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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只眉笔 ...

  •   ——镜子里有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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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选择是A 人工杀虫清扫

      “可以打掉吗,这些。”你吸起鼻子,绝望地表示人应当,起码不能,这样虐待自己的眼睛。

      被提问的小高愣了一下,看看你又看看桌布安全区的外围,”你有经历过蝗灾吗?”

      “… …也是。”赤诚女孩的赤色瞳孔倒映出外界狼藉。她没等你你回答,轻笑着自顾自挑开布料,遮挡视线的被拉走,欺瞒的阴霾还留在记忆里。”你是幸运的孩子,没有经验是好事。”

      高芷鄾很小的时候是见过蝗灾的,只是当年躲在衣柜里无能为力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她将细碎的刘海浮至耳后,递给你一柄蝴蝶刀,而后女孩翻开手腕,银光一闪后左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蹭亮的唐刀。

      “别介啊伙计,刀你拿着玩玩。”反手屈指攥住刀柄的皮革花纹,小高再次轻而易举地搂住你,提起来,“桌布只有一块,这样效率更高。”

      干脆,清爽。她迈开步子,跑动起来。唐刀画曲收劈,橡胶的鞋底碾过来不及跑走的小虫,爆开的浆汁与碎壳以盛开的姿态印在了瓷砖上,长刀刀锋探进烂肉,桌布又将跳动的息肉隔绝在外,侧头让开空中那些庞大的天牛群与滴落的棕褐污渍,抽刀下砍,第许多次。

      “既然想,那便试试。”
      角度所限,你只能看见一点微笑的弧度。面庞柔和着,一路砍去与队友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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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否是错觉,这间屋子从门洞大开的那一系刻起不断生长,呼息吐纳着纵深宽长拔高又延长。你们向时间跑来,仍然不能抵达最遥远的屋角。

      开始潮水一样的虫潮不间断涌入,铺满不间断生长的地面。这只是前奏。

      古埃雷姆的原生居民正在门外等候,更庞大的蠕虫总能沿着门与檐爬进屋内,挂上人体营造摩肩接踵的热闹。总有一刻你们抬头会看见鼓息着泥沼般形态混沌的蠕虫簇拥着伊格汗与来自冰原永远流着血泪的那一位笠临。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1)

      … …所以你的刀是从哪里拔出来的?不对,

      你不是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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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子是污染,但杀机确实不在它们。

      “… …喀别管什么刀了。”景飒被挣扎的幼崽带了一个趔趄。牙根撞击舌边软肉,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门,门在动。”

      男人的面容被疼痛与扑面的虫群扭曲,显出几分语无伦次。你再度瞥了一眼黑羊绒,果真看见南云由良已经借着挣扎悄悄摸走了羊绒兄外套内衬里的枪,而肥硕的青虫已经钻进他的耳孔,带绒毛的绵软多足尾部一闪而逝,它滑进了脑子。

      你本想收回视线,精致的瓷娃娃似少并未意识到什么,又似乎看见了更离奇的景象,一边招招手示意你们噤声,一边埋头神神秘秘地指指身后大门。

      剩下一帮人很配合地闭嘴,干邑趴在雅文邑背上迅速回头注视大门,留下后脑勺红发干瘪枯燥的背影。单边小辫压进风衣领以下,人类无知无觉似不察,怔愣着仿佛看见了不能理解之物

      … …不很妙的感觉。你两只手分别攥住桌布和小高的衬衫衣角,确保安全感后才抬头,在不知从何而涌起的风声呜咽中,顺看干邑的视线看了过去。

      门。

      门不在动。

      抬头的瞬间气流陡然冲进木门,刮着人生疼且升腾。在虫群中疾驰,侧摆,猛然上升前仰,将一个个还怔愣在原地的人们席卷上天顶。木门被金属吃掉了,所以在动的大抵是金属,吗?

      这并非几柄刀或者一把枪就能改变的伟力。千柱之城以下的风沙在凌晨将群虫重新卷回深渊,失重着被抛出门时你们才发现吃掉木门的金属只是某种虫子。那些家伙在生人经过的瞬间扑天盖地伸开膜翼,露出藏在褐色体表旁口器的侧线与腹部永不停止摩擦的细足。

      无支力点的门外漆黑一片,来路早已坍塌。感知里身只有小高与虫子,勉力靠着桌布才不至被吹进更深的绝望。风努力想斩断臂膊,可见那确实不远了。你们都能看见唯一好端端站在遥远光亮屋内的孩子,天真的面孔无悲亦无喜。你们照样也能听见不可见深处的窸窣摩擦声,仿佛肥硕的肉碾过蚜蚁。

      狂风卷走屋内一切腐朽的与新生的,不甘的与餍足的,此间黑暗无边无垠。肮脏的虫扑过来啃食一切能啃食的,浊泡腐蚀了唐刀与桌布,唾液被注射,崩解,消融、毁坏,盛宴。金属吃掉金属,它们消解了食物的灵与骨,徒留不甘憎恶之皮。

      你最后看向小高,你只来得及看向高芷鄾。

      鲜红的瞳孔倒映出早被甩在身后的一点亮光,来自礼堂。和瑟的暖色放不下一点光线,那并非愤怒,气极败坏没有尊严。下一刻,细小的足须戳破眼膜,神智与脑桨就此顺裂膜淌下,伴随着再找不到食物的线虫从你嘴里爬出去,轻微的倒钩从舌胎取下,顺势乘风而上。橙发女孩的皮干瘪了下去,足兵面目全非。

      并非愤怒的是你无法理解的。

      曾经幼小的孩子面对饥荒无能无力,面对葬不起家人的现实无能为力,面对埋葬了一切的大雪无能为力也自以为从此告别过去重获新生,她走在满目疮痍的残坦上悲悲复喜喜不曾向命运低头。

      十几年后她守着良善的原则面对救不下的人照样无能为力,那不肯低头的朱鹗膝盖已被蛀空而不自知,早晚有天她只能不甘不愿跪在裂开的土地与干痼的河床上,咒骂这不公,用哑的声音。

      这不是她的错,你亦不必理解。

      起码人皮来到了新的城市,它们飘在晨风中,消失后的地下天空中,面对昏黄的火焰,向高处,与群虫振翼齐飞。甲壳们的神庙在皮面前拉近拉大,它们盘旋着绕着神庙塔尖飞舞,向上飞舞,飞向洞穴,飞向火焰。故燃烧殆尽以前,整座回廊迷宫般的,非人可知对称规则的城市一览无余。

      -

      永恒的夜幕刚刚落下。

      【CG1:地下城燃烬

      被消化被燃烧。风将你们送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们与生俱来的职责:

      成为地下城的地下灰烬】

      (目前死亡次数:1次)

      (目前结局支线数:1条)

      -

      回到上一问。

      你的选择是 C 原路返回走廊

      我记得我应当曾经说过,走廊坍塌只在一瞬且走廊已经坍塌。

      建筑以下,你们无从得知外界存在。

      “回去看看?”你如是提议。

      橘发少女闻言转过身,引着桌布缓缓倒退而行。她头顶绒布将发织好的麻花不经意间蹭地散掉。

      “反正不会更糟了。”她冲你耸了耸肩,没什么意义。灿烂的碎发巍巍颤,皮鞋跟跨越地上埃尘瓷砖与昆虫,“走?”

      伸手,权当一个坦荡的邀请。

      -

      事情不会比死亡与死在非故乡之地更糟。你们顶着桌布一前一后跨越虫,活着的和死着的和爆掉的。它们还在涌入,踩下去一深一浅。组织被碾碎,旁边活着的更高处的虫在你们离开后又补上脚印的空缺。鞋帮不再敲击地面,转而踩踏虫与鞘翅。人的重量途经组织爆浆声,你们在噗呲四溅的组织渣中走向大门。

      褐色的甲虫攀着木头向下,一节节向上的体节裂隙中又排出木屑渣,微风纷纷扬扬将碎渣送下门后深渊。

      你们站在门口,不断上涌的甲虫飞跃裂隙深渊,从最深处来,细足与绒毛在桌布前分流。大叔来到你们身后,他拍了拍小高的肩。

      你们转身,身后是虫与群的就山分海。

      -

      徐稚隅笑了笑,眼角皱纹近乎释然。下巴上深色的细小胡茬总带几分沧桑。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连虫子从裤脚爬上他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工毛衣,并吃掉了他的小黄鸭毛衣图案都没管。

      … …他伸手将你们推下深渊。

      从门口掉落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不是所有人都能走这一遭的。门口邻近的深渊里没有虫子也没有你。

      你们在下坠,失重感受不到风。古老的音律鼓起你们的心脏,空间在此地失去形态;歌声嗡鸣五朔节之夜,振聋发聩地杀死耳膜;仆人盲从暗哑戏愚,沃尔帕吉斯之曲代替了他们的心脏跳动鼓动。盲哑的仆人高颂真理。

      人类在此地只剩更高维度的截面。你们将永远在异界的角落里掉落回环,成为沃尔帕吉斯的一部分是卑贱种族一员的荣幸。(2)

      -

      此路禁止通行。

      【Ed2:角度的孔隙

      数字的角度连通两个世界。这里就是通道。】

      (目前死亡次数:1次)

      (目前结局支线数:2条)

      -

      回到上一问。

      你的选择是

      B 找寻其它出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只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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