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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四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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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在封云霆的公寓里躺了三天，右腿的疼痛才稍微缓解。这三天里，除了医生和送餐的佣人，封云霆再没出现过。龙傲天告诉自己这正合他意，但每当房门打开又失望地发现不是那个高傲的身影时，心里总会涌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第四天早晨，龙傲天终于忍无可忍。他拄着封云霆为他准备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卧室。公寓大得离谱，装修风格冷峻而奢华，处处彰显主人的财富与地位。落地窗外，东海市的晨光洒满半个客厅。
"您不该起来走动，先生。"一位穿着制服的管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恭敬但坚决地拦在他面前，"医生嘱咐至少卧床一周。"
"让开。"龙傲天皱眉，"我要回家。"
管家面露难色："这...少爷吩咐过..."
"他的吩咐关我屁事。"龙傲天推开管家，继续向门口挪动。每走一步，右腿就传来尖锐的疼痛，但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就在他即将碰到门把手时，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封云霆一身笔挺西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黑色文件夹。看到龙傲天拄着拐杖站在门前，他挑了挑眉："怎么，我的客房服务不够周到？"
三天不见，封云霆看起来更加光彩夺目了。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在光线下变成半透明的金色。龙傲天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而盯着对方手里的文件夹。
"我要回去工作。"龙傲天硬邦邦地说，"修理店关门太久，老客户会跑光。"
封云霆轻笑一声，绕过他走进客厅："就你现在这样？连自己都修理不好，还修理什么摩托车？"他把文件夹放在茶几上，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坐下，我有事跟你谈。"
龙傲天没动："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关于这个，"封云霆敲了敲文件夹，"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僵持了几秒后，龙傲天终究还是好奇地挪到沙发边，小心翼翼地坐下，尽量不让受伤的腿受力。封云霆看着他笨拙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表情。
"这是什么？"龙傲天拿起文件夹。
"打开看看。"
文件夹里是一份精美的企划书，标题写着《东海市新能源摩托车研发项目》，落款是封氏集团技术研发部。龙傲天快速浏览着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你想让我参与这个项目？"他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封云霆，"你脑子被门夹了？三天前你还想方设法要毁了我的修理店。"
封云霆优雅地交叠起双腿，手指轻轻敲击膝盖："商业决策而已。我看过你在比赛中使用的技术，虽然粗糙，但有创意。这个项目需要你这样的人。"
"'粗糙但有创意'？"龙傲天冷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不是在求你，"封云霆微微前倾身体，眼神变得锐利，"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参与这个项目，你不仅能得到丰厚的报酬，还能使用封氏最先进的实验室和设备。想想看，那些你只能在杂志上看到的仪器，现在可以亲手操作了。"
龙傲天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确实诱人。作为一个机械迷，封氏集团的实验室简直就是天堂。但他不相信封云霆会这么好心。
"条件是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
封云霆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仿佛早就料到龙傲天会这么问："项目期间，你研发的所有技术专利归封氏所有。当然，会有相应的署名权和分成。"
"哈！"龙傲天把文件夹扔回茶几，"我就知道。想白嫖我的技术？做梦！"
"别急着拒绝。"封云霆不慌不忙地说，"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我可以破例允许你在非项目时间继续经营你的修理店。甚至..."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可以恢复你的零件供应渠道。"
龙傲天眯起眼睛。这个提议确实解决了他目前的所有困境——收入、零件来源，甚至提供了发展技术的平台。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陷阱。
"为什么突然改变策略？"龙傲天直视封云霆的眼睛，"硬的不行来软的？"
封云霆与他对视，目光坦荡得令人意外："因为我意识到，与其毁掉一个天才，不如让他为我所用。商业本质就是如此。"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龙傲天，"我给你24小时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答复。"
龙傲天正想回绝，门铃突然响了。管家通过监控看了一眼，转头请示："少爷，是林小姐。"
封云霆点头示意放行。龙傲天惊讶地看到林小雨怯生生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
"小雨？你怎么..."
"傲天哥！"林小雨看到龙傲天，眼睛一亮，小跑过来，"我听说你受伤了，特地熬了骨头汤给你。"她注意到龙傲天打石膏的腿，眼睛立刻红了，"怎么这么严重啊..."
龙傲天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没事，小伤。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林小雨不好意思地看了封云霆一眼："是封总告诉我的。我今天在人事部办入职手续，正好遇到他..."
"入职？"龙傲天这才注意到林小雨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你真去封氏实习了？"
"嗯！行政部的文员助理。"林小雨兴奋地点头，"工资比便利店高好多呢！"她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客厅，"来，趁热喝。我按李阿姨的秘方熬的，对骨头好。"
封云霆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不像兄妹却胜似兄妹的互动。当林小雨手忙脚乱地差点打翻汤时，他不动声色地递过一张纸巾。
"谢谢封总！"林小雨红着脸接过，然后转向龙傲天，压低声音，"傲天哥，我听说封总邀请你参与那个新能源项目？那可是集团今年的重点项目，好多工程师挤破头都想加入呢！"
龙傲天挑眉："你连这个都知道？"
"公司里都在传啊。"林小雨眼睛亮晶晶的，"说封总亲自邀请了一个民间高手，技术部的赵总监都气炸了。"
封云霆轻咳一声："林小姐，虽然我很欣赏你的...热情，但项目细节还是保密为好。"
林小雨立刻捂住嘴："对不起封总！我太得意忘形了..."
龙傲天看着林小雨对封云霆敬畏的样子，心里一阵不爽。但骨头汤的香气提醒他，这丫头是真心关心他。他叹了口气："小雨，你觉得我该接受这个项目吗？"
"当然啊！"林小雨不假思索地回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傲天哥你的技术那么好，如果有封氏的资源支持，一定能做出更了不起的东西。"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补充，"而且...修理店最近生意不好，这个项目报酬应该不错吧？"
龙傲天沉默地喝着汤，思绪万千。林小雨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个机会。但他不信任封云霆，更不想成为封氏集团的附庸。
"我需要考虑。"他最终说道。
封云霆点点头："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答复。"他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会议，失陪了。林小姐，你可以留下来陪他，但请确保他按时吃药休息。"
"是，封总！"林小雨像接受军令一样挺直腰板。
封云霆离开后，龙傲天立刻放松下来，瘫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你干嘛对他那么恭敬？他给你下蛊了？"
林小雨撇撇嘴："傲天哥，封总人其实挺好的。你知道吗，他特批了我的实习申请，还安排了员工宿舍。"她眼睛闪闪发亮，"而且公司里的人都超崇拜他，说他二十二岁就拿下MIT双学位，回国后把集团的技术部门整体升级了一遍..."
"停停停，"龙傲天抬手打断她的滔滔不绝，"我看你是被资本主义糖衣炮弹腐蚀了。"
林小雨不服气地嘟嘴："才不是呢！我是真的觉得这个机会对你好。"她突然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赵铁军一直在打你技术的主意。如果有了封总做靠山，他就不敢乱来了。"
龙傲天皱眉："赵铁军？那个技术总监？"
"嗯！"林小雨神秘兮兮地点头，"行政部的姐姐们说，他表面上是技术总监，其实背地里做了好多见不得人的事。有人甚至说他偷窃别人的专利..."
龙傲天若有所思。如果赵铁军真如传言所说，那么与其单打独斗，或许暂时依附封氏确实是明智之举。而且...他不得不承认，封云霆的实验室确实很有吸引力。
"好吧，"他终于松口，"我考虑看看。"
林小雨欢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听见，才小声说："傲天哥，这绝对是对的決定！"
第二天同一时间，封云霆准时出现在公寓里。这次他穿着休闲一些的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龙傲天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看似简单实则价值不菲的机械表，表盘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蓝光。
"考虑得如何？"封云霆开门见山地问。
龙傲天深吸一口气："我同意参与项目。但有条件。"
封云霆挑眉示意他继续。
"第一，我每周至少要有一天半的时间回修理店工作。第二，我自主开发的技术，封氏有优先使用权，但专利所有权归我。第三..."龙傲天停顿了一下，"我要完全独立的实验空间，不受赵铁军干涉。"
封云霆听完，出乎意料地笑了："第一条可以接受。第二条，"他竖起两根手指，"专利共享，你占大头。第三条..."他眼神变得锐利，"赵铁军是技术总监，名义上他必须负责所有项目。但我可以保证你实际操作中不受干扰。"
龙傲天考虑了片刻，伸出手："成交。"
封云霆握住他的手。两人手掌相触的瞬间，龙傲天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封云霆的手比他的更修长，皮肤光滑，显然是养尊处优的结果，但握力惊人，透露出内在的力量。
"合作愉快。"封云霆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龙傲天迅速抽回手，掩饰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什么时候开始？"
"两周后，等你的腿好一些。"封云霆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对了，为了方便工作，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离封氏大厦只有十分钟路程。"
"什么？不行！"龙傲天断然拒绝，"我有自己的住处。"
封云霆回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怎么，怕我？"
又是这招。龙傲天咬紧牙关："激将法对我没用。"
"那就证明给我看。"封云霆拉开房门，"你的东西已经让人从修理店取来了。好好养伤，两周后我要看到一个能正常走路的合作伙伴，而不是瘸腿的倔驴。"
说完，他不给龙傲天反驳的机会，潇洒地离开了房间，留下龙傲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既恼火又莫名地期待。
两周后，龙傲天的腿伤好了大半，虽然走路还有些不便，但已经不需要拐杖了。封云霆言出必行，派人把他的工具和一些私人物品都搬到了公寓。更让龙傲天意外的是，封云霆还专门为他准备了一间小型工作室，里面摆放着各种基础工具和设备，足够他在养伤期间做些简单研究。
这天早晨，封云霆亲自开车送龙傲天去封氏大厦。豪华跑车的座椅如同云朵般柔软，龙傲天却坐得笔直，浑身不自在。
"放松点，"封云霆瞥了他一眼，"又不是送你去刑场。"
龙傲天哼了一声："对我来说差不多。"
封云霆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车子驶入封氏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乘坐专用电梯直达68层技术研发中心。电梯门一开，龙傲天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宽敞明亮的开放式空间里，各种顶尖设备一应俱全，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穿梭其间，墙上巨大的显示屏滚动着复杂的数据和设计图。
"欢迎来到封氏的核心。"封云霆的声音里带着自豪，"这边走。"
他带着龙傲天穿过主实验室，来到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这里同样设备精良，但空间更私密，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主实验室，却不会被直接打扰。
"你的专属空间。"封云霆推开门，"按照你的要求，独立但不完全隔离。项目资料已经上传到系统，你的权限卡可以访问所有相关文件。"
龙傲天走进实验室，像孩子进入糖果店一样，眼睛发亮地扫视着各种设备。这里有他梦寐以求的3D金属打印机、高精度数控机床、最先进的材料分析仪...每一台都价值连城。
"怎么样，还满意吗？"封云霆靠在门框上，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龙傲天强迫自己收起兴奋的表情，故作冷淡地点点头："还行吧。"
封云霆轻笑一声，显然看穿了他的伪装："今天你先熟悉环境和设备。明天上午十点，项目启动会议，别迟到。"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午餐会有人送来。如果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告诉助理。"
龙傲天正想说不必麻烦，封云霆已经大步离开了。他摇摇头，转向那些诱人的设备，决定暂时把疑虑放在一边，先享受这些顶尖工具带来的乐趣。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调试一台示波器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龙傲天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穿着和其他技术人员一样的白大褂，但眼神却格外锐利。
"你就是龙傲天？"男人走进来，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他，"我是赵铁军。"
龙傲天立刻绷紧了神经。赵铁军比他想像的更具压迫感，身材魁梧，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走路时带着一种猎食者的气场。
"赵总监。"龙傲天点头致意，没有伸手。
赵铁军绕着实验台走了一圈，随手拿起龙傲天刚调试好的示波器探头看了看，又放下："听说你有些...特别的想法。关于新能源摩托车的动力系统。"
龙傲天不动声色："项目还没开始，我还在熟悉资料。"
"聪明人。"赵铁军突然笑了，但那笑容没达到眼底，"封少爷很看重你，但记住，技术部是我说了算。"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别以为攀上高枝就能为所欲为。在这里，不懂规矩的人...待不久。"
龙傲天直视他的眼睛："谢谢提醒。不过我向来只遵守自己的规矩。"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了几秒，赵铁军突然大笑起来，拍拍龙傲天的肩膀："有意思！难怪封少爷喜欢你。"他转身走向门口，"期待你在项目会议上的表现...天才。"
赵铁军离开后，龙傲天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这个人的压迫感比封云霆还要强，而且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危险气息。
正当他思索着赵铁军的来意时，实验室的门再次打开。龙傲天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却发现这次进来的是封云霆。
"忘了告诉你..."封云霆的话戛然而止，他皱眉看着龙傲天，"怎么了？你看起来像见了鬼。"
"没什么。"龙傲天强迫自己放松，"只是专注工作时被打断有点不爽。"
封云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赵铁军来过了？"
龙傲天挑眉："你怎么知道？"
"走廊上碰到他了。"封云霆走进来，随手关上门，"他说了什么？"
龙傲天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大致意思是让我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技术部还是他说了算。"
封云霆冷笑一声："果然。"他走到龙傲天面前，出人意料地放软了语气，"别理他。这个项目是我直接负责的，他插不上手。"
龙傲天意外于封云霆的态度转变，但还是点点头："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倒。"
"我知道。"封云霆的眼神变得柔和，"这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他突然伸手，轻轻拂去龙傲天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明天见，合作伙伴。"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龙傲天僵在原地。封云霆的手指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都让龙傲天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直到封云霆离开许久，龙傲天才回过神来，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小动作而乱了方寸。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不知道是在骂封云霆，还是在骂自己不争气的反应。
窗外，夕阳将整个实验室染成金色。龙傲天望着远处东海市的天际线，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正在走向一个全新的、不可预测的方向。而那个高傲的少爷，正是这一切变化的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