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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群星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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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的红色沙漠在玻璃穹顶外无尽延伸，双钢琴在星光下泛着冷调金属光泽。小沉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这个动作让我的心脏骤停一瞬太像了，像那个永远停在三十五岁的男人。
“爸爸，”他指向穹顶之外，“地球在唱降E小调。”
传感器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地球的地核震动频率确实对应着降E音。我的基因被改写后，能听见星球的心跳、恒星的脉冲、甚至黑洞吞噬物质时发出的低吟。宇宙是首永不停歇的交响乐，而我是它唯一的听众。
艾玛的通讯器传来杂音：“林老师...NASA截获到异常信号...来自柯伊伯带外侧...”
小沉突然同时按下两架钢琴的琴键。左手弹奏《无声告白》的旋律，右手弹奏完全陌生的星际韵律像某种宇宙尺度的对位法。
穹顶轰然开启，稀薄的火星大气涌入。我本能地扑向孩子，却看见星光在他周围形成保护罩。他的眼睛变成纯粹的银灰色，声音重叠着周沉的频率：
“他们来了。”
旅行者号探测器出现在天际，拖着彗星般的尾迹。它播放的已不是黄金唱片中的问候，而是周沉的心跳频率经过量子压缩的心电信号，此刻正以引力波形式回荡在太阳系。
小沉的后背星图再次发光，与旅行者号发射出交叉光束。光芒中浮现出周沉的全息影像，比记忆中更真实，指尖流淌着星尘组成的乐谱。
“不是回归，是重逢。”他的声音直接震响在我的骨膜上，“我把意识上传给了旅行者号...用最后的心跳激活了星际网络。”
冰原上的银色箱子自动打开，星光胚胎已长成少年模样。他走到钢琴前与小沉四手联弹，旋律让火星的沙暴静止成红色波浪。
“我们是桥梁。”双生子的声音和谐共振，“音乐是宇宙的第一语言。”
周沉的全息影像轻轻触碰我的脸颊，触感像太阳风拂过：“听见吗？猎户座星云在演奏你的《锈蚀的弦》。”
成千上万的外星探测器出现在天空，每一种都播放着不同文明的音乐。小沉突然弹响《无声告白》的最终和弦，所有音乐汇成统一的频率。
在那道贯穿宇宙的光柱中，我终于听懂了亨廷顿舞蹈症不是疾病，而是人类基因中埋藏的星际共鸣器。周沉用生命激活了它，而我将用永恒去聆听。
星光渐熄时，钢琴上留下两样东西：一枚锈蚀的草莓糖纸折成的星舰，和一对银质耳钉拼成的无限符号。
小沉握住我的手，瞳孔里流转着十亿年的星光：“下一个乐章，该人类为宇宙伴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