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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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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吃的！”她戳着我骂。我肚子疼得要命，没空理她。后来想想，到底似冰锥一样扎在我的心上。是了，我是白吃的，欠了不知什么人好大好大一笔，压得我翻不过身来。
阿嬷在做饭，不让我插手。阿姨在做饭，也不让我插手。我冷眼看着，想着生活磋磨人。整整一个上午，都在这无所谓的事中过去了。我悄悄地拢了一个西红柿在袖子里，红彤彤的一团凉火碰着我的皮肤，我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安慰。
我一回来，阿嬷就要做好大一桌菜。有荤的，有素的。从早上直忙到中午，累的阿嬷腰疼。我要帮忙，阿嬷就赶我。去，去，看书写字去吧，我自个儿慢慢弄；等你暑假再做，都是你做。我无意义地嗯啊几声，退出了厨房。
说到底，我也不想吃。不想做。一整个上午都要浪费在做饭上？阿姨是被迫做饭，她是阿嬷的儿媳，要孝顺，顺便捎上我这个白吃。阿姨在这不爱说话，阿嬷问她，她也常常嗯啊几句。
阿姨送小妹妹去画画。我想到小时候妈送我去学。有一节是手工课，我做出来的东西丑丑的，拿给妈看。她轻飘飘扫一眼，没说话。再现当时的环境，我已经觉得很陌生。我是怎样坐到那个老师家里的？我以一种什么样的心境面对那些日子？
我看我，已然是陌生人。
有时候我会埋怨学校，为什么周六突然不补习了？我回家的日子，和阿姨到这里服役的日子完全撞上了。这更让我愧疚，我又白吃了一个人，我又吞咽了一个人的苦果。
我不知道未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我仍旧记得这段凄苦开启的时候。我睁眼躺在黑暗里，逼迫自己记住这一刻的感觉。一种惘然和一种被覆住的悲伤。我知道它在那里，但摸不到，徒劳无功。
河水在这个季节冰凉刺骨。我早就是孤身一人了。
