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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挨打 ...

  •   苏决在厕所里吐了个昏天暗地,清空了胃里的所有食物,酸水都冒了出来,才算吐干净了。
      他洗了把手,簌了口,回到餐桌前,一家人已经吃完了晚饭,那盆鱼汤也喝得干干净净,只剩鱼骨残渣堆在桌面上。
      母亲挽着衣袖,在收拾碗筷,苏决忙道,“妈,我来吧。”
      将军夫人冷着脸,“不用,你去旁边坐着。”
      苏决看母亲面色不佳,眼皮不禁一跳,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心中直打突。
      母亲把碗筷都端去了院子里的厨房,又从正门进屋,进门就挽起衣袖,沉着脸厉声吩咐:“小煜,乐乐,你们先出去!”
      苏煜和妹妹正在客厅里看电视,闻言都吓了一大跳,疑惑地望着母亲。
      苏决心头一颤,顿觉大事不好,站起了身,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将军夫人声色俱厉,瞪了二儿子一眼,“快出去!”
      苏煜茫然地站了起来,看了看苏决,拉着妹妹出门去了。

      将军夫人反手插上门栓,顺手从墙上操起一根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就朝苏决抽过来。
      苏决满眼惊恐,面无血色,下意识就弯腰,一手护着肚子,一手遮挡着头,声音也变了调:“妈——”
      将军夫人怒不可遏,两条细眉倒竖,下狠手抽打着苏决,直打得鸡毛漫天飞,苏决遍屋躲。
      “妈、妈!别打了!”
      将军夫人在乡下务农多年,很有一把力气,苏决耐不住疼,一边躲一边哀叫着求饶。
      将军夫人却没手下留情,脸色铁青,怒容满面,一边打他一边恨恨骂着:“天地良心,死鬼他爹!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贱货来!我就说,你这么多年都在陆家,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被赶出来!原来是你自个儿不成器!还没结婚,就给我怀孕了!难怪陆家不要你!你今天必须给我交代清楚,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将军夫人越说越气,下手更加没了轻重,苏决身上被抽出了一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苏煜和妹妹在屋外听到动静,二人站在窗户边朝屋内看,看到苏决挨打,都吓得变了脸色,妹妹更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妈!别打哥!”
      苏煜在屋外替他求饶,将军夫人却充耳不闻,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
      苏决抱着脑袋,捂住肚子,狼狈不堪地满屋逃窜躲闪,惨叫连连。
      “妈!妈!求你别打了!”
      将军夫人又是一棍子抽下来,怒吼:“说!这是谁的野种!你都做了些什么?!还想瞒我,啊?你还有脸给我回家?我苏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今天不给我交代清楚,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苏决千种心酸,万般委屈,都化成了两行凄楚的泪,涌出眼眶,他跪倒在地上,抓住母亲手中的鸡毛掸子,哀求地看着母亲,“妈!”
      将军夫人厉声喝道,“你说不说?!”
      苏决满眼含泪,神情凄苦至极,像是极有苦衷,但他死死咬着嘴唇,就是不肯开口。
      将军夫人见状,更加火冒三丈,磨了磨牙,面色一寒, “不肯说是吧?不肯说是吧?!”
      她又抽出掸子,使劲儿抽他。
      “你不给我老实交代,就给我滚出去!”

      “咻!咻!啪!”
      一条鸡毛掸子都抽得光秃秃了,苏决身上几乎都没有一块好肉,疼得满地打滚,他终于受不住了,带着哭音嘶喊道:“是陆蘅!是陆蘅的!”
      将军夫人陡然停下手,鼓圆了眼睛,目眦尽裂,不可置信一般:“你是说,是陆蘅的?”
      苏决埋下了头,滚烫的眼泪滚滚而落。
      将军夫人鼓着眼睛,喘着粗气,差点背过气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盯着苏决,嘴角不停抽动,突然眉心一拧,又绷紧了脸,一把扔了鸡毛掸子,上前抓住苏决。
      苏决惊恐地抬起头,担心还要挨打,下意识就抬手遮挡,“妈……”
      将军夫人撇开苏决的手,粗暴地按住他的脑袋,凑近查看他的后脖颈。
      深刻的咬痕标记数月未消,苏决的腺体上,还有着两个淤青的血洞。

      将军夫人松了手,看着苏决,脸色涨得青紫,“他标记了你,让你怀孕,还把你赶出来?”
      苏决低低埋着头,不敢应声。
      将军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拽住苏决的手,就要将他往门外拖,恨声道:“他们陆家简直欺人太甚!你跟我走,你跟我去陆家讨个说法!那个混账必须给你个交代!”
      苏决拖住母亲的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妈,别去,别去了!”
      将军夫人脸上交织着愤怒与屈辱,回头咬牙切齿地冲他怒吼,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这么对我儿子!”
      苏决慌乱地想要阻止母亲,语无伦次,“妈,别去了!陆家不会想要私生子,我们去也只是自取其辱!我保证,我会拿掉这个孩子——”
      他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将军夫人重重的一巴掌。

      将军夫人神色凄厉,恨怒交加,“你被他标记了!拿了这个孩子,你将来都不会有孩子了!”
      注入信息素的咬痕标记是永久性标记,Omega一旦被Alpha咬痕标记了,就很难再和其他Alpha信息素匹配,也就很难再怀上其他人的孩子了。
      苏决捂住火辣辣发疼的半边脸,神情悲哀,声音哽咽,“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怕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跟着我一起受苦。”
      将军夫人又在他身上拍打了两下,厉声责骂他,恨铁不成钢,“如果你让他受苦,那是你的无能!”
      她说着又一把将苏决搂进怀里,紧紧抱着,悲痛的语气间不无懊悔,“是妈对不起你,不该送你去别人家!妈让你受苦了!还疼吗?”
      苏决靠在母亲怀里,默默垂泪,眼神却黑漆漆一片,满溢着破碎的寒光。
      在母亲一声声痛苦的忏悔与道歉中,苏决的心中逐渐升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陆家,恨过陆蘅。

      打过骂过之后,母亲并没有将苏决赶出家门,而是好好照顾着他。
      家里经济不宽裕,母亲也节省出了一些钱,留着给苏决待产用,家里也常常单独给他开小灶,加强营养。
      为了多赚些钱,母亲拿出所有积蓄,还东拼西凑借了些钱,咬牙承包了附近农场的一处木材加工厂,带着苏煜,经常早出晚归,起早贪黑地在外忙碌。
      苏决孕中身体不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家休息,做点家务。自己作为长子,非但不能撑起家庭,还要如此拖累母亲和家人,苏决心中的自责愧疚日益加深,抑郁苦闷,难以释怀。
      胎儿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已然显怀,苏决的腹部微微隆起。

      这日,他出门散步,走到了河岸边。他走下河岸,站在冰寒的河水边,望着河面发着呆。
      河岸上不时有村民路过,他们远远看到苏决,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然后嚼着舌根,指指点点地走开。
      苏家虽然独门独户,但他们在乡下居住了十多年,不可能完全不和街坊邻居往来。苏决未婚先孕,带着个来历不明的球回家,已然惹了街坊邻居不少闲话,经常在背后说三道四。
      河边衰草萋萋,脚底沙土松软潮湿,浸湿了苏决的鞋袜。
      河水汨汨流淌,水面平滑如镜,苏决凝视得久了,就像被河中心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般,无意识地抬起脚。
      “哥!”
      他一脚还没迈出去,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手腕,大力往后拖拽。
      苏决回过头,神情有些恍惚。
      苏煜站在他身后,牢牢抓住他的手腕,一贯表情匮乏的脸上,流露出震惊与恐惧,拼命把他往岸上拖。
      苏决悚然一惊,这才清醒过来,霎时间一股战栗感传遍全身,阵阵发麻。
      他回望了一眼那条河流,心中惊魂未定。
      “哥,我们回家吧!”苏煜拖着他往回走。
      苏决的脸苍白瘦削,他扣住苏煜的手臂,苏煜回头看着他。
      苏决深感羞愧不安,略略垂下眼,偏过头,小声道,“我只是在那里散步……别让妈知道,成吗?”
      苏煜神情复杂,最后沉默着点了点头。
      苏决这才松了口气,强颜欢笑,若无其事地和弟弟回了家。

      预产期越来越近,为了不惹街坊邻居闲话,不让弟弟担忧,苏决甚少出门。
      这天,他正在清扫院子,出门倒垃圾时,却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挂着军方的牌照。
      苏决心中一凛,心脏无意识地抽紧。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笔挺的深绿色军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砰地一声甩上车门,转过身就冲苏决笑。
      苏决手里提着扫帚与垃圾桶,有些怔愣地看着来人。
      男人本来是和颜悦色的,英俊脸庞上仍挂着轻浮散漫的笑容,只是在看清苏决模样的那一刻,他的笑容不由僵住了。

      夏渊微微睁大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决的肚子。
      苏决看到他,不免就会想起陆蘅和夏宁的事情,心中甚是膈应。而被夏渊撞破他怀孕的事,更让他觉得恐慌。
      苏决不知道他跑来自己家干什么,到一旁倒掉垃圾,才走回门前,故作镇定地和他寒暄,“夏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渊震惊的视线只落在苏决腹部,嘴角抽了抽,许久,才道,“你怀孕……多久了?”
      难堪之色浮现在苏决眼底,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略略垂下脸庞,手指深陷于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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