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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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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彩莹打着伞从教学楼走出来。
外面正是艳阳天，晒得很。
“嗯，我出来了。”她终于拨通了徐慕研的电话。
电话里，徐慕研的声音像青梅酒水里的冰块，很容易就会化掉。
“把伞往上抬点。”
姜彩莹照做，抬起伞，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她微微眯起眼睛。
这时，一本红色的书从车窗里被推了出来。
她快步走到车辆前，接过书。
“本来想跟你说谢谢，但想到要不是你多此一举，我才不用撑着伞在大太阳底下等你，所以就不说了。”
像是怕车内的冷气溢出去，车窗只开了一本书的厚度，微微露出徐慕研狭长的眼睛和反光的眼镜片。
“不说谢谢也没关系。”
姜彩莹本想开玩笑说“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但转念一想，徐慕研拒绝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徐慕研根本不是怕热的人。从前她脑子烧糊涂全身上下跟着了火似的，他也不嫌热贴着她。
现在见到她，车窗缝都不舍得开，可想而知有多抗拒。
如果放在乙游里，徐慕研这样的角色也极难攻略吧？在你以为他爱你爱得要死的时候，突然收到对方的分手短信。
“分手吧。”就这简简单单三个字，好像轻易就毁掉了记忆中的所有。
姜彩莹有过再把他追回来的念头。有时是语言暗示，有时是动作挑逗，结果反倒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幸好她今天出门时把梁暻元的车开出来了，也不用求人带。
“那么，社长再见。”姜彩莹后退几步，朝车门微微鞠躬。
徐慕研一直端坐着，等她如往常那般死皮赖脸上他的车。
可姜彩莹居然什么都没说？上次下雨车都开出几里远了，怕沾湿鞋子专程让他调头接。现在车都主动停在她面前，结果她一点表示都没有？
徐慕研像只无头苍蝇，思维四处发散，漫无天际的却始终找不着正确的路。
他的手卷动文件一角，反复地卷，都把纸张揉烂了，无意识撕成纸屑白花花落在脚垫上。
［难道你已经忘了姜彩莹是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酒店房间拎箱走人的吗？
你电话疯了一样打，沿着海岸线到处找人，最后是学姐跑过来遗憾地告诉你她早就离开。
你直觉是出了什么事，马上想到半夜偷听到的那通电话，姜彩莹对你只是玩玩而已，毫无真心。
你心灰意冷，酒精过敏还捧着瓶酒坐在沙滩上喝，要不是路过的游客偶然遇见昏迷不醒的你，你早就在潮涨的时候被海浪卷走了。也许死得无声无息。
第二天，睁开眼是医院的天花板。你一醒来，就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醉酒时你絮絮叨叨的在备忘录说了好多好多，可最后正式聊天记录上只发了一句“分手吧”。
你知道已经无法撤回，但还是在那里心慌焦灼不停地长按点击。
像个傻子一样，最后刷新出来一个“OK”。
这个回复，非常姜彩莹式的冷漠和洒脱。
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看完文档里的记录，徐慕研宛如当头棒喝，重新冷静下来。
这是他以往忍不住想要再次接受姜彩莹时，就会点开翻看的“回忆录”。
记忆是一种消耗品，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褪色，痛苦的是，恨意在慢慢淡去，爱意却历久弥新。
但是，在腐肉上滋长出的爱意，绝无可能长成参天大树。
虽然相爱的时间很短，但姜彩莹的确教会了徐慕研要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不要为了迁就别人去委屈自己”，这和过去他在徐家接受到的教育截然不同。
可姜彩莹没告诉他。如果为了不产生痛苦的情绪而割舍掉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本意是让自己变得开心，但这样做之后，却发现没有原来幸福了怎么办？
不过就算徐慕研去问姜彩莹，对方也不能给出一个完全正确的答案。
因为在感情面前，姜彩莹也是那个做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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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彩莹肚子咕咕叫几声，提醒她到饭点了。
因为早上还和梁暻元见过，所以自然挂念起他。
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
“……”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姜彩莹听见话筒里清浅的呼吸，曲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了几下。
“吃饭了吗？”
电话那边梁暻元似是有几分无语，鼻子哼出的气喷洒出来。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了，吃饭对我来说可是头等大事。”
梁暻元：“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把我车开走了。”
姜彩莹：“我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拿走的。你在哪，我来接你？”
梁暻元看了眼周遭昏暗的环境，不自觉深深锁眉。
走到窗边，把厚重的窗帘拉开。强烈的日光穿透进来，他像个古堡的吸血鬼抬起手臂遮挡住眼。
“好热，不想出去。”
“声音有气无力的，一上午没吃东西了吧？”
梁暻元闭上眼感受了会儿，说：“还可以忍受。”
“你是想把自己饿死吗？”
半响，姜彩莹妥协道，“这样，把地址发我，我到你这边吃。我想你肯定不会亏待自己，旁边有人忙前忙后伺候着呢？”
梁暻元回头看向嘴部被封上黄色胶带的两人，道。
“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做。”只要不是自己的吃食，他就很积极。
“鱼吧。”姜彩莹望着前行的路。
“很长时间以来，我把一条滑不溜秋的金鱼抓在手心里，但是今天我决定把它放生了。”
“后悔了？”
“…有点吧。”姜彩莹轻声呢喃，“毕竟是条很特别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