己大吗？”
“啊？”
“失恋了，天天丢了魂儿一样，你要能帮帮忙，省得我天天听她倒苦水。”
“这……。”
“不喜欢比自己大的？”
“不是，不是。”
陈琦不知道怎么话锋就转到了这里，同事不是没给他介绍过女朋友，都以各种理由婉拒了，这次林书豪提出来，他实在没有脸拒绝，一是债主的身份还压迫着他，二是现在有求于人怎么也说不出半个不字，三是……总在这件事情上拒绝难免让人猜测些有的没的，虽说这个时代已经足够开放，但陈琦还没有把自己的性取向公开的想法，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当然对这种事情无所谓，但是，一个公司的，到底都是利益牵扯，何必自爆引来一些未可知的麻烦。
见见就见见，听起来这女孩条件很不错，社会这么现实，自己这种村里出来的穷小子人家怎么会看得上呢。
“那好吧，林总你看着安排吧。”陈琦说。
林书豪“嗯”了一声，还是温温的笑，不过嘴角的弧度浅了很多。
“呵，”陈琦后知后觉拍了下脑门，“忘了按电梯，我说怎么半天不到。”
林书豪的温笑加深了，看着陈琦按下“1”的按键。
拿到身份的一周后，何冬宴找到了工作。
陈琦介绍过去的三份工作何冬宴都没去，林书豪在茶水间问过一嘴，陈琦很不好意思的搪塞了几句，对方也没再纠着这个话题，只说今天闵娴静有时间，公司附近的港式茶餐厅她定好了座，晚上七点，希望陈琦能够准时。
闵娴静，很淑女的名字，也没提前准备什么，班儿味很重的过去，对方应该看不上眼吧，这样最好，顺水推舟的事，走个过场罢了。
只是，突然约饭，何冬宴叫了李瑞他们一起庆祝自己找到工作的饭局就去不了了。
算了，算了，何冬宴天天见，人情今天必须要还的。
餐厅离的不远，陈琦六点半从公司下楼，慢慢在路上走着。
何冬宴居然找了一份奢侈品销售的工作，薪资待遇很不错。他跟陈琦说，你想赚钱就要靠近有钱人，多想想自己有什么，不要总盯着自己没有的。
陈琦有些恍然大悟，愈发觉得何冬宴跟自己的思维有本质的不同。
自己总会自然而然的考虑自己没有什么，做出排除选择。何冬宴却会集中考虑自己有什么，能主动选择什么。
何冬宴可以毫无廉耻的说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惨绝人寰的帅，这也延伸出此人另外一个优点，那就是足够厚脸皮的自信，再加上何家遗传基因里的聪明，何冬宴说不需要什么学历、技能加持，单单销售就能让他活的足够滋润。
虽然结果好坏还未可知，单从何冬宴买一瓶男士香水就能跟店员打成一片，内推到店长那里，不到一周就被通知培训上岗……能把自己推销出去的销售怎么不算销售的一把好手呢。
换做陈琦，步入不属于自己消费层次的奢侈品大门恐怕步子都迈不动，更别提买不起东西总觉得店员眼神里都是蔑视整个人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当然，奢侈品行业的肤浅也让陈琦见识到了，何冬宴说，店长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他说自己只是专科学历，店长两眼放光如获得珍宝：“哎呀，不重要，有你这脸和身材，小学学历都足够，只要你会说一句欢迎光临就行！”
果然，世界就是一个巨大草台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