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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暗卫折翼 ...

  •   第四章 暗卫折翼

      晨光刺破燕京侯府的朱红高墙,却驱散不了正堂内弥漫的阴云。裴明昭死死攥着暗卫首领递来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铜色的面庞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昨夜参与追查血棺案的暗卫竟无一生还,七窍流血的尸身横陈义庄,手腕上还赫然刻着往生咒,宛如某种诡异的死亡烙印。

      “大人,他们像是被人操控了心智。”暗卫声音发颤,将一个小瓷瓶呈上,“义庄的尸体都不见了,只留下这个……”

      裴明昭凑近瓶口轻嗅,瞳孔瞬间紧缩如针——瓷瓶中黑血散发着腐肉与蛊虫特有的腥甜,正是“傀儡蛊”母虫的血。他猛然想起昨夜在地宫,苏妄言划破手掌时,那滴黑血坠入暗河的场景。原来从那时起,她就悄然污染了暗卫营的水源,将他的精锐化作待宰的羔羊。

      “传我命令,所有暗卫暂停行动。”裴明昭揉碎密报,纸团如枯叶般飘落,“去查沈家当年的医案,尤其是义庄十年间的‘死因’记录。”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却藏不住话语间的愤怒与不甘。

      与此同时,义庄密室中烛火摇曳,苏妄言正专注地调配蛊毒,药钵中翻涌着诡异的幽蓝泡沫。楚离抱着一摞厚重的医案撞开房门,粗重的喘息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师姐,侯府这十年间共有三十七名侍妾‘难产而死’,但医案记载胎儿足有十月大,却都是死胎。”他翻开其中一本,夹着的发丝突然扭动,宛如活物,“看!这是血嗣蛊的幼虫!”

      苏妄言接过医案,目光如炬,迅速扫过“接生婆”一栏——全是侯夫人的心腹。她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恨意与嘲讽:“侯夫人用侍妾的肚子养蛊,胎儿成型时便剜出蛊虫,再给侍妾灌下‘假死药’,丢进义庄。”她指向墙角排列整齐的三十七个骨灰坛,“这些坛子里,根本不是骨灰,是被碾碎的蛊虫尸体。”

      楚离握紧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所以师父当年被诬陷‘给淑夫人下毒’,其实是发现了血嗣蛊的秘密?”

      “不错。”苏妄言指尖轻抚医案上的朱砂批注,那是父亲临终前留下的最后痕迹,“你看,父亲临死前,在我掌心刻下‘往生’二字,暗示我学《往生医经》,用侯府的尸体反制他们。”她突然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楚离,你去把这些医案交给裴明昭的暗卫,记住,我们要让他们‘不小心’落入侯夫人手中。”

      侯夫人厢房内,谢氏斜倚在金丝软榻上,乔莲房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敷药。突然,一名侍女急匆匆闯入,手中捧着一摞医案,脸上难掩兴奋之色:“夫人,暗卫在义庄搜到这个!”

      谢氏翻开医案,当“血嗣蛊”三个字映入眼帘时,她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之物:“这个该死的贱人沈江离竟敢翻旧账!”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医案最后一页的朱砂画——那是前太子陵寝的地图,顿时神色大变,“不好!她要开地宫!”

      乔莲房看着谢氏苍白的脸,心中暗自窃喜。她袖中藏着苏妄言给的“蚀心蛊”解药,表面上是侯夫人的心腹,实则早已被苏妄言洗脑,成为了潜伏在谢氏身边的内应。

      “母亲,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乔莲房俯身在谢氏耳边低语,“借暗卫之手除掉沈江离,再把血嗣蛊的事推到裴明昭头上。”

      谢氏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去通知暗卫营,就说地宫入口在花园老槐树下。”

      正午的阳光炽烈,侯府花园内,裴明昭带着暗卫将老槐树团团围住。他盯着树上新刻的往生咒,心中顿时了然——这是苏妄言设下的陷阱。

      “大人,树下有异动!”暗卫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裴明昭目光如电,瞥见深渊石壁上密密麻麻的血嗣蛊图案,那正是十年前前太子党羽被处决的地方。

      “撤!”他大声下令,然而已经晚了。头顶突然落下无数银针,每根银针都系着红线,如蛛网般笼罩下来。红线的另一端,苏妄言正站在假山上,冰蓝色的瞳孔映着裴明昭狼狈的模样,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容:“裴二爷,您果然来了。老槐树下的不是地宫,是前太子党羽的万人坑。侯夫人让您来此,是想借您的手毁掉证据。”

      裴明昭握紧剑柄,眼中怒火熊熊:“你早就知道她会反咬我?”

      “不然为何让楚离把医案送给您的暗卫?”苏妄言轻笑一声,手腕轻抖,红线骤然收紧,银针如雨点般射向暗卫的“听令蛊”穴位,“现在您的暗卫,都成了我的傀儡。”

      刹那间,暗卫们突然转身,刀剑抵住裴明昭的咽喉。他只觉一阵眩晕,“迷心蛊”开始发作,眼前浮现出父亲被皇帝赐死的场景——原来十年前的血诏案,根本就是皇帝自导自演的一场阴谋,为的是除掉前太子和侯府的势力。

      “裴明昭,你以为自己是棋手?”苏妄言跃下假山,指尖划过他手腕的红线,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仇恨,“在我眼里,你和侯夫人一样,都是沾了我父亲血的刽子手。”她突然指向老槐树,树干上渗出的树汁竟组成“裴氏暗卫营通敌”的字样,“这是用你暗卫的血写的,侯夫人马上就会带着御史台的人来‘拿赃’。”

      裴明昭猛然惊醒,这才看清苏妄言的真正目的——她不仅要覆灭侯府,还要借皇帝之手除掉暗卫营,斩断他最锋利的爪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侯夫人带着御史闯入花园。看到暗卫刀剑相向的场景,她立刻尖叫起来:“裴明昭,你竟敢谋反!”

      裴明昭突然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自信。他反手夺过暗卫的剑,毫不犹豫地割破自己手掌,鲜血滴落在老槐树下的咒文上:“侯夫人,您以为用‘听令蛊’就能控制我的人?”他指向苏妄言,眼神坚定如铁,“她不知道,暗卫营的血,早就在十年前就被皇帝下了‘忠魂蛊’,除非我死,否则无人能操控。”

      苏妄言瞳孔骤缩,她突然想起父亲医案中提到的“帝王血蛊”。原来裴明昭的暗卫,早就被皇帝种下了与他共生的蛊虫,她精心设计的陷阱,竟在此刻功亏一篑。

      “沈江离,你输了。”裴明昭擦去嘴角血迹,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现在,该去地宫取真正的血诏了——带着你的傀儡,和我的忠魂。”

      他转身走向地宫,衣摆扫过老槐树,一片槐叶飘落,露出树干内暗藏的机关——那才是通往真正地宫的入口,而苏妄言手中的地图,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场更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在地宫深处展开,而那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真相,也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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