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歪歪“18”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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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诺站在一座崩塌的神殿前。
空气中漂浮着湿润的尘土气息，光线带着迟滞感，墙上残破的壁画仍依稀可辨。像某种古老的誓约封印，令人无法忽视。
他的手腕被一条细细的金链捆住。而链子的另一端，赫尔墨斯正沉默着注视他。
那人缓缓走来，指尖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声音低柔却近乎残酷：“别担心，宝贝。”
祁诺低下头，胸口浮现出一道极细的符文，似火光中闪烁的灰烬。
他想开口，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只能看着赫尔墨斯将他拉入怀中。链子悄无声息地收紧，一寸一寸，缠绕进骨髓。
画面陡然一黑，仿佛有什么从他体内抽离出去，带着深沉的回响。
再睁开眼时，祁诺落在了一片无边的镜海上。
四周空无一物，唯有脚下的镜面随着他的步伐不断龟裂。
每一道碎痕中，倒映出不同的自己。
戴着面具的、浸在鲜血中的、跪在废墟之上的。那些影子在碎片中重叠扭曲，逐一崩解。
远处，赫尔墨斯的身影如一尊古老的雕像，静静地等待着他。
当祁诺踉跄靠近时，他俯身低语，“你知道的，所有版本的你，最后都选择了我，就像我坚定地选择你。”
话音落下的刹那，镜面崩裂。
祁诺的身体失去支撑，坠入无底深渊，黑暗像潮水一般将他吞没，快速下沉，穿越层层迷雾与回廊，迅猛飞转。
他的身体重重落地，四周已化为一片猩红色的森林。
枝叶浓密，猎犬的咆哮在林间回响。血腥与铁锈的味道充斥鼻腔。祁诺拼命奔跑，踩碎落叶与枯枝，荆棘划破皮肤，喘息像火一样灼热。
忽然，夜色中传来马蹄声。赫尔墨斯骑着黑马，在夜色中追上了他，他一把将自己扑倒在落叶堆中，膝盖压住他的小腿，手腕死死钳制。
赫尔墨斯居高临下，笑声低哑：“我的爱人，你要去哪里？”
祁诺挣扎着，指甲划破手掌，鲜血滴落泥土。而赫尔墨斯俯下身，唇贴在他耳畔，痴迷地舔\舐。
犬牙刺挠过雪白的肌肤，狠狠咬下一口，如同一场甜腻而疯狂的狩猎。
祁诺的身体不受控地颤栗着。发出丝丝低喘，直到画面缓缓拉远，血与泥土交织的森林在夜色中迅速褪色，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揉碎。
模糊的视野旋转、上扬，穿过扭曲的光影，骤然停住，世界再次更替。
钟楼之巅，脚下是万丈深渊。风在耳边呜咽，钟声沉沉，像要击穿祁诺的灵魂。
赫尔墨斯从钟楼的阴影中走出，逆光中，他的轮廓像从未改变的宿命。
他伸出手，掌心温暖而熟悉：“过来。”
“我们早就约定好了。”
祁诺的嘴唇微动，烈风像洪水席卷他的思绪，将所有语言撕碎在空中。
他静静看着赫尔墨斯的眼。那里面映出无数个世界：战火、逃亡、誓约、吻别……
像万象沉浮，又像命运轮回的缩影。钟声再响，世界仿佛为这一刻屏息。
祁诺迈出一步，向他走去。
他们的距离缓缓拉近。身后的钟楼在暮色中突然化为虚影。
风声与钟鸣一同消散，世界在他脚下崩塌成光与暗交织的漩涡，下一刻，祁诺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睁大双眼，瞳孔收缩，额头覆出一层冷汗。房间里一片漆黑，耳边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钟鸣。
祁诺怔了片刻，低头发现手腕上赫然留着一道金链勒痕，不由皱了眉。
这是梦出实体伤了？！
他是不是该去挂个精神科号了。
手机忽然在床头震响，是钟可延的消息：
【今晚出来喝一杯？】
祁诺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
他手指慢慢收紧。
那些梦里的赫尔墨斯、那些无法抗拒的靠近与坠落，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倒带，思绪像是永远回不到地面。
他闭上眼，轻轻喘气：“再不起来清醒，下场梦就得干进民政局了啊！
祁诺越想越不对劲，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赫尔墨斯捧着戒指，他拿着户口本的场景…
猛地一个鲤鱼打挺。
祁诺坐起身，抓过手机，快速回复：【好】
然后利落地洗漱、换衣，逃命似地冲出家门。
四月的夜晚微凉寂静，昏黄路灯下，树影被拉长成扭曲的形状。
夜风扑面而来，冷得祁诺打了个寒颤。他缩了缩脖子，脚步虚浮。
祁诺不知道这样的梦还要做多少次。
自从“光庭”回来之后，意识与现实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缝。
赫尔墨斯的神影不断在梦中重演，每一次都更真实，每一次都更疼。
他心事重重地走着，颤微微地收紧衣角，无奈自嘲：“他可能真的…中邪了。”
*
半小时后，酒吧里，钟可延摇晃着红酒杯，一副“我看尽人间荒唐事”的架势。
祁诺一坐下，他就啧了一声：“你这脸色，咋的，梦里打怪，还是被怪啃了？”
祁诺没接话，直接灌了一大口酒，辣得他眼眶一热，终于找回点“活着”的感觉。
“就我有个朋友，”他说，努力装出一种“不是我本人”的淡定语气，“最近老做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的梦。”
“嗯？”钟可延挑眉，一脸“你继续我听着”的架势。
“梦还都挺……神神叨叨的。神殿、镜海、血林、钟楼……各种大场面轮番上阵。还有一个人，老在梦里追他，缠着他，非说他们‘早有约定’。”
“你那‘朋友’不会姓祁名诺吧？”
钟可延笑得像个看透剧情的观众。
“真是‘朋友’！你别打岔！”
祁诺立刻否认三连，眼神却开始游移，“而且……梦还挺离谱的。像是捆/绑、逃亡、骑马追捕……甚至有一次，那人直接咬了他脖子一口。”
“啧啧，够劲。”钟可延凑近，笑得颇有意味，“你‘朋友’的梦听起来很十八/禁哦…”
“你……”祁诺语塞，抬手继续灌酒，仿佛能一起灌死脑子里的赫尔墨斯。
钟可延轻碰他杯子，语气慢悠悠：“哥们，说实话，那人帅吗？”
祁诺没说话，只抿了一口酒。
“哦豁。”钟可延的笑意瞬间升级为“我懂了”。
“他很抗拒的！”祁诺立刻补刀，“可是那人追得太猛，说什么‘你属于我’……‘我们注定’……都快给我朋友说破防了。”
“那你朋友现在怎么样？”
祁诺沉默几秒，“……可能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去做个驱邪仪式。”
“嗯。”钟可延慢悠悠喝酒，“我看你朋友这梦做得挺上头的，估计……还不太想醒。”
祁诺没搭话，只是低头，拇指一圈圈摩挲杯壁，试图靠微醺抹去心虚。
他不敢承认。
每次被追逐、被缠绕、甚至被咬伤的瞬间……
他其实都……
酒液顺着喉咙滚烫而下，一瞬间，把梦里的迷/乱都压到了舌根后。
他们的笑声在空气里回荡，短暂地忘却了现实的苦闷。
而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最初是顺着窗檐落下一滴水，咚地砸在地面上，紧接着，一层又一层雨丝编织成幕布，整个城市像被罩进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的交易仓。
祁诺还未察觉异样，钟可延的手机已自动亮起。
无数股评APP开始自行刷新，一条条标题像病毒般扩散：“今日暴涨，是否入场？”“专家建议再搏一次！”“翻身只差这一单”……
祁诺举起酒杯，视线有些模糊。
杯中的液面微微晃荡，映出他的倒影。那倒影一分为二，下一秒，裂缝极速蔓延，从玻璃杯沿着他手臂的方向，一路伸展进现实。
祁诺甩了甩头，那裂缝没有消失，反而越扩越大。
空间被一瞬划穿。
身边的钟可延忽然剧烈一颤，像被看不见的电流击中，猛地弓起背，手指死死掐住桌边。
酒杯“哐啷”一声倒下，红色液体飞溅上他的衣襟。
祁诺一下子站起来，声音陡然拔高：
“钟可延？！”
钟可延缓缓抬起头，一个不是他本人的声音从喉咙深处爬出来：
【识别目标——祁诺】
【欢迎加入本轮造富幻觉，亲爱的韭菜种子。】
“咔啦——”
一声难以形容的异响在酒吧内炸响。
钟可延后仰、瞳孔收缩、身体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撑裂。
血/肉模糊的缝隙中猛然伸出一只金属质地的手臂，梯形结构，闪着刺眼的红绿光。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破体而出。
幻象怪头戴K线图头盔，眼中旋转着“跌停”符号，身后背负一座天梯，梯上密密麻麻挤满了挣扎的“散户”幻影。
他双手各持一柄“看涨镰刀”，刀锋扭曲，随意一挥，便在空中劈出涨停诱惑。
祁诺条件反射地在脑海里喊：“系统！异能启动！快启动啊啊啊啊啊！
结果一块虚拟公屏“啪”地弹出，亮堂堂挡在眼前，只打出一行呆萌大字：
【系统已走丢，请勿呼叫。】
祁诺：“？？？”
而眼前的幻象怪一步步逼近，每踏出一步，地板就迅速化作波动的分时图线，一路飙升后坠落，直至击穿底部。
他失真而高亢的声音在空间回荡，像是从亿万个爆仓账户中汇聚而来：
“我是追高之神F.T.S。”
“止损，是我的宽恕，爆仓，是你的救赎。”
幻象怪狞笑着举起“看涨镰刀”，眼睛里流转着绿色K线的残影：
“买入！现在不入场，永远踏空！”
众人惊恐着后退，眼神却在下一刻变得空洞。
吧台后面，调酒师突然狂笑着掀翻了瓶子，“我抓住了主升浪！”
沙发上的白领抱头痛哭，“我不该信群聊里说的妖股……”
角落里一对情侣反复刷手机，手指鲜血淋漓，却还在点：“下一只龙头在哪……”
幻象蔓延开来，整间酒吧迅速地被吞进了一台过热的行情终端。
现实的边界正在熔化，F.T.S的红绿天梯飞快延展，而他高高立于之上，俯瞰一切。
祁诺踉跄站起，试图拉住钟可延。可他的身体正在“数据化”，皮肤下浮现出一片片跳动的K线图，呼吸也开始随红绿波动而上下起伏。
F.T.S低头，嗓音带着蛊惑的温柔：
“你不是想救他吗？你只要入场就能控制命运，反转一切。”
他掏出一张“入场协议书”，电子纸面泛着数据流光。而在那原本空白的签名栏上，不知何时已自动浮现出一个名字——“祁诺”。
“为什么是只幻象怪就要找他签字啊啊啊啊啊！”
祁诺正要把电子纸面甩开，指尖一颤，莫名的晕眩感袭来，意识正被协议书牵引着陷入某种绑定。
察觉到精神被强行拉扯，他猛地咬破指腹，疼痛令他清醒。
血珠随之滴落，砸在那张浮着他名字的“协议书”上。
“协议书”仿佛被击中了程序脊柱，瞬间抽搐撕裂，化作一团漆黑的数据残骸。
残骸还未落尽，就听F.T.S怒吼一声，高举的镰刀拖曳着电磁残影，紧逼而来。
祁诺的神经被迫接入数据海，酒吧四周群魔乱舞，红绿K线在空气中跳跃交织。
F.T.S 的声音像一道高频信号刺进他大脑：“快点上车！下一波主升浪，只有一次执行机会，不容错过！”
就在祁诺几乎要沉溺“财富幻象”时，他猛然看清F.T.S天梯上的幻影。
那些散户的脸，全是熟人：朋友、亲人、昔日的老师……一个个神情麻木、神智涣散，仿佛被系统吞噬的“韭菜幽灵”。
他恍然惊觉，意识闪回。
“你根本不是神！”
像是憋了太久的怒火终于得以输出，祁诺毫不留情反唇相讥：
“装神之前，拜托先把你那坨‘神级’源代码拿出来晒晒啊！别整天靠人类幻想续命，你就跟个高配网瘾BOT似的，行情波段里蹭着热度摇尾巴，寄生虫都没你这效率高！还敢妄想占神位？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爹了！”
F.T.S：“………”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歪歪“18”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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