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草莓糖与降B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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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周沉确诊前三个月·隐藏日常）
1.
周沉讨厌甜食。
但林野总能在他的琴房、乐谱夹、甚至西装口袋里塞进几颗草莓糖。
“吃糖能提高血清素。”林野叼着烟，把糖纸剥开，直接抵到他唇边，“你弹李斯特的表情像在参加葬礼。”
周沉皱眉，但还是张口接了。糖精的廉价甜味在舌尖化开，他下意识想吐出来，却被林野突然凑近的脸截停——
“别浪费。”林野的拇指蹭过他唇角，“这一颗顶我半小时演出费。”
后来周沉在解剖学教材里查到，舌头上感知甜味的味蕾确实比苦味更新快。
像某些来不及防备就扎根的习惯。
2.
林野的左耳有三个耳洞，但只戴两枚耳钉。
“留个位置给重要时刻。”他在排练室地板上仰躺着，任周沉用酒精棉擦拭他发炎的耳骨。
周沉的镊子夹着新耳钉——降B调符号，林野昨晚喝醉后硬塞给他的“定情信物”。
“你确定要打在这里？”周沉比划着耳骨最薄的位置，“很痛。”
林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耳钉尖端抵在自己锁骨上：“比这里痛？”
那里有道五厘米长的疤，是十五岁第一次登台时被舞台灯划伤的。周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过凹凸的皮肤，听见林野闷笑：“周老师，你摸得我痒。”
耳钉最终穿过了软骨。林野疼得眼眶发红，却把渗血的耳垂凑到他眼前：“吹吹。”
周沉用消毒纱布按住了那个伤口。
后来这枚耳钉在葬礼上失踪。整理遗物时，护士交给林野一个小密封袋——里面是染血的纱布和一颗融化变形的草莓糖。
3.
周沉有绝对音感，但林野总故意唱跑调。
“降B——”周沉在钢琴前按下一个键，“你刚才副歌升了四分之一音。”
林野跨坐在音箱上，把歌词本卷成筒敲他肩膀：“错音才有灵魂。”
“那是技术缺陷。”
“不。”林野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蹭到他耳廓，“是我想让你纠正我。”
他的气息拂过周沉颈侧，带着薄荷烟和草莓糖的矛盾味道。周沉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出一个不协和和弦，恰好掩盖了陡然加快的心跳。
当晚的录音室里，林野把这段对话录进了《边界》的间奏。成品听起来像故障的留声机，只有专业设备能解析出背景音里周沉的那句：
“...不可理喻。”
后来这段音频被粉丝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音乐家情书”。
4.
林野不知道周沉偷录过他睡觉的呼吸声。
那是在瑞士的雪夜，林野蜷在诊所陪护椅上熟睡，睫毛随着梦境轻微颤动。周沉用手机录了三分十七秒，把音频导入软件后惊觉林野的呼吸频率是每分钟12次，正好是《月光奏鸣曲》的推荐速度。
他删掉了文件，却在遗嘱里留下一行指令：
「葬礼请用Adagio sostenuto（持续的柔板）节奏念悼词。」
5.
他们唯一一次接吻是在海堤上，但第一次亲吻是在更早之前。
周沉高烧39度仍坚持排练，最终晕倒在钢琴前。醒来时发现林野正用棉签蘸水润湿他开裂的嘴唇。
“别…”他偏头想躲，却被按住下巴。
林野的吻落在他的眉心，轻得像校对琴弦时的拨动。
“消毒。”肇事者理直气壮晃了晃棉签，“你粉丝说你这张脸投保了三百万。”
后来周沉在遗物清单里看到：「棉签×1（未使用）」，存放在贴有“演出备用”标签的盒子里。
【番外·终】
「草莓糖的保质期是十八个月。」
「降B调耳钉在墓前生了锈。」
「你教我的错音，我炫耀了一辈子。」
——林野《未发表手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草莓糖与降B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