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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牵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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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帆的大脑出现片刻空白,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喜悦。
他是阿轩的姐姐,不是女朋友,不是女朋友!
喜悦过后,是更深的懊悔。
陈帆后悔自己当初妄下断论,更后悔这一年的光景白白浪费。
他和阿轩在一起的时间又少了一年,这都是他的错。
不过没关系,既然阿轩还是单身,那就证明他还有机会,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陈帆的心情像坐了过山车,埋怨自己的同时又在心里不住庆幸。陈帆还是陈帆,还是那个忘不掉汤宁轩的陈帆,唯有这点没变。
误会解除,陈帆连带着看盛放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汤家姐弟这边情绪差不多调整好盛放才开口:“那个人在我那,怎么处置?”
盛放扫了一圈在场的几位当事人,又说道:“或者你们不用想这些糟心事,我找个人把他……”
“放哥!”,盛放话还没说完,但在场的都能明白他的意思。汤宁轩出声阻止不是因为他不恨,只是就算他再怨那个男人,自己也不可能想置他于死地。
何况他也不想连累别人。
盛放如果因为他背了条命,即使这个人确实该死,以后也难说不会扯出麻烦。
“放哥,给点教训就好,出事了影响不好。”
汤宁轩这么说盛放自然能明白。
回到酒吧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这个时间几乎没人会来,盛放索性叫经理关门停业半天。
保镖引着盛放到关那个男人的房间前,保镖提前进去跟里面打好招呼,说是大老板来了,叫里面的把男人绑紧一些,免得伤到老板。
盛放走进门,男人脸上青紫遍布,嘴里塞了一块布,任他想说什么都是徒劳,最后只剩哀鸣。
盛放微微抬头,保镖很识趣的摘下男人嘴里的破布。
得到“释放”的男人大口喘气,他的嘴就这样被那块抹布塞着张了一夜,“你们他妈的到底想干嘛!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等老子出去、等老子出去一肯定让你们蹲大狱!还不赶紧解开!”
“呵……”,盛放发出一声嗤笑。
他看着男人狼狈的神情,脸上还糊着血,盛放打心底里觉得男人的模样俨然一个跳梁小丑。
“你、你笑什么?我可警告你,我现在身上有伤,出去我就做伤情鉴定,你们……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敢打老子……”
男人嘴里尽冒出这些妄念之语,到现在居然还以为自己能全须全尾的出去。
“好啊。”
“什么?”
盛放突如其来的话让男人摸不着头脑。
“我说,你愿意的话随意,只不过现在你是一时半会走不了了。惹了不该惹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怎么也该付出点代价吧。敢在我的地盘撒野,这不是公然打我的脸吗。”
盛放说着,微微俯下身直视男人惊恐的眼神,“你说是吧,嗯?”
“你、你敢!我、我……”
男人话还没说完,盛放给了保镖一个眼神,保镖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别玩死了。”
撂下一句话后盛放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身后是凄惨的闷叫。盛放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子旁,倚着墙点了根烟,扭头是京江繁华的景象。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隐约还能听见哭声。
盛家和汤家不同。盛家在京江是实实在在的大家,产业遍布全国,国外也有所涉猎。这样家族里的孩子手段不狠点,说白了,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至于汤宁佳,其实如果不是盛放愿意,汤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年少初见汤宁佳是在纽约,这个姑娘在赛车场把车开到了一个让人看了都害怕的速度。
盛放难得停下看完了一整场比赛。
汤宁佳赢了,这是无疑的。她脸上一点都没有对速度与死亡的畏惧,全是真心实意的笑。
盛放也跟着笑了,被她感染。
他后来找人调查了这个姑娘。汤家,在京江小有名望,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算得上中乘。
盛放又一次踏足那个赛车场,十分“碰巧”地和汤宁佳比了一场。
他真的比不上汤宁佳的疯劲,像不要命似是。后来盛放问汤宁佳,为什么开那么快,不怕出意外吗。
汤宁佳只是无所谓地说,开慢了怎么赢。
盛放从小就被人告诉要理智行事,做事前都要思虑好再下手。和汤宁佳赛车,那是他第一次违背长辈的命令做了出格的事,也是他们“缘分”的开始。
自此,盛放有意识地接近汤宁佳,有什么事都会叫上她一起玩。来往多了,两个人成了臭味相投的好友。
汤宁佳很少回国,对于商界的烂事也不怎么关心,自然不知道盛放背后站的是多大一棵大树。
盛放倒是不在意这些,他是真心拜服汤宁佳。所以昨天的事,男人欺负了汤宁佳,这是他第一处该死。他打了汤宁轩,这是他第二处该死。在自己的场子上闹事,这是他第三处该死。
只不过既然汤宁轩开口,他自然会满足,因为汤宁佳也在。
这样洒脱自信的女孩,盛放也曾爱慕过,超出朋友界限的爱慕。
盛放在某个夜里忽然恍悟。
他找到汤宁佳,和她说明,盛放觉得自己条件这样优越,不该有人看不上他。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对他无疑是羡慕与爱恋的。
事实上,他错了。汤宁佳就是那个例外。他忘记了这个女人何等自信张扬,她不愿意被困在感情里。
汤宁佳是这样说的:“盛放,野玫瑰要是养在花园里,和路边的草没区别。”
盛放也很无奈,但还是歇了这厢心思。
指尖的烟燃尽,盛放从回忆中抽离。
那边的惨叫声也停了,盛放再次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屋子里有股腥臊味,不太好闻,盛放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看向地上那滩液体。“尿了。”,盛放心想。
“真是差劲。”
男人躺在地上,愤恨地瞪着盛放,
“你他妈给老子等着,我让你付出代价!”
“好啊,我倒看看我能付出什么代价。不过你得明白,和盛家作对……”,盛放凉凉的扫了男人一眼,最后定格在他猩红的双目之上。
一字一顿说道:“这就是你的代价。”
好歹也是做生意的,男人怎么可能没听过盛家的名号。
“你、你说你是……”
“带走吧,别让他再出现在京江。”
现在天光大亮,把人弄出去费了不少劲。载着男人的车在一处没监控的巷子里停下,男人哆嗦着脚,步履蹒跚地走着。
盛家他实在不敢惹,到现在除了暗骂盛放,心里就只剩懊悔。这就是盛放要的,要他时刻后悔昨天晚上做的事。
但男人没走几步又被拦住了去路。
他抬头仔细辨认,这和刚才的并不是一伙人。刚承受一顿毒打,男人看见这些人不免有些发怵。
“你们、你们想干嘛?”
旁边一个黄毛开口:“大哥,是他吧,绑回去给帆哥交差。”
为首的上下打量男人一眼,确认没问题后招了招手,男人便被一群小弟带上了车。
“哎,你、你们干嘛!你们……唔……唔唔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男人被带到郊外的仓库时,他知道自己昨天是真的闯了大祸了,不然也不会同时两边都来找他麻烦。
他现在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大门打开,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死神下达的最后通牒。陈帆像刚结束什么应酬,身上还穿着西装皮鞋。
“哒、哒”的皮鞋声由远及近,男人看着这张脸,昨天就是他把自己按在地上打个半死。如今再见,还是以这种方式,男人眼里的惊惧藏都藏不住。
“兄、兄弟,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该死,该死。但我昨天喝多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
“放过你?”,陈帆冷冽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响起,再加上那双燃着怒火的眼,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罗刹。
陈帆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冷峻无情,有时甚至心狠手辣。只是他习惯性地把柔软的那面展示给汤宁轩,这让汤宁轩忘了,初次见面时那个粗暴直接的人其实才是陈帆。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的阿轩呢?你昨天那么欺负他,就应该料想到现在的结果,你说是吗?”
如果不是情景不对,陈帆的表情真的能被称为平和近人。但此刻,灯泡泛着昏黄,仓库外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动物的吠叫。男人知道,这种情景下是没有天使会光顾的。
“兄弟,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看我这浑身是伤的,已经有人收拾我了,您行行好,放我了吧。”
“别人是别人的事,你现在胳膊腿都在,那就说明他收拾的还不够。”
男人被陈帆的话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嘴里除了讨饶什么都没有。
陈帆听得多了有些烦,突然有个想法在他脑子里闪烁。
“你可以好好地从这离开,不过……”陈帆轻笑一声。
男人最后还是被放走了,走的时候心里还直犯嘀咕:“这人怎么回事,不但不打自己,还要自己的……哎算了算了,能活着出来就算老子命大。这群狗屁的畜生,等以后老子飞黄腾达,有你们好看的!”
汤宁轩虽然神经没受损,但皮外伤可不轻,在医院一躺就是半个月。
期间祁鹤宇来看过他几次,有的时候还能碰上陈帆在汤宁轩床边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