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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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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野的生日在八月底临近开学的时候，外公外婆很重视他这次的生日，陆小野想和两位老人买个蛋糕简单庆祝一下就行，但他们执意要陆小野邀请柯俞来家里一起庆祝，说过生日不邀请朋友来家里哪行，陆小野只能照做
自从柯俞知道和陆小野住在同一小区后，他就经常来找陆小野一起去玩，有时柯俞会直接来敲门找陆小野，外公外婆邀请他到家里玩过两次，两位老人每次都在准备好招待柯俞的吃的喝的后就出门散步，陆小野知道他们是怕有长辈在，陆小野和朋友会觉得拘束，他们从不干涉陆小野的交友自由，柯俞不止一次的表示羡慕陆小野有这样开明的长辈。
陆小野傍晚去公园的时候和柯俞说了生日的事，柯俞受到邀请表示很开心，他又问陆小野到时候有多少人去，听到说只有他一个之后，提议能不能再邀请两个他的朋友一起，人多热闹一点，陆小野想到两位老人的初衷也是想他生日能热闹一点，就表示再好不过了。
生日当天，外公一早就去买了菜，中午开始准备晚饭的食材，下午外婆带陆小野去拿了提前预定的蛋糕，五点左右，响起了敲门声，陆小野去开门，除了柯俞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陆小野在公园空地见过，另一个完全不认识，陆小野侧身邀请他们进门，三人进门后把礼物递给了陆小野。
“爷爷奶奶好”柯俞带另外两人向陆小野的外公外婆问好
“来啦，小野快招呼大家去客厅坐，桌子上有零食和水果，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外婆从厨房探出头来对他们说
“老婆子，把饮料也给孩子们拿过去”抽油烟机的声音有点大，外公提高了音量对外婆说，厨房里的饭菜香味儿随着外公的声音飘了出来
“小野生日快乐呀”柯俞对陆小野说，另外两人也马上对他说“生日快乐”
“谢谢”陆小野面对不太熟悉的人其实有些拘谨，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小野，这是林泽”柯俞指着陆小野在公园见过的那个人说到，又指着另一个陆小野没见过的人说“这是萧阳”
“你们好，我是陆小野”陆小野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互相介绍之后，陆小野请柯俞代为招呼两人，他则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结果刚进厨房就被外公外婆赶出来了，陆小野只能摸摸鼻子灰溜溜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
柯俞三人一直在聊天，陆小野在一边听着，他们三人都玩滑板，所以话题围绕着滑板进行，陆小野不懂这个，插不上话，听了一会陆小野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桌子开始发呆，那个叫萧阳的突然问陆小野
“小野你是哪个学校的”听到有人叫他才回过神，他思考了一下这个人刚刚问了什么，尴尬的是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别的一个字都没听到，没有头绪思考萧阳说了什么
“我刚刚是问你是哪个学校的”萧阳捕捉到了他眼里闪过的一丝茫然，猜想他是在发呆没听清，就又问了一遍
“之前在A城上学，开学去二中”陆小野这次听清了，他很快的回答了萧阳
“萧阳也是去二中，好巧啊”柯俞说
“确实很巧，说不定我们还是同班”萧阳微笑着看着陆小野说
“嗯”陆小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太久没有和人交际导致很多时候他不知道怎么继续一个话题，柯俞已经习惯了陆小野的简短回答，另外两个人好像也并不介意。
如果说有柯俞在的地方永远热闹的话，那有陆小野在的地方就经常会冷场，好在另外三人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们又继续学校的话题开始聊天，萧阳偶尔问陆小野一句什么，陆小野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短，萧阳并不受影响，还是时不时的对陆小野提问。
没过多久，陆小野又忍不住开始发呆，直到外婆叫他们吃饭
“孩子们，可以吃饭啦”外婆边拿碗筷放到餐桌上边叫他们
“来了！外婆”陆小野说完又转头对三人说“我们去吃饭吧”
众人在餐桌前坐下，外公今天做了六菜一汤，除了可乐鸡翅和糖醋排骨外，其他四道都是家常小炒，煲的冬瓜老鸭汤，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一开始柯俞三人还有些拘谨，后来知道陆小野家没有餐桌上不能说话的规矩，加之外公做的菜实在好吃，他们仅剩的一点拘谨也烟消云散了
“沈爷爷，您做菜也太香了”柯俞嘴里含着半块糖醋排骨含糊的说
“好吃你们就多吃点，管够哈哈哈哈”外公笑着说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除了外公外婆，大家都吃的有点撑，但毕竟是过生日，蛋糕肯定是要切的，外婆拿出蛋糕叫陆小野把蜡烛插上去，外公先把灯关了又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蜡烛给人脸镀上了一层微弱的橙色的暖光，光影晃动照得客厅忽明忽暗，大家看着陆小野给他唱生日歌，一首歌结束柯俞欢快叫陆小野
“小野快许愿！”
陆小野轻轻合十双手，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望，他有很多愿望，他想明年也能拥有这样的生日，但愿望只能许一个，贪心的话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他祝愿外婆外公身体健康，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陆小野睁开眼睛吹灭蜡烛，外公把灯打开叫陆小野切蛋糕，陆小野先切给外公外婆，又给其他三人分别切了，最后给自己也切了一小块。陆小野以往吃蛋糕都是在沈嘉生日时，今天吃的自己的，第一次庆生的，他小口小口慢慢品尝，心里想陆小野的生日蛋糕更好吃。
夕阳缓缓下落，月亮悄然升起，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蝉在外面不知疲倦的叫了
两位老人饭后没有出去散步，大家一起在客厅看电视，外公外婆酷爱看谍战神剧，陆小野以前不怎么看电视，他对于看剧没什么兴趣，但这段时间一直陪两位老人看习惯了，倒是柯俞他们三个，居然也不觉得无聊，萧阳时不时还和两位老人家讨论剧里的情节
柯俞他们在大概九点半左右回家，陆小野和柯俞送萧阳和林泽到小区门外，回家时外公正在打扫餐桌，陆小野快步走过去想接过外公手里的餐具，但被外公侧身躲开了
“你今天生日，哪能让你收拾呀，快去和外婆看电视吧”
“我不过生日您就不让我收拾，今天生日就让我来吧”陆小野又说“就让我收吧，外公您都忙一天了”
陆小野边说边跟着外公进厨房，看外公把餐具放到洗菜盆里，他马上推着外公往客厅走
“您快去陪外婆看电视吧，等会就接不上昨天看的了”
外公实在拗不过他，同意了由陆小野来刷碗，前提是外公先把餐桌收拾干净，陆小野怕外公反悔，只能赶紧同意，他仗着手脚快，抢着拿餐桌上的碗碟往厨房跑，逗得外公哈哈大笑
“那我去和你外婆看电视啦”外公洗了手，用厨房纸擦手的时候对陆小野说
“您快去吧，我能做好的”陆小野带着笑意看着外公说
陆小野四岁就会做这些了，那时候不做就会挨打，现在外公会抢着不让他做，他刷碗的时候并不觉得累，反而心情愉悦，他不会唱歌，但他此刻很想哼着歌干活
陆小野碗洗到一半，探出头去叫两位老人先去休息，说太晚了不用等他他收拾好就去休息，洗好碗出来却发现外公还在沙发上坐着，电视已经关了，外公朝着陆小野招招手示意陆小野过去，陆小野走到沙发那坐在外公旁边。
“小野，今天开心吗？”外公看着陆小野问
“很开心，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生日”陆小野也看着外公，他眼睛亮亮的，其实他还想说，这是他迄今为止，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你开心外公也开心”外公又说
陆小野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眼眶里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他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小声对外公说
“谢谢您！外公，也谢谢外婆”
外公摸了摸陆小野的头
：“傻孩子，跟我们说什么谢，外公外婆只想你开心快乐”
眨眼睛没有用，陆小野眼眶里的东西还是流出来了，他一直低着头，怕被外公发现，所以他马上说要去洗澡休息，外公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陆小野立即起身往浴室走，他没有看外公，不知道外公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
陆小野洗漱后躺在床上，已经关了灯，他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他想起沈嘉过生日的时候，舅妈做一大桌菜，舅舅会提前请假一天带沈嘉去游乐场，沈嘉邀请他的朋友在生日当天到家里，他们一起玩，陆小野是站在角落看他们玩的那一个，沈嘉好像总会在那天忘记陆小野的存在，陆小野不会觉得沮丧，他看沈嘉开心他也开心
沈嘉的蛋糕也总是放在饭后拿出，陆小野记得第一次见到蛋糕时他的想法——多漂亮啊，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东西，他看着沈嘉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后来偷偷问沈嘉，沈嘉说这是许愿，过生日都要许愿的，陆小野想，以后他也要过一次生日，也要许愿。
陆小野的前十六年都没能过生日，他长大一些，知道了父亲的所作所为，知道了他的生日对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说父亲是母亲苦难的开端，那陆小野也一定不清白，母亲的苦难是一团火，陆小野扮演者添柴加火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