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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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有一个节日，景序很是在意。
近日，他又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加班加点地处理完之后，直接给自己排了为期一周的假期。
对此，他的合作伙伴邱煜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在强烈的不满之下，邱煜也给自己放了一个一周的假，说是要拿着邱时上交的出柜费周游世界。
至于邱时，他拿着三四千的生活费回到了大学生活。
市中心的写字楼里，林闻忙着安排日后的工作，他是知道景序在给他准备惊喜的，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不然还算什么惊喜。
一个月前景序就带他办了一个去冰岛的签证，昨天晚上景序还问他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在月中空出一周来。
说实在的，景序实在是不适合给人准备惊喜，谁家好人会在惊喜前特意问对方有没有一周的空闲时间。
至于办签证……他就假装不知道吧。
林闻用尽了毕生的演技，茫然地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景序非常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没事，让他好好休息。
为了在月中空出一周，这几天林闻也是朝九晚五，时不时地加个班，看得景序担心得不得了。
在担心之余，景序终于制定好了月中约会计划。
一切准备就绪，静等十四号到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真的到了那一天，却又觉得稀疏平常了。
林闻起了个大早，被闹钟吵醒时景序已经做好了早餐。
早餐是鸡蛋挂面，林闻半眯着眼一口一口地吃，吃到一半还会停下来打个哈欠。
景序给自己也下了一碗，他坐在林闻对面，在林闻差一点把头埋进碗里时及时出手，接住了那颗昏昏欲睡的脑袋。
“这么困吗？要不要等会儿再睡一会儿？”景序问。
昨晚他们闹到了很晚才睡，今天又是情人节当天，林闻说一定要完整地过完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十点过，林闻打扮好自己，然后在客厅等景序。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景序从衣帽间里蹿了出来，抢先开了门。
什么东西还要当面签收？
等快递员离开，林闻凑上前，“这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先看到了快递纸箱上的logo。
“Leica？是Leica吗！”林闻惊讶地说，他看看纸箱又看看景序，嘴角压不住上扬，“这是送我的吗？”
景序看他这么高兴，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他笑着说：“对啊，本来是打算圣诞节送你的，但是那个时候没有现货了，春节期间快递又停送，干脆就留到情人节送你了。”
他把纸箱放在桌上，让林闻自己拆。
林闻对着一个纸箱子乐了半天，搂着景序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谢谢你！”林闻挂在景序身上，甜滋滋地说，“我好爱你。”
Leica相机他喜欢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舍得买，问就是因为太贵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取出相机，捧在手里仔细地看，在夸相机机身的同时，还不忘夸景序。
景序被夸得要飞上天，恨不得次次送、天天送。
“要不要试试拍出来的感觉？”景序问，眼神温柔的落在林闻身上。
林闻举起相机，说：“那我给你拍。”
景序伸手把林闻拉进怀里抱着，“我不好看。”他说，“带你出门拍好看的照片。”
这会儿林闻的嘴甜得不得了，摇着头就说：“你好看的呀。”
景序承认他爽了。
还爽得不行。
如果条件允许，他恨不得摇着尾巴全世界炫耀，他有一个非常爱他的男朋友。
“我订了机酒。”他用最平常的语气告诉了林闻这个惊喜，“我们去冰岛看极光。”
那一瞬间，林闻甚至想哭。
无厘头的，在巨大的幸福中，他有了想流泪的冲动。
反正景序会哄他的，他哭就是了。
意料之中的，他被景序抱在怀里。景序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他的背，“好啦，不是说从今天起不会哭了吗？”
林闻哭得上头，一抽一抽的，想到昨晚在床上胡乱中说的话，深呼吸了一口气，吐词清晰地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
景序又笑了，笑得出了声，笑得喘不过去，笑得抱不住林闻。
这好笑吗？这很好笑吗？
景序说这就是很好笑。
十四号这天他们踩着中午的尾巴出了门，白天逛街看电影，晚上就一起到石榴园里散步。
十四的月亮不算圆，林闻总是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就算天空中一抹弯月，景序也会从倒影中捞出一枚圆月。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发去了机场。
数小时后，落地雷克雅未克。
比起一个接一个的景点参观，他们更喜欢用充足的时间欣赏异国他乡的风景。
林闻走在街边，路边的雪被推起了雪人，景序拂过他的肩，把落在上面的雪轻轻扫去。
“我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雪呢。”林闻说。
他们所在城市居于南方，就算是冬天也不会下雪，于是看雪就成了林闻的一种念想。
白皑皑的一片，编织出的城市安静又明亮。
托宁湖的湖畔，结伴同行的人来来往往，海鸥在湖中栖息，他们坐在长椅上看夕阳落进湖面，波光粼粼。
景序给林闻拍了很多照片，在教堂，在瀑布前，在钻石沙滩，在白日梦想家小镇。
林闻拍了许多冰岛的风景，拍了冰川，拍了火山，拍了日出。
他们总是开着车慢慢地闲逛，林闻用相机记录下美景，景序就用相机记录美景里的那一个人。
他们在酒店里泡温泉，景序捏着林闻的小腿，问他这两天膝盖有没有痛。
林闻轻轻地吻过景序的下巴。
他摇摇头，说：“我觉得我们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景序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以前我总是想在你身上找到你爱我的证明，你在我的施压下不断包容，不断后退，到最后我们的感情居然消磨殆尽了。”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我不再需要你天天抱着我说你有多爱我，因为我知道你的爱是什么样子。”
“现在我们在陌生的城市，周遭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生活，但是我也不会觉得孤单，因为有你陪着我，有我陪着你。”
“你像我的家人一样，景序。”
景序想，林闻有一点说错了，他们的感情从来没有消磨殆尽。
“我很幸运。”景序说。
幸运遇见林闻，幸运挽回林闻，幸运成为林闻的家人。
“但是。”林闻戳了戳景序的胸，“下次拍照能不能不拍我了。”
真的好丑啊。
感觉他看起来只有一米五，明明他有一米七七点三。
景序笑着把林闻抱出温泉，用毛巾把两个人裹得严实。
“不行。”他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林闻一脸鄙夷地看着景序，吐槽他：“好土啊。”
说完，他憋不住笑，感觉浑身难受，双手都在用力推开景序，“给你一次收回的机会！”
景序叹了口气，松开双手，佯装难过，还记着继续让林闻浑身难受，“不要，我的眼里就是只有你。”
“啊啊啊。”林闻喊完，扭着身子跑进了房间，把自己埋进了床里。
又过了一天，他们准备去看极光。
冰岛冬季还是很容易看见极光的，在天气晴朗的情况下。
起床时，林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看见酒店外下起的大雪时，顿时感到心灰意冷。
“下好大的雪啊。”他回到屋内，一头又栽进床里。
外面的气温很低，风又大，既然看不到极光，能不能就在酒店里睡个懒觉。
林闻刚这么想完，景序就把他拉起来塞进厕所里洗漱。
好吧，来都来了，就当是去看看风景了。
今天其实有不少想去看极光的人，但遇上极端天气，大家又都不抱有希望，所以在前去的路上也没有特别兴致勃勃。
景序报了一个乘船追极光的团，他们赶在傍晚到达了雷克雅未克码头。
船比想象中大了不少，检票时，工作人员还和林闻唠嗑说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出现极光，但是也让他们不要失望，要相信奇迹的存在。
他们坐在船里听工作人员讲述如何拍摄极光，林闻抱着相机听得认真。
如果呢，如果他们就遇上奇迹了呢。
十点过，雪已经下得小了许多，景序和林闻随着人群来到甲板上。
天空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极光出现。
但大家和工作人员都没有离开，一直等待着极光。
直到船只开始返航，陆陆续续有人回到了室内，林闻靠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天空。
说不失落都是假的，景序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可以明天再来。”他说。
好像是船上的工作人员，也好像是同行的一位白人女孩，她激动地指着天空的一角，大声呼喊：“快看！是真的极光！这是奇迹！”
林闻猛地抬头，天幕里划开一道绿色的光，绽放得无比绚烂。
景序想，他真的是幸运的，就算KP指数仅有二，就算只有百分之二的机率，极光还是出现了，不是吗？
人们无不激动起来，甚至有男人捂着脸落泪，大声说:“That’s a magic!”
林闻迅速打开相机，他拍完两张照片，转身想找寻景序的身影。
然后他看见的，是景序单膝跪地。
多久放进衣兜里的小盒子，多久准备的戒指，多久计划的惊喜，林闻一一不知。
他好像在某一瞬间和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极光裹挟着他逃离人群，落入了夜晚温柔的陷阱。
恍惚间，他听见嘈杂声、起哄声，思绪落回心底。
北欧有一个传说，说是在极光下许的愿望一定会成真。
景序看着林闻站在他的面前，像是极光。
是盛大的，恩赐的。
在世界的尽头，他许下了庄重的誓言。
“林闻，你愿意戴上这枚戒指吗？”
冰岛很远，但并非不可抵达；爱尽管无形，却并非触不可及。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