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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浮华幻象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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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叫我赫尔墨斯……但最好加上敬语。”
祁诺盯着眼前已经恢复原样的客厅，沉默了好一会儿。
墙上那张“年终理财目标”早已烧成一团灰，手机自动重启，利利斯的App图标也彻底消失了。
他抬起头，看向那张英俊到不真实的脸。
赫尔墨斯轻轻拉开窗帘，月光倾洒进这间小巧的单人公寓。
他一言不发地在沙发边角坐下，动作优雅得像是要和这个凡俗空间保持安全距离。
长腿自然交叠，身姿随性却无可挑剔，随手一摆，就能成为时尚封面的构图。
赫尔墨斯的目光从祁诺略显呆滞的脸上掠过，声音像从古老神殿里飘出的低语，带着贵族的审美疲惫：“你们人类的居住环境……真是别具一格。”
他环视一圈，唇角弯起一道轻慢的弧度，“就像是贫穷的展示橱窗 。”
祁诺的表情瞬间扭曲，努力克制翻白眼的冲动。
他盯着赫尔墨斯那张自带滤镜的脸，内心疯狂吐槽：这神棍是特地下凡阴阳人的吧？
片刻后，他压下满心的OS，抬眼认真问道：“你刚刚说……我是什么bug？”
“你是财富系统中一个无法归类、也无法修复的异常数据。”
祁诺一头雾水，满脸问号。
赫尔墨斯眼神微垂，像是终于决定屈尊讲点“神明之语。
“在这个系统中，每个人的财富流动路径都是被设定好的。
普通人赚得多，就会触发相应的支出机制：冲动消费、突发损失、情感牵绊，或社会义务。
这些都是命运预设的平衡逻辑，用来维持财富在世界范围内的动态流动。”
他轻轻叹息，继续道：
“而你，无法按照既定的剧本行事。
你拥有了一项系统本不该赋予的异能：看穿他人的真实财富状态。
那些虚伪的富贵假象、精心包装的名利泡影，在你眼中毫无遮掩。
你能看见秩序背后的虚妄。
正因如此，你的命运线混乱失控，完全超出了系统的容错范围。
于是，系统强行设定了对你的惩戒逻辑——
一旦你的存款突破五万元，灾难机制将被强制触发，天降横祸、突发意外，甚至直接冻结你的经济命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祁诺脸上，语气轻描淡写：“在系统眼中，你就是财富流通中的堵点，是危害全局秩序的潜在风险。”
祁诺沉默了一秒，缓缓开口：“……也就是说，我是个自带异能buff的bug。你们搞不定，就给我的存款装了个自毁按钮？”
赫尔墨斯站起身，低头看着他，金色眼眸里浮现一抹神祇特有的疏离与清醒：“如果bug一直不被修复，你将会持续吸引那些浮华幻象怪。”
祁诺脑袋“嗡”地一响，迅速捕捉关键词：“……等等，什么怪？”
赫尔墨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权衡一个投资价值极不稳定的项目。
片刻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它们本来只是系统为了清理财富失衡而投放的调节机制。
通过感应人类的贪欲，将欲望具象化为现实诱饵，引导个体走向‘过度消费’或‘虚假富裕’，以此回收异常的财富流动。”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祁诺：“可你的存在，打乱了这套清算逻辑，它们的欲/望异化成了幻象实体……对它们来说，你就是一座未设防的金源入口，是欲/望的活体引流器。”
赫尔墨斯的语气淡淡：“一旦你被吞噬，不只是你自己会被彻底抹除，你身上的系统漏洞也会随之扩散，甚至可能导致整个财富平衡体系崩溃。”
“啊！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祁诺焦急地在原地打转，满脑子都是“存款五万”、“天降横祸”之类的关键词。
“不知道。”赫尔墨斯慢悠悠地回了句，语气平静得仿佛无风的湖面。
祁诺瞪大眼睛：“那你为什么出现？你总不会只是偶然路过看热闹的吧！”
赫尔墨斯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如果我说是偶然路过，你会信吗？”
祁诺憋嘴：“…………”
我信你个邪！
*
祁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可能是太累，也可能是赫尔墨斯的态度过于敷衍，敷衍得让人一秒断电。
他连赫尔墨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察觉，只记得那人笑得像在看一场闹剧。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祁诺匆匆收拾好自己，顾不上那位神袍男神去了哪，光是冲进办公室就已经耗尽了他的精气神。
打卡时，他发誓看见打卡机对他冷笑了一下。
好友兼同事钟可延用一种“你又做噩梦了吧”的眼神看他：“你眼圈都黑出宇宙色了。昨晚开夜车炼金去了？”
祁诺看着钟可延头上的余额数字【50001】，忍不住发怵，抱头哀嚎：“别提了，我昨晚被一个理财App实体化的女魔头追杀了……然后我家镜子里跑出个穿神袍的镜中男神，把她砍了。”
钟可延：“你这梦听起来……比我们的季度报表还离谱。”
“真不是梦！”祁诺痛心疾首地指着自己手机，“我存款一超五万就遭殃，昨天刚稳定些，怪物又突然杀上门……”
钟可延沉默了一秒：“你今天别喝咖啡了，来杯枸杞水吧！”
“也行吧。”
正当祁诺捧着枸杞水取暖时，HR小姐姐发来了灵魂短信：
【小祁呀，今晚年会别迟到哦，表演节目还得靠你活跃气氛呢~】
他差点没把杯子扣在桌子上：“什么节目？”
钟可延扫了一眼：“你之前不是抽到’财富自由三步曲’的音乐剧。”
“蛤？我怎么不记得？”
祁诺的精神摇摇欲坠：“早知道昨晚就该被那个App魔神吃掉算了。”
钟可延一脸怜悯地拍拍了他的肩：“节哀顺变！你可以的。”
下午五点，整个公司弥漫着年会前的虚浮热情。
财务部拿出定制金箔巧克力当奖品，贴着“年度成长加速器”标签，仿佛多吃几块就能升职加薪连跳三级。
销售部一如既往地高调，把摊位布置成“黑金俱乐部”主题，灯球旋转、金光乱闪，恨不得连空气都按小时计价。
有人举着香槟招呼客户“投资体验”，还有人躲在角落里模拟“心理价位博弈”，看起来像是KPI逼疯后的临床表现。
祁诺站在角落看了三分钟，差点以为自己误闯进了哪家披着金融外衣的地下综艺。
说是年会，其实更像一场公司自我催眠的财富幻觉秀。
他就职的这家公司——阿尔卡纳金汇控股，曾是一家专注于“理财科技”和“财富战略咨询”的新贵企业。
官网上充斥着AI预测、资产增值、量化未来等听起来就值一百万的话术，号称“每一位普通人都有觉醒财运的潜力”。
然而，近两年，公司逐渐偏离了原有的轨道，主营业务悄然从投资理财转向了贩卖焦虑，推出直播课程、理财玄学，靠新瓶装旧梦维持运营。
祁诺原本只想低调划水，但这股浮夸过头的“气运”，让一切显得格外不对劲。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虚浮中慢慢苏醒。
他原本以为是酒精味、灯光太强或者DJ音乐让人头昏脑涨，但当他下意识扫了一圈人群，那股不安像突兀的电流一下子劈进了脑海。
他看向一个在公司最会画饼的高管，对方头顶余额清晰显示【732000】，还在每秒小幅度跳动，显示着持稳的资本实力。
但下一瞬，那串数字猛地一闪，化为一个金灿灿的【∞】。
接着是一排乱码【$$？∞$@??】，飞速刷过，像走马灯一样在那人的头顶乱跳，最终又悄无声息地归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祁诺怔住了。
脑子里忍不住浮出疑惑：“bug中的bug，这bug是叠加了？”
他又看向另一个同部门同事，那人余额原本正常得像工资单：【8832】。
可才刚眨眼，数字突然变成了【00.00】，然后又变回【8832】，循环了两次才彻底稳定。
“不是我眼花。”祁诺抬手捏了捏眉心，眼角余光扫到窗边倒映出自己脸的玻璃，也短暂闪现了一串模糊数值，就像是某种影子格式的调试界面。
他心底不知怎的，升起一股隐约的躁动感，不是恐惧，而是类似于……一种觉察：他能看穿更多的幻象？！
他的异能，似乎正在觉醒出某种‘更深一层’的读取权限。
祁诺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惊。
他快速躲进后台，硬着头皮换上了演出服。
刚走出更衣室，却听见主持人兴奋地在外头喊：
“让我们掌声欢迎今晚的特邀嘉宾，我们的全新战略合作伙伴，来自阿尔卡纳金控亚洲区的董事——赫尔墨斯·格兰德先生！”
祁诺：……哈？
灯光骤亮，舞台中央的红绸地毯上，那个男人缓缓现身。
他身着剪裁极致的定制西装，墨黑布料边缀着金丝纹路，胸前佩戴着象征家族财团的古典金徽。
金边眼镜下的目光懒散而清晰，嘴角勾着淡淡笑意，宛如刚从股市暴涨的神坛走下来。
他不慌不忙地迈上台阶，掌声如海潮般滚过大厅，高管们纷纷起立，争相拍手。
只有祁诺，站在更衣室门口，额角划下一滴冷汗。
预感，一场激烈厮杀即将开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