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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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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太不舒服了,堵在鼻腔里,吸气都吸不顺,只能靠嘴巴呼吸。
周困回想起白天小明说的话,在做最后的心里挣扎。
进一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可能缓和,但会对司择闲造成伤害。但是他这样的逃避、所谓的远离又何尝不是对司择闲的一种打击呢。
退一步……司择闲会过得很好吧……会过得好吗?
周困开始不确定了。
重逢那天司择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醉酒的前男友带回家照顾的,周困不敢想。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司择闲对他说那番话后他再遇到司择闲会怎么做,会很恨他吧……会带他回家好好照顾吗?还是会的吧……
周困现在就是怕司择闲恨自己,又怕他不恨自己。
恨的话说明还很在意,不恨的话就是真的释怀了。
周困既希望他在意又希望他释怀。
他想到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事业搞起来,他太需要钱了。
身体不舒服,倚在电竞椅上也睡不好,更何况他还要把白天的图片精修一下,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A 市的天气就像人一样变幻莫测,前几天还是高温穿短袖都热得不行,后几天只穿一件长袖就冷的不行。
周困又冷又热,起身去关窗却怎么也扯不动,像卡住了一样,他火气一大,猛地用力——
“哗啦”一声响,那扇被拉扯的窗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像周困,他条件反射的护住相机,头和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
网吧的人只安静了一瞬间,往这边看了一眼就又不约而同的打自己的游戏去了。网管吓了一跳,以为有人打架闹事,急急忙忙帮客人开好机子从角落里赶过来。
看向周困的眼里多了点同情:“这扇玻璃两百块。”
周困去拿扫把收拾这些玻璃渣,说:“你这玻璃都用几年了,按天算一天五毛也该用到头了,便宜点?”
网管想起他从包里七零八碎的凑齐那十块钱还恋恋不舍的递给他的神情,想了想说:
“就赔五十吧。你没被砸出什么事吧?”
“钱包有点事。”周困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平凡的男生,“钱我明天给你,你看可以吗,明天客户一给我结账我就转你,加个联系方式?你要实在信不过我……我可以把手机抵在这儿,身份证也行。不是,哥们儿,你看我这面相就是个好人啊,绝对干不出来赖账那种缺德的事儿!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虽然穷,也确实不大乐意掏那五十块钱,但绝不会逃账的,你放心。”
网管看他那一台相机价值不菲,猜想是摄影师,对方看着虽然不像什么耿直青年,但言语还挺真挚,就和周困加了个联系方式,什么抵押物也没收。网管想着那窗户是早就该换了,冬天的时候被不少坐在床边的客户投诉,一直磨蹭到现在终于被周困这个天选的倒霉蛋弄碎,还补贴五十的玻璃费用,实在是不错。
但其实他不碰巧弄坏的话,这扇窗户还能再在客户的骂声中坚持一年又一年。商人的原则就是用两分钱进的货发挥出两百块的价值,必须回本,越多越好,并不管群众的意见。
周困的后半夜过得相当艰难,大风对着他的脸刮,冷的发抖。这还不算什么,周困在一片漆黑中看到几个黑影来回摇晃,人差点吓傻了,默不作声的挪到旁边的空位,努力说服自己没事,刚刚是眼花看错了,并给好哥们儿司景打了个视频电话。
但是并没接通。
半夜三点,司景手机习惯静音,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他又给刚上高一的弟弟打电话,也未接通。最后他鬼使神差的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他以为会和前面一样出现拨不通的情况,结果让人出乎意料。
“喂,谁?”电话里传来一道冰冷的男声。
周困不说话,对面的人等了几秒也不说话,直接挂断了。
注意力被那道深沉的男声分散,他没有那么害怕了。
周困从小到大怕的东西很多,多到数不清,但是尤其怕鬼。
上学的时候听几个女同学聚在一起讲鬼故事,他又怕又好奇的凑上去听,一听就是好几个晚上睡不着,灯关了也不敢伸手去开,万一鬼把他捉住了怎么办?又或者是一开灯看见了什么……根本不敢想。晚上不敢一个人走夜路,睡觉怀里也必须抱着什么东西。
周困胆战心惊的修了一晚上图,天一亮才敢往窗户外面看,悬着的心这才落到实地。
窗户外面有一片小树林,树林后面几块土地,上面插着几个稻草人,随着风吹也跟着左右摇摆。
吹了一晚上凉风,周困身体更不舒服了,他身上只剩五块散钱,还能买顿早饭吃。找网管小哥厚脸皮要了两个一次性口罩,他走进一家早餐店买了一个价格最低的饼,花了五块钱,这是他最后的积蓄。
真成穷光蛋了。
咬了一口,回头看了眼店名,在心里默默加入了黑名单。
贵就算了,还难吃,就算是素馅菜也舍不得多放。
黑心商家!
开在景区旁边的店,东西都贵的要死。周困恨出来的时候没带几个馒头,这样又能省几顿饭钱。
景区八点才可以进,他到处闲逛消磨时间,看到好看的景和建筑会停下来拍照。
他和小明约定八点半的时候在昨天去的美术馆门前见。
一见面,小明看着他满眼的乌青,询问他是不是没睡好。
周困解释说:“感冒了是睡得不太好,但是不妨碍我工作。”
小明又问他吃药没,要好好注意身体。
周困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期间小明又讲了很多关于她和小林的事情。
周困能感觉到小明有多喜欢小林,于是他问:“那你打算去找他复合吗?”
小明想了很久,无奈的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抓在手上,就像阳光,只能肉眼看见,凡体是触摸不到的,周敦颐在《爱莲说》里不也说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吗,或许我们的缘分就只能在这儿了。我尊重万事万物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